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园,满头白发的乌洛铃兰跌坐在地上,一脸诧异的看着飞身而来的男子,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她身后的女子听到动静,丢下手中簪子飞快的跑了过来,看到来人惊喜叫道:“月亮!”
路菲按他说的在三更的时候用发簪划破了眉心,鲜血渗出皮肤的同时,她的眉心忽然红光大盛,与此同时乌洛铃兰突然痛苦的尖喝一声,满头黑发已在瞬间变为雪白。
司空摘月一直以为路菲是让僵尸王掳去,万万没想到她竟就在这安福园内,顾不上追问其他,他一个箭步上前将路菲拥在怀里,双臂越缠越紧,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浑身都在颤抖,仿佛两人分离的时间不是两天,而是两个世纪那么久。
路菲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明明没受什么委屈,鼻子却猛的一酸,眼泪竟落了下来。
闻声赶来的夏弘烈步子顿在门口,听到司空摘月赶来的动静,他原本是怒火攻心,想一过来就处置负责看守的巫女,此刻看到被男子如珍宝般护在怀里的路菲,他竟连多看乌洛铃兰一眼都忘记,直直的盯着相拥的二人,心口像是被谁放了块巨石,堵的他喘不过气,
司空摘月见他过来,一把将路菲护到身后,冷言道:“殿下所为已超过了月能容忍的极限,祭天一过,此事若不留个说法,殿下恐难随意离开大庄了。”
“哈哈。”夏弘烈冷笑两声,面带挑衅的应道:“圣子放心,太子妃在大庄一天,本王便不会离开,若圣子想有所指教,随时奉陪。”
路菲皱眉看着夏弘烈,心底那种强烈的不安又涌了出来,这两天她想了很多,这接连不断的祸事似乎早有预谋,而矛头正是月亮,如果一切都跟她想的一样,那明日的祭天,便会是袭击月亮的最佳时机。
司空摘月与夏弘烈凝眉对视,似乎有强大的念力在暗中比拼,司空摘月身受重伤,念力自然非常微弱,而夏弘烈也没有释放出所有的能量,就硬着他的试探,不高不低的应了过去。
一番试探过后,司空摘月冷冷道了声告辞,转身牵起路菲的手,阔步离去。
“不送。”夏弘烈同样冷冷的回了二字,直到二人身影彻底消失,才转头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巫女,淡淡道:“这条命给你留到后天,明日祭天若再有失误,你连死的权利都不会有了。”说罢,男子阴着脸离开。
明明是受到了死刑的责罚,乌洛铃兰却在听到明日还有机会赎罪的时候缓和了下来,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主上能让她痛快一死,她已经很知足了。
路菲跟司空摘月走出屋室不久,到了一个门前便不再前进,看着身侧的房门,她下意识的将门推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其中的一个抽屉,伸手一拉,里面装的正是她的弑妖双刀和麒麟灵珠。
路菲将双刀和镯子都收好,欣喜之余不免有些纳闷,回头问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你体内的赤血已经被唤醒,弑妖双刀跟灵珠同你待了那么久,它们的灵力你自然能感召到。”
说话间,司空摘月看着路菲眉心的一个不足半寸的细长红印,隐约有些担心道:“赤血一旦被唤醒,你的体质便会慢慢转化,若在修为上赶不上这变化,灵魂会被妖气吞噬。”
路菲听了猛的一惊:“红姑姑真的是花妖所变?”
司空摘月牵着她边往外走边点头:“祭天完了我们要尽快回灵山,只要我的灵力恢复至五成,便有把握助你压制赤血。”
“你的灵力怎么连五成都不到了?”路菲惊异的看着司空摘月,话一出口,心便猛的一疼,他的月亮什么时候竟累成了这样?
男子发髻松散,面色苍白,眼眶下有浓浓的黑色,体力透支的疲惫感遍布全身。
一定又是为了救我!
路菲恨恨的咬了咬下唇,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不做累赘?司空摘月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想法,尽管疲惫至极,还是勉强牵起了嘴角:“不碍事的,过了明日,回到灵山就好了。”
一说到明日祭天,路菲的不安又开始涌现,她点了点头跟着月亮往祈福园走,心中却将一系列事情连成了线。
先是月亮接到圣旨要召救星入庄,灵力尚未恢复又要启程迎接东胡太子,紧接着阴山被袭,那些僵尸大枭竟能知道利用她来对付月亮,再加上这次将自己软禁,让月亮将仅余的灵力也快耗损完,这其中不但牵扯到皇室、东胡太子,灵山一定也出了内奸。
她虽然不能确定幕后的主使人究竟是谁,但这一切只要有一个理由,便能成立了,那就是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月亮!
想到这些,路菲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如果操纵这一切的就是那个僵尸王,他们可真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了!
司空摘月感觉到路菲的异样,低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还以为是受了凉,赶忙加快了回祈福园的脚步。
二人走到祈福园门口,喜乐冲着屋里一通报,桑红叶赶忙跑了出来,看到完好无损的路菲,轻松之余又有些埋怨:“以后你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好了,要再让人捉了去,师哥跟圣子恐怕就没力气救你了。”
路菲知道她心直口快,而自己也确实是个大累赘,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桑红叶看她这样,也没再多埋怨,边跟着他们往屋里走边说:“明日还要祭天,师哥的伤有我和众门生连夜治疗,应该勉强能应付。”说罢,她又看向司空摘月:“圣子,明日您还能主持祭天吗?”
“休息一晚,应无大碍。”
说完,司空摘月让路菲先回房休息,他还要去看看桑丘摄的伤。路菲看了看已经快四更的天,想将心中的想法告诉月亮,却又不忍看他继续操劳,忍了忍,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冬日的辰时天仍旧漆黑如夜,这一晚桑家人在为桑丘摄疗伤,司空摘月打坐休息,路菲却是翻来覆去彻夜未眠,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打开房门,向着司空摘月的寝室走去。
午时祭天,巳时准备,现在是辰时,若能通知到两位姑姑,以她们的修为,应该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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