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醉轻楼."我的确住在那里.
"你回去那做甚?"旒诺一拉拉我袖口.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瞅了瞅我的黑衣.
"不会是那里的小小倌吧,或者你娘是..这些没品性的家伙."瑾沂撇过了头去.
"好了,既然你们不愿,我也就自己回去了.还有衣服,谢谢你们了."对旒轻珏点了点,道了谢,准备步行回去了.
"走吧,反正也和沂家顺路."旒轻珏拉过一旁的瑾沂和旒诺一赶了上来.
"哎哎啊,我家哪和他顺路拉.你疯了吗?旒轻珏!!"瑾沂东倒西歪的跟了上来.
旒轻珏叫马夫将我一举,我便坐了上去.
一路打打闹闹,很快便到了家.和他们道了几声别,看着楼里姑娘献媚的眼光,还叫他们经常来找我玩.
见马车影走远了,我便开始偷着笑.我认识他们.从一开始知道红衣少年叫瑾沂就认识了.瑾是皇帝赐的姓.天下也只有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才能有.他的女儿便是现时正得宠的德妃.而他--瑾华,可谓是权倾朝野.还有我怎么不知瑾府离这里有多远,就如瑾沂说的根本不顺路.即使在楼里不怎么出去,那瑾华的风光史也该传到了这里啊.
以为我是孩童就不隐瞒吗?那旒轻珏和旒诺一极有可能也是非富既贵.
那我不真是赚到了吗?扯了扯黑衣,春风得意的跺步进去了.
*
"姑娘们,姐姐们.各自都来拿.要是没买着的,明儿个,我再去买."卸下了一身的礼裹.
"这贴红是我的.对,那胭脂也是我的.小翠,你到是快帮我拿啊."粉衣姑娘扭了过来."小宁啊,今儿个和你一道回来的公子哥是什么人物呢.这么俊."
"梅兰姐姐,我怎么知道?就是道上碰见的.快去拿啊,您的贴红快没了."揣了揣包里的钱,朝百花阁去了.
"娘,娘."有些忌讳的唤了声.
"美人儿,门外那孩在唤谁呢?不会是你吧."门内响起男人雄厚的声音."你怕是连孩子都有的半老徐娘了吧.还在这装什么姑娘,贱人."
"不.."我听不清楚是"不是",还是"不要".反正听见响亮的耳光,而男人却好像没有想出来的意思.
"啊,原来这里是百花阁啊?我还以为是牡丹阁.对不起了,我唤错人了,打搅你们雅兴了.对不起了."我没有办法推门将娘解救出来.也只能求他人能好好待她.
仓促的跑到紫微姨那里,还好今天没什么客人,紫微姨也偷了个闲.
"哟,今儿个,什么风把婴宁吹来了?"紫微姨打趣着.
"东南西北风."随便找了个凳坐下.从怀里揣出一盒胭脂.递给了她"这东西好的咧,特意留了盒.给您."
"就我一人吗?你娘呢?"她接过去瞅了瞅.
摇了摇头,说道"没,娘不用这."
她笑吟吟的将盒子放在了梳妆台上"那可就谢谢婴宁了."
"紫微,紫微!"花老鸨直接推门而入."哟,婴宁也在啊,刚好缺个递茶的小童.紫微有客人找你去弹曲儿.就弹曲,不做别的,婴宁你也跟着去.等你做好了,花姨给你两吊赏钱."
"在哪地儿呢?"紫微抖了抖衣服.
"大客厅那."
"大客厅?人多啊.就我一人吗?"
"别问这么多了,快去了,不还有婴宁吗?"花老鸨推了推我们.没多想,便跟着去了.
一路都是紫微姨拉着我,叮嘱我:到了就只管做事别开口.
"各位官爷,紫微到了."
紫微姨拉着我做了一个万福,巧笑嫣然."各位大官好.奴家紫微."
大概望眼数了数,七八个人左右,全是彪汉.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花老鸨下去.
花老鸨笑着说了句"好生伺候."做了万福便退出了门外.
"鲍爷,这婆娘果然有头牌的劲儿,连陪同的小童生也是生的可爱."
眼见那鲍爷鄙了他一眼.那人便住了嘴,可见那鲍爷的地位不低.
