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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读书人,早年苦读寒窗觅得一官半职,却因受不得官场黑暗,乃弃官务农。农夫的生活清贫,年过半百,膝下无儿。

这年中秋又到,他和妻子商量,决定杀只母鸡,一来祈天保佑早生贵子,二来打打牙祭。妻子刚将母鸡清理干净,忽闻窗外有人呼嚎哭喊,原是小孩贪玩灯笼酿火灾。时值秋高气爽,一些村民的家财眼看要化作灰烬。

农夫二话没说,揣起一个水桶就冲了出去,他的妻子也跟着去救火,幸好火势最终被扑灭。

农夫回家时,灶火已熄,锅中水微温。原来妻子走得匆忙,只在灶中添柴,忘放佐料和盖上锅盖,而锅中光鸡竟被热水烫熟了!于是,白斩来吃。

——《白斩鸡》由来

蒋府。

天色大亮,已至中午,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汗珠飞扬。

蒋天味拎着一只活鸡宰杀,这只鸡是用他贴身束发的玉簪换来的。

外人以为他们蒋家身为四大厨神世家之一好不威风,但自从五年前爱妻过世,他失去分辨其他四味的能力,只能尝到苦味,无限风光的蒋家开始走向下坡,一落千丈,五年后只有一个好看的空壳子,苦苦支撑。

五年来,硕大的蒋府每月零零碎碎的开支就不是个小数目,祖上多年累积的财富也花得十之八九,日子过得极为拮据。

蒋天味一生只有一女,没想到天也要亡他们蒋家,唯一的女儿味觉竟比他还不济,他彻底打消让女儿继承家业的心思。

可他从来就不知道胆小懦弱的女儿竟然有如此勇敢的一面,当他看到喝了传说中的开味水昏迷在祠堂的女儿之时,他何尝不感到震撼,连懦弱的女儿都比他有勇气面对现实。

女儿躺床几日,心疼女儿的他,想给女儿补补身子,可家里能补身的东西都当得七七八八,他费尽心思也只能买上只活鸡,给女儿将就补补。

“师傅,您先休息会吧,这些功夫等我来。”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的蒋天味小弟子袁玺越见到自家师傅拎着活鸡走来,立即放下手头的功夫。

“小越子,这点小事你师傅我还能做得来。你这孩子,这么那么傻,这里能学的你都学完了,趁着年轻早点出去,还能多学点,要是年纪大了,别人可不收你。”

蒋天味欣慰看着小弟子袁玺越,明明入门最短却是最尊师重道,自从蒋家没落,两个学艺多年的嫡传弟子纷纷另谋高就,就只有这个年轻的小子怎么赶就是不愿离开。

“师傅,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记得过世的母亲曾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有儿子离开自己父亲,自己出去享福的。”袁玺越傻笑着摸摸头,眼神真挚至极。

“唉,你这个傻孩子,师傅还能教你一道菜,你可要仔细看认真记。”蒋天味收起表情,严肃起来,顶级厨师的气场暴涨,让人不由尊敬。

“是,师傅,我会好好学的。”

蒋天味熟练快速将活鸡收拾干净,手脚麻利的舀过山泉水烧开,袁玺越一边看火一边留意师傅的每一个动作。

锅里的热水沸腾开了,沸眼有虾子眼睛大小之时,蒋天味将用铁钩穿过脖子的光鸡放入锅中,一炷香时间后捞出,倒干净鸡肚子里的水,再将光鸡放入沸水中,一炷香捞出倒水,再放入一炷香捞出倒水。

最后捞出光鸡倒干净肚子里的水后,放入冰凉的山泉水中,待光鸡变冷再捞出,斩件摆盘。

“你记住了吗?”蒋天味完成最后一道工序,转头询问弟子。

“我……记住了。”袁玺越呆头呆脑的直点头。

“开饭了,好好尝尝。”

“是。”

蒋家闺房。

冷静了半天的蒋宴心接受穿越的事实,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一场免费的跨时空旅行,不过她只持单行票而已。

“小姐,开饭了。”侍女笑笑轻轻推开门走进,她家小姐可是个好人,长得好脾气也好,可是上天要她投胎到蒋家,却忘了给她一个好舌头,真是苦了小姐了。

“好了,走吧。”

蒋宴心拍拍裙子,在笑笑的带领下去饭厅,早晚都要面对这具身子的亲人,不怕不怕,她不想承认她有点忐忑,只是一点点。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在她记忆里父亲母亲早早去世,没有享受过父亲的怀抱,在她生活中只有爷爷和哥哥,如今一下子有一个活生生的父亲在等她,确实有点期待和胆怯。

