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芨带了众婆子们将钟无艳送到了平时下人们歇息的厢房,忙着把绳子给解了,
先就跪下了嗑头告罪,钟无艳扶他起来,笑道:“白管家别只管着心疼我,给那瑞王妃捞下话柄,到时候不好说话,只管捆着呗,等老爷回来再说。”
白芨只顾着叩头流泪道:“小人看着大小姐长大,哪舍得让您受这委屈,只是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这样的,今怎么就这么认真惹起气来了?”钟无艳冷笑道:“白管家,小姐我这次落水倒是想明白了,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窝窝囊囊的活着了,大家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任谁也别想再把我当软柿子想捏就捏了。”
白芨摇了摇头说道:“大小姐,你别怪老奴说了你,她倒底是个王妃,上面有皇后娘娘,认真惹起气来,怕是老爷和瑞王爷都不好办。”钟无艳心里叹道:“它大爷的,听这话苗头不好啊,不像连翘说的那样,瑞王爷拿这大小姐当个宝啊。又一想,巴掌都打上了,现在想也白想,索性就赌一把呗,输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姐姐我不待了,让小离带了走得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外面一叠声的叫:”艳儿,艳儿,“一个面目清朗,身材娟秀的青年男子一步闯了进来。钟无艳一眼见了那清澈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眼眶子一热,泪就流了出来,本想憋回去,可没奈何这泪倒越发流的凶起来,像真见了亲人似的,心里不由着起急来,骂自己道:”这倒是怎么了,看着倒跟两百年前就是熟人似的,一见面所有的委屈竟都上了心头了。
那男子一见她流了泪,竟上前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钟无艳挣扎出来,心想这个必是瑞王爷了罢?转过身冷笑道:“你哪里不好了,美娇妻在侧,偏跑到这里来跟我拉拉扯扯的,又有什么意思,咱们什么关系,可不是背了常理了?”
“你,你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老来这么讴我,你心里舒服是吧?”那男子双手扎撒着,像是动了真气:“你舒服是吧?你现在又说这话,又说这话,真是我,我这心…。”说着竟也流下泪来。正这时只见连翘一溜烟的冲了进来,拉了拉钟无艳的袖子道:“小姐,瑞王一回京城,下了马就来看您来了,这倒是怎么了?”钟无艳也不知道自己倒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见这人心里有这么大的怨气,只好恨恨的说:“这巴掌早挨脸上了,还问我怎么样,能怎么样?娶了亲了还跟我不清不楚的,可毁了我的一辈子不是么?”
瑞王听了这话,一把扯过她的手来,“疼!”钟无艳叫,瑞王哪里管她喊,只管把她拉到怀里,问:“谁给你巴掌了,本王现在就弄死她,弄死她!”连翘站在旁边急的直搓手,一个劲的给钟无艳使眼色,钟无艳再看那瑞王,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吃人的样子,也不由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的回道:“也没,没谁,我,我说气话呢。你用不着这样。”
瑞王放开她,一转身出了门,大叫:“夏无止,你给本王滚出来!迟一步,本王要你的命!”钟无艳刚喘了口气,听了这话又吓一大跳,扶了连翘急忙跟了出来,在后面喊:“王爷,王妃不在这,不在这,我说着玩呢。”瑞王哪里理她,只管大踏步来到钟老爷和二夫人的正房,瑞王妃刚迈出门槛,想行礼,瑞王早一步过来,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怒斥道:“越发上来了是不是?趁我不在家想下黑手,也不看看你算哪根葱!”瑞王妃直直被这一巴掌扇了个趔趄,一头栽到在地上,瑞王上前提起她来,朝着脸上又是一巴掌,手一耸,又把她推到在地,冲过去没头没脑的朝她身上就是一脚,钟无艳吓出一头一身汗来,这么个打法要死人的啊,也顾不得三寸金莲高木屐了,几步抢过去,搂住瑞王的腰,跪在地上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打死了她,我还能活么?你这是打她还是打我啊?”
瑞王住了手,立在那,一脸的泪:“你倒是给我个明白话,也省得让我日日夜夜悬着心,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你今明说了你的心罢,我就是立刻死了也不冤了。”钟无艳顾不得摔的生疼的膝盖,爬过去,扶起瑞王妃,颤声问:“你没事罢?”
瑞王妃微微睁着眼,两边嘴角都渗出血来,气息微弱,钟无艳转身叫连翘:“快去请医生啊,快去啊!”
“不许去,死了我跟着偿命,大家都清静了!”瑞王大叫,连翘刹住脚步,二夫人想过来看看女儿,被瑞王的气势给唬住了,只站在门槛子上流泪,钟无艳骂连翘:“木头啊你,让你叫医生,你倒是快去叫啊!”
连翘使了个眼色给刚跑到门廊的半夏,半夏点了点头,又飞似的跑了回去。钟无艳眼看着王妃的脸煞白煞白,急得喊:“二娘,你倒是过来扶一把,把姐姐弄到床上啊。”二夫人怯怯的盯着瑞王,瑞王喘着粗气梗着脖子不搭理人,钟无艳急了眼:“你们倒是过来啊,他要再敢拦,我今就碰死在这门上,大家都活不成!”二夫人听了这话,方闯将过来,众丫头婆子小心翼翼的将王妃移到了二夫人的卧床上。
刚好这时,半夏请的大夫也到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直接就带了过来,医生给把了脉,一脸的凝重,连连叹气摇头。钟无艳站在屏风后面,急得进出不是,偏偏连翘又在耳朵边念叨:“小姐今是怎么了?平日里到有尽让,如今暴躁成这样,都怪我不好,说什么撒泼的混话,这王妃虽不得瑞王爷的心,却是深受皇后的喜爱,所以才敢放肆,你这倒好,这会子闹成这样,可怎么收场,瑞王爷怕也要受责罚了。”
钟无艳摇头长叹道:“我哪里知道会闹成这样?这瑞王爷怎么就这么狠心下死手打人呢?”连翘回道:“您老倒好,这一落水不仅记性全无了,倒是整个换了个人,瑞王爷平日对咱怎么样你心中竟没数了么?你就现在要他死,怕是他立马拿起剑来就死了呢。”
“呸!”钟无艳朝地上吐了一口道:“你这是什么话,好好的我要他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