"官人们,想听奴家弹曲什么?"紫微姨拨了拨琴弦.
"紫微,想弹什么,我们听便是."那鲍爷抿了口茶,颇有深意的打量着紫微姨.
开始也便是乖乖的听着曲儿,而后却越发的不老实.那鲍爷偶尔将臂膀挽在紫微姨身上,偶尔在她耳边咬文嚼字.听着紫微姨的轻笑,多少有些撩人心菲.其余的有个汉子竟在我倒茶的时候将我压到地上.奋力从他巨大的身型中窜了出来.往紫微身后躲着.
"官人,您这动作不是煞到了奴家了吗?"美眸微波.既而说到"不是有奴家吗?怎么看上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了."
那汉子从地上起来了,拍手直叫好,"对,对.我们还有紫微头牌."
那鲍爷的手也便探入紫微姨的酥胸里.惹的紫微姨眼眸微眯,雪白的颈朝后伸了伸."快让这小童出去."紫微姨对我眨了眨眼.----去叫花老鸨.我大概能懂.跑了出门.我能听到扑倒与淫笑的声音.每间房都是如此.
看见花老鸨在楼下对我招了招手.我奔了下去,还未等我说完:去救紫微姨.她就扔了一两银子给我.轻声蔑视的笑了声"还只听曲儿了?当我这是戏班啊,大家开门做生意,当了婊子还要立牌房吗?婴宁你也别说这算花姨狠心刻薄."她盯了盯身后的打手,"看好她,别让她再坏了事儿."打手恭敬的点了点头.花老鸨也就扭着腰离开了.
与此同时,我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叫骂声"畜生,走开.花姨!"我拼命朝楼上奔去,结果还是被打手拖了回来.
"你是要钱吗?这都给你,那你去救救紫微姨,这些都给你了."我推着打手,他却站着不动一毫.
"婴宁,你来救救我."我能感到紫微姨的声调越来越弱了.站了起来,准备跑上去,却被打手轻而易举的抓了回来.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用.
"啊!!"大客厅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
"鲍爷,啊~~这女人昏了过去.我来帮你舒活舒活."
"不用~放她嘴里.啊呜~"桌子不停的咯吱的响.
"你们这些疯子!"为钱,为欲.这里所有的都是肮脏.这里的人都早已泯灭人性.
"呜.~"戏剧化的就是连花老鸨的打手也将一只手伸了进裤衩里,上下抖着.一手拦着我,我却也扳不开,随便我怎么咬,咬的血肉模糊.他也只闭着眼.
我能看见他裤衩下打湿了.那时我想禽兽也不过如此.
对于紫微姨,我只能说尽力了.而她自是进了这个醉轻楼的门,也自然懂得会遇到什么人,做什么事.耐何我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她们都忘了小孩子是没有什么能力.既然,救不了,不能救.便听天由命.拾起地上的碎银子,朝百花阁里看去,一翠绿的身影正倚在那里.她虚弱的笑了笑.
她说过: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娘虽没有什么坏心肠,但要在任人鱼肉的醉轻楼生存下去,必要有些手段.尤其是对敌人,故有机之时,必用他人之手,煞她唳气.毕竟并没有人能为你斩荆棘,让你安稳的平步青云.她们所谓的感情也将是注定失败.
娘就是一念之差被那玉面书生骗了去,到这醉轻楼.
我问她会不会把我也给卖了.她笑着说,虎都不食子.何况这般乖巧的婴宁,娘怎会?
我想紫微姨会明白的,我并没有能力救她.毕竟也是她教会我明哲保身,独善其身.
"娘."我朝她摆了摆手.她微笑点了点头.走了下来.不知对打手说了些什么,便领着我回去了.
至那以后,紫微姨病了,除了我,似乎没人去看她.我说在这醉轻楼里,我除了娘就最喜欢她了.她便笑笑.
深冬了,大年将至她的病却未见有起色.日子久了,花老鸨也忘了这号人.就连丫环也被调走了.
年末了,到处都能听见炮响声.紫微姨也好了些.楼里的胭粉客也少了.到处都是合家团圆,除了这里到是冷冷清清.姑娘们,一般都是不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