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东方傲天赶回风傲却因诸事缠身,且追查之前与七弟东方烨磊因行迹泄露被困凤翎山一事,如今月余过去暂得安稳,朝廷在其雷厉风行的手腕下亦得到安定。
只是当初派出近身侍卫统领魏延侨扮商人,至轩辕多次暗中寻找那叫禾念念的女子至今未果,东方傲天思索再三此次乃同七弟重返轩辕,期望可以寻到那人。
车中苍白柔婉,眉清目秀的女子乃东方傲天之妻顾凌瑶,在闻得其二人要走轩辕一趟,想及自东方傲天回到风傲不时的面露担忧之情,加之旁听到他二人言谈,顾凌瑶猜测忧虑多因那女子而起,于是死缠软磨着此行跟随,实是好奇自家殿下所忧女子为何人。
院内安陵子墨瞧侗皖清睡着,紧阖的双眸有一颗晶莹还隐藏眼角,思索她方才弹唱不明为何会突然有那诸多情绪倾泻,逐点了她的睡穴将她送回东暖阁。
惜烟在屋中一直等候,见小姐被一男子抱送着进来,仔细一瞧是太子爷安陵子墨。
想着小姐走时是与那梅公子一道,怎眼下却是被太爷子送了过来,还未思屡明白,只听安陵子墨说道:“你家小姐喝多了些,带她醒来给她喝些醒酒的汤药。”
“是,太子爷。”惜烟茫然的答道。
侗皖清醒来已日落西山,她扶着额头回忆着是怎么了,自己会这般头晕,还带着点痛。
惜烟瞧她起身,赶紧上前端了汤药,“小姐,太子爷说了您醒了让喝些这个。”
“这是什么?”
“小姐,这是解酒用的。”
侗皖清黛眉一扭,眸光一转,想起了之前之事,“这么说,我是被他送回来的?”说着端起汤药饮下一口,许是这汤药味道并不可口,她两眉深锁却是放下。
她挥了挥手示意惜烟退下,半倚着床榻思想着的时候只听一道轻微的哀叹之声,原是她想着自己酒品不好,定不能再有下次这般的随性而行,为所欲为。
而东方傲天一行人行至长安街,选择了一家相对僻静些的客栈住下。此家一楼卖茶,二楼三楼行宿,茶馆说书之人正在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说着近日京城话题女子侗皖清。
这说书的先生一身布衣,留着一撮山羊须,袖口挽起将手中折扇一开,说道:“今日要为各位客官说的可是咱们最近誉满京城的清平郡主,话说这清平郡主在当今皇上封赐之前乃是右相府的大小姐,只是这大小姐早在半年之前还是”三无废柴“,怎奈与左相府的大小姐街头争执,最后二人居然是动手出拳,谁知侗大小姐经那一推头撞车撵上,当场昏厥。也是这侗大小姐福大命大,醒来之后竟是性情大变,不但才貌惊人,更是文武双绝……大伙可是听说了前不久的饥荒,好几十万的人口啊!多半死在了逃难的路上。谁知皇上赐清平郡主为钦差,亲身前往灾区赈灾……想必各位客官有些是见过那日郡主与咱们皇城铁甲军出城门时的风姿……”
“啧—啧—”只见说书先生摇头晃脑间,饮了一口茶,双目放光的继续说道:“人潮涌动之时,一幼童跌落滚至长安街中,眼看那幼童将要被践踏在马蹄之下,只见那时迟不见那时快,清平郡主飞身而去,身下坐骑还在奔跑之中,众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事,那孩子已在郡主怀中……”
“各位猜猜后来怎么了?”说书先生这么一顿,下面在坐的各位客官疑容满面,迫切问道:“怎么了?”
“嘿嘿,郡主和抱回的孩童已是平安的落座在马背上……想想,仅是一刹那的功夫啊,孩童转危为安,清平郡主实乃武功高深,之前的传闻根本就是郡主真人不露啊!”
听到这里,下面众人是唏嘘不已,无不惊叹称奇。
东方傲天一行安顿下来正在暗处用饭,说书先生这一番本就玄奇的故事恰巧被几人听去。
东方烨磊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二哥,这说书先生在说轩辕清平郡主的故事,若是真的,可真是奇了。”
他口中称奇之事是说清平郡主醒来判若两人。
顾凌瑶听着弯起似蹙非蹙的柳叶眉,一双含情眸中眸光淡淡,牵起笑容道:“这么多人都在,想必说书先生所言做不得假,可是这种事情真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呢!”
