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皖清自那日长安殿显露武功,此番已是无需再做掩饰,方才与那人打斗之时已知有外人隐于暗处,只是不知却是夜飘凌。
因她并未用真面目与夜飘凌有过接触,当下装作陌生一般道:“阁下为何一直偷窥?”
夜飘凌闻言,眼波微光粼粼,笑道:“侗姑娘这般说话,可是错怪在下了,在下实乃夜寝难眠,才到处走走……”说道此处,他还不忘四下张望一下,接着道:“这不,正巧遇上侗姑娘大显身手,在下见侗姑娘功夫了得,竟是一时看的忘了神,可不是偷窥啊!”
因夜飘凌一贯言语带着媚气,更是浑身透着一股子风情,侗皖清闻言秀眉清拢,只是眸底清寒并未散去,她神情沉暗之间说道:“那就不打扰阁下继续赏夜。”
说话间已欲离去,夜飘凌上前一步挡于其身前,侗皖清见状微一黜眉道:“阁下何意?”
夜飘凌桃花眼眯起,闪露精光,逐又笑道:“侗姑娘切勿动怒,在下那日在长安殿一睹姑娘风采,今夜你我二人偶遇,实乃有缘。而在下对姑娘仅上次一见再难忘怀,实是难忘佳人夜不能寐。”
侗皖清知夜飘凌此话虚情假意,然想起几番与他都是在夜下相逢,更是之前他离开念府时的那句不由自主,心下突生一念。
侗皖清眼睫上挑,凤目此时于月下犹如星辰闪烁,光华延绵清波微荡,掀起涟漪漫漫撩拨了人的心弦,她微微勾唇一笑,道:“这可如何是好,佳人夜不能寐,可是皖清过错,阁下可是想让皖清说媒下聘,以身相许入赘侗府?”
夜飘凌从未见过侗皖清此时淡笑风华,她因从水中而出,发丝尚湿,几缕微干的随风轻扬,再观玉足脚趾粉嫩珠圆,轻衫白纱衣袂微荡,似是高山白莲清逸隽华。
笑容虽浅淡,却似春山玦落曼曼而开,转瞬即逝间却是风姿无限,昳丽迤逦,直摄了人的心神。
然片刻愣神之间方想起她说的话来,不由得神情无异,却眸光面一沉。
只因夜飘凌极其忌讳有人将他比作女人,而侗皖清言辞再明白不过,讽刺之意不输于他方才的甜言蜜语。
而他不过是因觉得侗皖清与所识的念禾极为神似,才有意调侃试图一探,怎奈反被调侃了。
夜飘凌媚情舒散,邪肆笑道:“侗姑娘伶牙俐齿,竟是不输分毫。”
侗皖清已是神色敛起,似月华幽洁淡远,清冽一声道:“彼此。”
夜飘凌见自己与她言谈竟是讨不得半点便宜,懒懒一笑,眸光静静地看向她,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原不知侗姑娘面冷冰清的却是个有趣的人儿。”
侗皖清清音素言道:“阁下也是个有趣的,若非如此怎会无故赏夜。”
听侗皖清如此一说夜飘凌只得邪魅一笑,并未作答,只因彼此心中清明何故言它。
其实夜飘凌今夜原本的就是夜探侗府的,打探到侗皖清住在东厢阁正想向其屋檐而去,只是好巧不巧的撞上她正与蒙面人对决,观其伸手了得便做了旁观者,想及方才侗皖清并未要了那人的命,而是看了落入手中的腰牌,想必依她已知对方为何人所派了。
然而,有一点夜飘凌思及或许自己猜测的没有错,那就是对方同他一样对眼前的侗皖清很是好奇。
夜幕下月华清照,两人面目清朗,清风四溢,流淌穿梭中晃了树影,侗皖清立于夜飘凌不远处,她那从容淡定,幽然清渺的气度和神情在斑驳瑟瑟中落入他的眼底。
夜飘凌突然勾唇一笑,眼波淌淌如溺出水蜜一般,道:“夜某仰慕侗姑娘风华,只是怎奈今日这般相见实伤大雅,只是夜某实在是对侗姑娘很好奇……”
他拖声一顿,眉眸不转的看向侗皖清,随之走近几步,眸光之中如桃瓣纷落,语气一转浮上媚色,继而笑道说:“好奇侗姑娘怎与在下认识的一位兄台何其神似。”
侗皖清听他言语原本应是媚骨暖人,怎奈她听去却觉得犹比这秋风冷夜还要寒人,不觉的脚下挪动几分,她怎会不知夜飘凌口中所说的兄台是何人。
而她微侧过身子,避开了夜飘凌那勾人的神情,这般举动却令夜飘凌原本还是潋滟的笑容微一收拢,他眸光一滞,随之轻笑,悠悠然道:“念禾,念兄?”
