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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那个侵犯静冉的流氓陈飞落网了,而经过却是非常的戏剧性。

2010年的暑假,陈飞高考结束后,就到了外婆家。陈飞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一直由爷爷奶奶照顾。爷爷奶奶虽没多少文化知识,但是对他的管教还是比较严厉的。因此,陈飞一放假就喜欢去外婆家。一来外婆家住在镇上,家里安了宽带,上网方便;二来表哥在外参加工作了,舅舅、舅妈也进城打工去了,不经常回家,家里就剩外婆一个人。外婆待他很和气,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所以不爱管教他,他觉得很自由。

高二开始,陈飞就长期逃学上网,使得学习成绩一落千丈,高考结束以后,他来到外婆家,更是像蜘蛛似的昏天黑地地成天挂在网上。

出事儿的当天,陈飞在家里上了一天的网,跟网友乱七八糟地胡侃乱侃,还去网友介绍的黄色网站看了不少的色情片。晚上,天气闷热,他越是烦躁不安,悄悄地出了门,还鬼使神差地顺手拿走了放假前他去打扫化学实验室时顺手牵羊偷走的一瓶乙醚。

事后他追悔莫及,惶恐不安,将自己锁在屋子里睁着眼睛到天亮。他一连几天都没出门,而这些在外婆眼里似乎已是常态,没放在心上。后来,他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被传得乱七八糟的事实,也知道了对方是谁。在接到专科学校的通知书后,他已无心读书,主动去了成都舅舅打工的建筑工地,做了小工。

去年腊月,工头发了工资,请大家去吃鲢鱼火锅,算是这一年的散伙饭。陈飞跟着舅舅及工友们,海吃海喝起来,都有了七八分醉意。酒意一上来,大家话就多起来,荤的素的只要说得出来,哪还管什么场合不场合。工头有心劝阻,但是考虑到大家难得这么尽兴,也就作罢。突然,一个工友指着陈飞的鼻子,嘟嘟囔囔地说他是个雏儿,还不会打鸣的小公鸡。陈飞羞得满脸通红,哪里肯认输,一把打开对方的手,说自己有过女人。工友笑得更猥琐了,说他吹牛。陈飞为了逞能,大声喊道:“那年,在学校那边的竹林里……”喊出来之后,酒也醒了一大半,赶紧打住。“你说呀!你说呀!”工友不依不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工头方百川听到陈飞的只字片语,只觉“轰”的一声,血液直冲脑门,愣怔片刻,“唰”地一声站起来,踢开凳子,冲过去,一把抓住陈飞领子,照着他面门就是一拳。陈飞脸上顿时开花,昏头昏脑愣是没回过神来,鼻血弯弯曲曲往外淌。第二拳还没落下,坐在旁边的陈飞舅舅一把拉住了方百川的手,大声质问他为什么打人。

“他该死!”方百川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欲挣脱被束缚的手。其他工友赶紧冲过来,企图把三个人分开。可是方百川将陈飞抓得死死的,哪里掰得开。

“哥,咋啦,出啥事儿了?”平日里跟方百川最要好的小四儿拉着方百川问。

“四儿,你替我报警!”方百川一动不动地抓着陈飞说。

陈飞几乎站立不稳,脸色苍白,半边脸渐渐红肿起来,鼻血一滴滴答答滴落在衣服上,他也傻愣愣地没顾得上擦擦。倒是刚才那位讥笑他的工友,取了纸巾,颤颤巍巍地帮他擦拭着,心里还在寻思:这是咋的啦?

陈飞没有挣扎,即使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也显得很平静。这一年多来,他真可谓做贼心虚,如惊弓之鸟般一直处于紧张、懊悔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吃饭不香,睡觉都不踏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了馅儿。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被酒精给出卖了。出来混的,欠债终究是要还的。该来的总算来了,是死是活总算可以安心了。

考虑到此类案件的特殊性,法院不做公开审理。静冉在父母及方百川的陪同下,来到庭审现场。意外地,静冉见到了丁海瑞,作为镇长兼受害人前夫,他的出现似乎又是情理之中。静冉突然觉得有些滑稽可笑,还是微笑着跟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当静冉见到陈飞的时候,非常惊讶,呆呆地望着他。她没有想到,那个曾在脑海里幻想过千百遍的流氓恶棍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儿。

恨吗?当然!静冉想起这件事儿对自己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若是没有这件事的发生,她应该还拥有完整的婚姻及家庭,貌似恩爱的丈夫;不用长途跋涉去支教,以此逃避现实中不堪的处境。

可是恨有用吗?自己能因此快乐吗?好像没有。静冉想起这两年来的变故,虽然渐渐习惯并喜欢上了新模式下的生活,但是她极力逃避回忆,不论是曾经甜蜜的,还是苦涩的。就像现在,目睹了施暴者终于被绳之以法,受到了法律应有的制裁,在法庭上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她却并没有因此欢呼雀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有些失神。

遗忘,也许遗忘才是医治伤口最好的良药,而时间,就是那个开出良方的良医。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只能勇敢地面对,学着坦然地接受。彻底忘掉那些会让你伤心痛苦的往事,放手过去,才能真正快乐吧!

