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脸色渐暗,正要开口,陵希却抢先一步:“野姑娘还是跟以前一样有趣啊,最近可好啊?”
野蛮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托着自己疲惫沉重的身子坐到他身边,第一次用没有起伏的语气说话,准确的来说是第一次有气无力的说话:“谁是野姑娘?我有老爸有老妈的,而且你是没长眼睛吗?你看我这副样子像是好吗?”
陵希摸了摸鼻子,也不生气,依旧淡笑:“我看很好啊,多多运动有利于健康,干活也是劳动的一种哦。”
“我不介意你帮我运动运动。”歪着头,野蛮现在只想睡一觉。该死的,自从那天那个良玖儿来了以后。自己的工作是越来越多了,劈柴倒水不说,还要每天去跟那个什么将军他妈送饭。那个死老太婆真他妈的挑剔,要是放到从前老娘给你送来就不错了,每天都说这说那,弄不好就不让自己吃饭要不就罚老娘不准睡觉也要把哪里哪里打扫干净。变态的妈果然更变态!
“别忘了,你是卖身进来做奴婢的,不是进来做小姐的。”单冷冷的嘲讽两句,示意门口的清和把门关上。
房间里顿时就静了下来,三个人的呼吸都很轻,轻到听不见。
“陵希,你看看这个。”单手也不太的把手中的纸飞向陵希的方向,惊奇的是那轻薄的纸竟然像飞镖一样有重量般飞向陵希,后者也只是轻轻的抬起手不急不缓的伸出两个手指夹住。动作潇洒又连贯,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看的野蛮眼睛都直了,扑闪着崇拜和惊奇的光泽,就差对着月亮学狼嚎。
“边关告急?”陵希只扫了两眼便知道信件的大体内容,野蛮也扫了两眼,但是硬是半句话都看不懂。估计是暗语什么的,因为野蛮向何老了解过这里的文化,基本是跟我们那儿的汉子没什么区别。
“这个是今天我和贾晗那家伙争议的话题,你觉得有什么好的方式解决?”
放下手中的信,陵希淡淡的扫了一眼单:“我想知道你的做法。”
抬首,南宫单定定的看着陵希,后者毫不示弱的不曾撤退自己的目光。
终是南宫败下阵来,垂眸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完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武力镇压。”
“哎……南宫单,你终究只是一个武夫!”陵希说变脸色就变脸色,折扇一合,犀利的目光直指南宫单。
后者却不恼,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单淡然:“我知道。”
“不可教,不可教!”陵希冷漠的看着单,站起身直径朝着大门走过去。野蛮很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两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说打雷就下雨。
陵希始终是走了,单没有留他。
房间里压抑的气氛让人头皮发麻,就像被一根很细的绳子吊住,而自己的身下是万丈悬崖一般。
抬起头,鹰一般敏锐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的野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太闲了没事儿干吗?”
被阴郁之人的点名背心都渗出一层鸡皮疙瘩,三步做两步奔了出去,门口清和正一脸忧愁的看着前方。瞟了一眼,野蛮并不曾太注意,受了惊似的向厨房的方向跑过去。这年头不好混啊,那脸上的哪里是人皮啊,简直就是投影布啊!那变脸比投影器换背景都勤快呀。
回到厨房小四和包籽正围绕着锅炉转悠,见野蛮来了,都停了手上的功夫。一脸关切:“怎么了?将军那么急着找你是出什么事儿了吗?”问话的是小四。
拍了拍胸口,野蛮勉强的笑了。看来真的不能够呆这儿了,伺候这种主子非给吓出心脏病不可。
“没事儿,反正只是那个被门夹了脑袋的家伙犯神经而已。”野蛮撇撇嘴,洗了手蹲到菜盆前洗菜。
“什么?!”小四震惊的合不拢嘴:“将军被门夹了脑袋?厉害吗?神经是什么玩意儿?”
小四的一声吼吓得野蛮手中的小白菜都掉在了地上,反应过来心里顿时笑开了,面上却做了一脸严肃:“恩,很严重啊。估计有一段时间会变成白痴、傻瓜、二百五。”
“那么严重?”小四瞪大自己的眼睛,手贴到蒸炉上都没感觉。
包籽倒是眼疾手快,一下拉开小四的手,咧开自己的厚嘴唇笑道:“我说你小子真是不长进,蛮丫头来了怎么多天了,她什么个性你还没摸清啊?她的话有七分不能够相信,还有三分则是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反应慢半拍的小四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好在只是被蒸汽给冲了一下,但是手心还是晕开一大片火云。见贼笑不止的野蛮,小四气闷不止,可是也得算了,难不成自己一个大男子汉还要还回去不成?不过小小的回敬一下还是可以的,用自己没受伤的手端起斋饭,小四想要奸笑。可是那笑容在脸上疼色的干扰下显得怪异无比,好似一个要诱拐孤女儿童的怪叔叔一样猥琐。
“那么今天,老夫人那里的饭菜,还是由你去吧。”
野蛮的坏笑僵在脸上,石化般的动作:“你不是玩儿我吧?”
“我看着很像吗?”小四放下手中的托盘,淡淡看了看野蛮,又看了看自己火烧云一样的手心。朝着门外走去,他想他需要包扎一下自己的手。
“要不……我去送吧?”包籽添了一把柴,和蔼的笑容就像慈眉善目的弥勒佛。
脑中浮现出一幅那尖酸刻薄的老太婆不停刻薄包籽的画面,野蛮打了个冷战,摇了摇头。“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去,反正……反正也看不见那老太婆多久了。”野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无比狡黠的笑意。
端起托盘洋溢着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心情得瑟的朝着目的地进发,看着野蛮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包籽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姑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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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野蛮在脑中构想着今天发生的状况就忍不住想要苦笑,那个老太婆也太猖狂了,不教训一下对不起自己。可是要怎么教训?这么大的院子而却人又那么多,自己想要去动手脚好像不太可能。该怎么做呢?
正想着,拐角处忽然冲出一个人,从野马面前快速走过去差点儿撞翻野蛮手中的饭菜。摇晃的转了两圈儿,野蛮好不容易稳住手中的托盘,抬起头正想呵斥凶手。可是眼前哪里有人?只有一条狭长的回廊。
抖了抖身子,野蛮快速奔走,小小声又向自己的保护神关二爷祷告着。
树后,紫燕似蹙非蹙着眉头,目送野蛮离开。直到见不到那唯唯诺诺的身影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纤细的手心里正躺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瓶子是莹绿色的,雕刻着清晰唯美的兰花,每一株都亭亭玉立着他们独特的韵味。只是可惜,可惜如此美丽的瓶子是用来装一种叫做蛇兰草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