“小姐,饭厅到了。”笑笑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蒋宴心心中翻飞的思绪。

蒋宴心抬头,整个饭厅的清晰映入她的眼里。

圆形宽广的饭桌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中年的男子拥有威严的国字脸,不怒而威,眼神中的疼爱却是清晰,是她的父亲;莫约双十年华的翩翩少年,儒雅至极,可脸上那抹傻笑显得可爱,是她父亲的嫡传小弟子。

“小姐,快来吃吧,这盘白片鸡可是师傅亲手制作的,师傅可疼您了。”袁玺越见蒋宴心呆愣的站着不动,立马上来拉人了。

“咳咳……心心,你要是喜欢就多吃点吧。”蒋天味尴尬的咳嗽两声。

蒋宴心被拉到桌子前坐下,拿起饭碗和筷子,桌上只有简单的三道菜,白斩鸡,上汤青菜,还有一小盘黑色被切成小粒的菜。如此简单的菜式,与蒋府四大厨神世家的名声完全不符。

蒋宴心在蒋天味灼灼眼神的招待下,夹起离她最近的白斩鸡,她没有选择结实多汁的鸡腿肉,而夹上在烹饪过程中很容易变柴的鸡胸肉。

皮爽肉滑,清淡鲜美,肉质弹牙多汁,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柴干,淡淡桂香,嫩而不腻,锦上添花,连蒋宴心也不得不说声好,肉熟骨不熟,肉不带血,骨中带血,完全是白斩鸡中的商品,她的父亲果然有两手看门功夫。

“师傅,这白片鸡皮爽肉嫩多汁,真好吃。”傻小子袁玺越连声称赞。

“好吃,就多吃点。”蒋天味心知女儿和徒弟没闻肉香很久了,心疼的连连劝食,他自己却只夹青菜,反正他吃什么都只有苦味,倒不如多留点肉给他们补补身子。

“师傅,吃鸡。”袁玺越夹了块滑嫩的大鸡腿肉放在蒋天味的碗里。

“不用,师傅不喜欢吃鸡肉,你们快吃吧。”蒋天味将鸡腿肉转夹到女儿的碗里,白色的瓷碗显得鸡肉更加味美。

“父亲……”蒋宴心声音有点哽咽,这是她两辈子来第一次吃到父亲夹的食物。

蒋宴心顾不上脑海里上演鸡的一生传奇,心情极度激动,胡乱的夹了桌面上她唯一不知道的菜——那盘黑色的小颗粒塞进口里。

咔——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满口酱油味,那颗粒倒是蛮脆,有点像……萝卜干,这家伙不会真的是萝卜干吧!

“怎么,小姐,好吃吗?这萝卜干是我腌制的。”袁玺越有些不安的问道,虽然这可是他最有信心的一道菜。

“是吗?这道菜,你是怎么做的?”蒋宴心强制脸上的表情平和,脑海里山萝卜传奇已经告诉她,那颗面目全非东西真的的萝卜。

萝卜干,你到底被这个家伙怎么对待了?是被虐待了吗?真是惨无人道!闻者伤心,吃者流泪啊!

“很简单,就是将腌制好的萝卜干下锅炒香,加酱油翻炒一会就行了。”袁玺越见蒋宴心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妥,才放心自豪的讲述起来。

“你为什么不下油?为什么要下酱油?”

蒋宴心快要气死了,若眼前之人是她手下的话,一定被喷到狗血淋头,捡包袱滚蛋。

你不下油,那干萝卜怎么能爆香,蕴含在萝卜深处的萝卜香怎么出来啊,如此浓重的酱油味彻底掩住了萝卜特有的香气,吃到嘴里的全是酱油味,那你这盘炒萝卜干跟炒豆腐干有什么分别啊!

“做菜不下酱油,那要下什么啊?还有,那个……油……油,此乃何物啊?”袁玺越一脸无辜的看向蒋宴心,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几乎将蒋宴心打进地狱。

旁边的蒋天味同样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女儿,这名为“油”之物,他也是闻所未闻啊!

蒋宴心表面一脸淡定,内心却在不停的翻天覆地,翻山倒海,翻云覆雨。

不是吧!骗小孩的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没有油?

天啊!没有油啊!没有油还怎么做菜啊!老天,不是耍她吧!

------题外话------

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五周,一周有六日,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一刹那就是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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