离开的时候,在法庭门口,丁海瑞叫住了静冉,方百川和静冉爸妈往前走了一段,留给他们一点点空间。

“最近还好吧?”丁海瑞小心翼翼地问。

“嗯,还好。”静冉避开他的目光,微偏着头。

“那就好!”丁海瑞竟似欣慰了很多,“前些天在街上碰到奶奶,我看她精神也很好。”

“是的,我们都很好。”丁海瑞对奶奶的称呼,并没有让静冉觉得反感,相反,还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明年支教期满,你会继续回镇上教书吗?”

“会吧!”静冉笑笑,“他们在等我,我要走了。”说着抬手冲丁海瑞摆了摆,快步离开。

丁海瑞怅然望着静冉的背影,强自咽下心中的苦涩。老天,求你一定要让她好好的,要她幸福、快乐!只可惜,自己给不了她。

……

近两年政府加大了对雨泉湖的旅游开发,修筑环湖路就是其中一项举措,于是耕地占用了不少。作为补偿,政府根据占地面积的多少,允许部分农民作为失地农民买社保。静冉家所在的村子,正好在雨泉湖附近,村子里分到三十多个买社保的名额。

虽是政府分配的名额,但是自己也得出两三万块钱才行。前些年农民盲从吃了不少苦头,一会儿一窝蜂地饲养獭兔、蚂蚁,结果,买的时候市场价格的确很高,可是待到自己出售的时候,却差点血本无归;政府组织蔬菜种植,大面积种植了榨菜、大头菜,可是到收获的季节,联系不到收购商,加上遇到绵雨天气,原本三四毛钱一斤的,只能一毛钱贱卖了了事;一会儿政府号召农民退耕还林,将好好的庄稼地栽上了李子、柑橘、枇杷、核桃,待到正式挂果,除去农药、肥料的支出,收成连种粮食价格都不如,于是又纷纷铲除了种回粮食。

几经折腾,农民对什么新鲜事物都失去了应有的热情,连对政府的某些惠民政策也持怀疑态度,一竿子打死。就说这失地农民保险吧,自己虽然要出钱,可政府也的的确确是补贴了的,但是谁信啊?村长拿着本子挨家挨户统计报名,大家都犹豫着,顾虑重重,没人愿意买。

爸爸在电话里跟静冉提起此事,静冉非常支持,立即让爸爸和妈妈报名,还专门去银行,给爸爸的卡上打了五万块钱,这钱,是离婚时丁海瑞留给她的。

静冉知道,虽然爸妈从没当着自己的面,为没有儿子表示过遗憾,但是,他们对养老的问题却跟奶奶一样,有种近乎偏执的顾虑。帮他们买了社保,基本生活就有了保障,或许也能多少减轻他们的后顾之忧吧!

静冉昨天接到爸爸的电话,说社保的手续已经完全办好了,隔一年就可以按月领取养老金了。爸爸还说,老方两口子听说静冉爸妈都买了社保,也爽快地去办好了手续。爸爸的言语中透着轻松愉快,也许,他是成心想让静冉高兴一下吧!而静冉真的很开心。

静冉啃着苹果,看着电视屏幕上歌手的倾情演唱,心情异常开朗。“笃笃笃”,门口传来敲门声,静冉起身去开门。陆子铭带着小曦,立在门外,手里还握着羽毛球拍。

“还真去啊!”静冉皱着眉头,连连叫苦,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是谁说要锻炼减肥来着?我可是在帮你啊!把你的眉头给我展平了,别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麻利点,别让哥等久了!”陆子铭绷着脸,一本正经地抱怨着。

静冉瘪瘪嘴,狠狠地啃了口苹果,对陆晨曦说:“小曦,要苹果不?茶几上,自己拿。”说着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昨傍晚,大家饭后散步时,拉姆随口说静冉好像比前段时间胖了些,静冉也只是随口说自己是该锻炼减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陆子铭说,那明天他就去买羽毛球拍,给静冉当陪练。拉姆说那敢情好。静冉连忙说不必了,自己快走就行了。谁知道陆子铭这家伙还真是雷厉风行,大热天的,也不怕热出痱子。

静冉换好衣服出来,陆子铭和陆晨曦正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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