“勿言,用饭。”东方傲天似未闻,双眸沉沉情绪难辨。
他在风傲听过有关这清平郡主的传闻,只是传闻说她长相绝美,睿智非凡,只是心狠手辣,乃是手段狠绝之人。而他对于毒辣的女人一向没有好感,即便那人再是如何的足智多谋。
此时,在坐的有人道:“左相府的大小姐,不就是楚沛凝吗?可是一直独占才女之名,如今和清平郡主乃是咱们京城双姝。”
“依我看‘满春院’里的锦瑟姑娘也是才貌不俗,气质不凡。”
“花楼里也能有碧玉冰清的姑娘,这位兄台不会是说笑吧?那种地方的人怎能拿来和两位千金小姐相提并论。”另一人对那说话之人嗤笑道。
那人显然对这嗤笑不屑一顾,“怎么兄台似是不信?不如这就过去瞧瞧。只怕到时候入不了锦瑟姑娘的眼。”
原是嘲讽别人却被将了军,当下二人均不服气道:“走。”一同出了客栈。
此时顾凌瑶对着东方烨磊眨巴几下眼睛,眸光闪烁,东方烨磊见状忙将头低下,没看见似的扒拉碗里的饭菜,而顾凌瑶目光一直坚定不移的不曾离开,东方烨磊终是败下阵来,很无奈的说道:“嫂子,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再看他目光往东方傲天身上一带。
顾凌瑶满怀期望的向东方傲天看去,却换来一句深沉的想都不要想的话,当下换上一副无辜被欺状。
片刻,她眸光复作星辰,流光一闪,透着精怪道:“相公遥儿认为若是想打探什么,那青楼是最好不过的地方。”
再看东方傲天眉头微黜,正在思量,顾凌瑶说的没错,青楼上至皇亲贵蔟,下至商贩走卒是鱼龙混杂之地,往往是消息买卖,人情利益的场所。
“春满院”灯火辉煌依旧,每日的张灯结彩,莺歌燕舞。楼上雅室之中墨之昊与其弟正在把酒小酌。屋中有种压沉之气,眉浑如刷漆,一双眼光射寒星的墨之昊看去本不像是来寻欢的。
“哥,你今儿拉我来这‘满春院’可是看你喝酒的?”墨之辰对着墨之昊闷酒无言有些不满道。
赈灾回京后,他思付着母妃与白灵萱之间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为何会派人暗杀侗皖清?而见了夏晋鹏后从舅舅言行举止中发现的倪端他却是不敢深思下去,因为拥兵自重,密谋造反这样的大事,后果他夏家是如何也承担不起。除非不成事便成仁。
并且,自从在这“满春院”与那叫念禾的公子别过,他派人查探其来历行踪,背景竟是白纸一张,行踪更是神出鬼没,他猜测这人并不会如看上去那样的仅是长相一表人才。
“最近你不要再弄出什么闹子,如无必要待在你那府邸,尽量少出去。”说这话的时候墨之昊眸色深邃,少有的谨慎,语气不难听出对墨之辰的嘱咐。
墨之辰一贯被墨之昊管缚着,自知不如大哥的心思慎密,此时听了这话虽不高兴,嘴上还是道着:“明白了。”
丝竹悦耳,调笑媚语之中,老鸨子翠娘音调明显一扬,一步三晃扭捏着朝大门走去,“呦……这不是念公子吗!您可是好久不来。”说着还不忘朝楼上月棠阁瞧去,献殷勤说着:“锦瑟姑娘在呢!不过,念公子锦瑟姑娘说了她就要离开满春院了。”
侗皖清感觉突然,忙问:“去哪儿?”
“那奴家可不知晓。”
“我这就上去瞧瞧。”侗皖清说着已是上了二楼,翠娘接过她赏赐的金锭眉开眼笑的退了下去。
翠娘方才那一声带着矫情的吆喝,不所谓不响亮,自侗皖清一踏进来,墨之辰将碧影窗打开一条缝,望下去道:“大哥,你看那个念禾又来了。”
墨之昊闻言双眉一翘,心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当下有会他一会之意。起身摆了摆衣衫的折痕,正要推门而出,却见楼下进来几人,来人衣着光鲜不似凡家子,那走在前面的一身霸气隐现。
瞧进来的几人面生,再看都是隽贵俊朗,眉清目秀,翠娘急忙上前招呼道:“几位公子楼上请!”
几人上楼而来,墨之昊看清楚了来人,“怎么会是他?来轩辕有何目的?”
“哥,你说的是谁?”见墨之昊自言自说,墨之辰不解的一问。
未待解释,只听月棠阁隔壁一女子衣衫不整,呈半裸之态仓惶逃出,那神色多有惊恐,瑟瑟发抖的喊着:“不好了,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