侗皖清听出夜飘凌语气之中的不能肯定,她仅是静默片刻便仰头与他直视,眸光如一泓秋水幽然不见深浅,澄明之中幽深清远,秀美微黜间面带疑问。
夜飘凌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未错过她分毫的神情变化,许是侗皖清掩盖过好,又或者是她心思沉定,总之她这番表情于夜飘凌而言,令他方才多已是断定的答案又微微动摇。
夜飘凌当下思虑,难道并非为一人所扮?想起那念禾总是冷若冰霜,一种人勿近身的表情,他鬼魅一笑向着侗皖清欺身上前。
侗皖清后顿一步,原本清淡面容浮上厉色道:“阁下何意?”
夜飘凌未作解释,轻身一闪移置侗皖清身前,数步之遥那熟悉的清香暗暗之中潜入鼻息。
夜飘凌思及种种,联及这些细微之变,当下心中大胆猜测侗皖清就是念禾,念禾乃侗皖清易容所扮。
这一想法却令他心中雀跃,只因如此他便可以解释自己为何见了念禾总会想将其搂入怀中疼爱一番,只因异性相吸,佳人在前实乃正常,如若不然他真的怀疑自己是否转了性子成了断袖。
侗皖清见夜飘凌朝自己再次走进,神情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并无停留之意,心思他多半已是起疑,然想起曾两次糟他强行搂抱,眼下又如此这般,当下怒从心生。
夜飘凌未走近便见侗皖清突然神情一变,随之她掌风毫不留情的迎面扑来,突然之变令夜飘凌敛起笑意,因他发觉侗皖清掌风凛冽似是真的被触怒,方收起浪荡之行,避退抵挡间再次笑道:“你可是要谋杀救命恩人?”
侗皖清眸光清洌,道:“你是谁的救命恩人?”虽是这般说,然掌下却是收势。
夜飘凌眸光乍现,似是夜幕之下烟花绚烂放燃,眼见侗皖清再次袭来的掌风,他却是不再躲避,侗皖清见状急忙收手,因贯力反弹她于空中回旋转身,此一刻夜飘凌上前将她拥住两人一并落于房檐。
于远处望去,似是夜色月下一红一白两朵花影乍然而现,妖媚清洁一并胜放。
侗皖清预脱离夜飘凌的挟制,她不知自己这般动作加剧了身上异香的飘散,夜飘凌此时似是神游迷醉般,反而凑鼻贴近深深一嗅她身上体香,侗皖清恼羞成怒指中银针正欲扎下,却见夜飘凌随即将他放开,轻功远离百米之外。
侗皖清怒目道:“卑鄙无耻之徒。”说话间指尖绣花针射出,均被夜飘凌躲过。
见夜飘凌毫发未损,她再次运功向他拍去掌风,夜飘凌用了“凌波微步”才算躲过,而那被掌风穿过树梢却是将正棵树干震裂,随之如千里之提,溃于蚁穴般纷落化灰。
夜飘凌眸光清闪,心道:“今日乃太岁头上动土,招惹了厉害的主。再不逃,即便不会残废也是重伤。”
他十分不君子的逃走,还不忘说道:“今日在下唐突佳人,改日定当负荆请罪。”
侗皖清并未追赶,她眼瞳如水墨般泛起冷冷的黑,知四大世家于轩辕国还是分量不轻,举足轻重,方才只想给夜飘凌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深浅不是谁人都能招惹的。
只是,夜飘凌虽是逃离不如说是躲避,却是没有即刻回锦绣山庄而是去了郊外念府,他要再确定心中所想。
同夜飘凌纠缠了半夜,侗皖清压住情绪平复心情,展颜后那一身清华透着清凉,与夜色树影交缠,沉静悠远,神秘的令人忍不住想对她探究。
远处,西门旭、南宫玉、司空黎不约而同的隐蔽与各处,在夜飘凌、侗皖清二人离去后,三人望向东暖阁停留片刻方各自不同的离去。
谁人也不知今夜又有几人不能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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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树码字很慢,因为是躺在床上,又不能一直对着电脑,所以中间会不时的下床走走,另外读者和树树的互动很少,另外组词造句、情节构思很费神,灵感不时时刻都有的,总之今日写的很累,希望读者可以留留言,毕竟码字是很寂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