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户，旭东昇还是打了个喷嚏，虽然是冬天办公室里依旧洒满阳光，总是下雪空气太过清新鼻子反而不太适应。
丁建林推门径直奔到旭东昇面前，把一叠一寸厚的文件推到眼前，眼里略带担忧“东昇，你这么做太冒险了，万一惹毛了老头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没关系，我有把握。”旭东昇面上满不在乎说，实在的心里也有些……算了，人是活的见机行事总不会错。旭东昇决定不再理会可能带来的后果。
“丁哥，她，你查清楚了吗？胜算多少？”旭东昇瞧着林琳的大头照抿着嘴笑。
阿嚏，准是有人念叨，只要林琳一打喷嚏，出奇的灵验。“晚上请王黑子吃饭，多带点钱。”采莲指派任务的命令。“钱，没有，命到有一条，你要不？”“要，就怕没钱留不住，王黑子可是掌握着咱们今后的饭碗，饭碗没了命还留得住吗？”电话那头的采莲语速比往常快了许多，语速快说明脑子转的快，脑子转的快证明人聪明，聪明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采莲是聪明人所以林琳只能跟着聪明人走。
聪明人决定事情都会比笨人快，旭东昇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当机立断，自从捡到林琳简历的那一刻一个计划的腹稿已经成了形，如同女人怀了孩子，每过一秒就成熟一分。所以说旭东昇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不会做无用的事。
没用的事，就好比不用的饭碗丢掉可惜留着无用，丁建林觉得自己做了件无用的事情，跟随旭刚艰苦创业十多年，到了却陪着旭东昇玩起了猫和耗子的游戏。“放心，她家还算小康，最近出了点问题，一定会同意，别说你们可是同行，都是生意人，老爷子一定会喜欢。”“我请你吃饭，你喜欢不？”旭东昇冲着丁建林俏皮的挤挤眼睛。“喜欢，贵的更喜欢”
要不是一水儿的跑车，林琳很难相信林子里居然还有个会所，密林深处幽静清新，正和“清居”的名字。
“两位美女，到了怎么不进去，快快里边请。”王黑子开了辆最新款宝马黑脸上泛着油光。
里头看上去比外头更加豪华，却不张扬，奢侈却不奢华，古色古香清新典雅，王黑子站在里头显得格外的不协调，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菜上的很快，只是大盘子里就那么一小戳填充上箩卜雕刻的花儿草儿倒不显得空旷。王黑子油脸挤成包子塞了一嘴的菜，原本就胖最近一定吃多了肥油人都成了古老肉。
心也还是肉长的，心疼拐带着肉更疼。疼痛感传导全身，琳琳眉头拧成个疙瘩。钱不知道够不够，“你带卡了吗？”采莲发过短信。“带了”琳琳迅速回复。“没点酒，应该不会太贵吧”林琳补了一条。“应该不会吧”看到短信两个人相视一笑，心似乎不那么疼了。
“多少？”林琳瞪大眼睛，黑店，一定是黑店，一顿饭就六个菜还没喝酒，三万五，太坑人了。服务员依旧保持着甜美的笑容，“我们这儿是高档会所，价格是经过物价局审批的”。
身后两个镖形大汉，一左一右夹住林琳，把她当成面包的那层夹心。“两位大哥，手下留情，我给你饭钱就是了，求你们别把我卖了。”林琳双手合十的求饶。
“卖了你，有人买吗？”旭东昇笑的仿佛看到个天大的笑话。
“是你！”就算整一万次容林琳都认得，开着辆跑车撞了人还目中无人的讨厌鬼。
“是我”说着冲服务员一抬眼“算在我账上”
“谢了，就当你上次撞人的补偿吧。”林琳决定不计前嫌宽宏大量。
“你想得美，听电话，还钱”一张纸条上面趴着一串电话号码，塞在林林手里。不等林琳反映，转身和丁建林进了包间。
※※
咖啡已经是第六杯了，胃里装满了水，一动就叮当乱晃。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人始终没出现。
“采莲，你不是记错时间了吧。”林琳实在等不下去了。
“没有，也许人家工作忙，不像我们服务行业倒个班相当于上半月歇半月，这可是我舅妈的哥哥的老婆的妹妹的儿子，绝对靠谱”采莲头一回给林琳介绍男朋友，林琳猜想是想用男人顶那三万多的饭钱。
“你是采莲吧？”一个男人，个子很高，瘦的出奇脊梁骨一节一节的印在衣服上，大冬天的穿件好似睡衣的衣服，短头发中间的一掠漂成了天空的颜色。
“你是萌萌”采莲紧忙站起来握手。
服务员端上一杯拿铁，萌萌喝了一口，那片天空划落到脸上遮住的一只眼睛。“林琳是吧？我呢，喜欢直来直去，节省大家的时间。”萌萌开口说话了。
“房子至少一百五十平，车，要跑车不能低于二十五万，零花钱一个月两万。”“不用不用，咱们哪有那么高要求！”采莲憋不住打断。“怎么不用，你看我着鼻子，上个月刚整过，花了两万五”萌萌把脸凑到采莲眼前。“那老女人真抠门，不就卖了她几个名牌包吗，翻脸就不认人，喔我不是说你”萌萌冲着林琳微笑点头，连带这天空都塌了。
“没关系，我突然觉得你很像我们家的小白”林琳面带微笑，既优雅的说道。
“小白？”
“对，我们家养的一只大白鸭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认识他，不是，以前看过”采莲语无伦次的追在林琳身后。“饭钱，一人一半，明天还钱”林琳气的一回身装载电线杆子上，头磕出个血印子。
上医院消了消毒，钱包里只有三十块钱，钱，就像水里的金子，你想要奋力抓住它，他却在你的手指缝里刺溜的跑了。房间太过狭小，躲过台灯林琳钻进自己的温暖的被窝里，合上眼，希望今夜有个甜美的梦，梦里的林琳住着望不到边的大房子，空气永远带着甜蜜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