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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上下那些莺莺艳艳的丫环姬妾们,正来来往往,指指点点,沸沸扬扬地流传着五贱人偷情现场被抓的N条记录版本。

1.昨儿白天小裁缝来给夫人们裁衣的时候,五夫人就和小裁缝眉来眼去,两人暗定偷会日期。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就无耻地在芍药荫下翻云覆雨,谁想到小裁缝不光劫色又劫财,把五夫人头上的金钗,手上的金钏,耳上的金环都顺手牵了去不算,还脱了她身上的绫罗绸缎,连绣花鞋也不放过,最后五夫人就成了这种样子,还是今早小花匠去给芍药花剪枝的时候,发现了她。

这、这、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谁编排出来的?我一阵狂晕,本人就是那个小裁缝,顶多是在愤怒之下点了她的穴道,拿跑她的绣花鞋,我有那么色情变态加没品吗?

2.原来五夫人早就与法空寺的小和尚有染,昨夜正与小和尚缠绵得欲仙欲死,被夜半回来的公子爷撞见,公子爷气恼得很,这样绑了五夫人,是杀一儆百,给园子里那些不守妇道的女人做个示范,谁再偷情,就是今天的下场。

还是晕,楚天舒或此刻都在卧云轩中蒙头大睡,哪有那闲功夫来搭理她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究竟是谁继我之后做出这下三流的勾当?是出于嫉妒,还是想置五贱人于互地?我不禁将眼光集中到众姬妾群中。

在众人的嘲笑的声音和目光里,忽然自远处走来一个娇小玲珑,娴静温雅的小美人。她拔开人群,拿件衫子盖了五贱人的身体,然后又身对那些正看热道的小厮们喝道:“该死的奴才,难道养着你们就是来看主人家的笑话吗?还不快过来把绳子解了。”

这个如若柳扶风的小女子一声令下,那些小奴才们立巴上去给五贱人解开绳索,娇小玲珑的小女子冷眼扫了下身旁那些长舌妇,凛然道:“你们不用今天在这里瞧五奶奶的笑话,打量自己做下的那些污浊事就能瞒天过海,就是侥幸逃过了老天也自然会收她。我就想呢,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你们怎么不替自己难过,难道你们不怕自己东窗事发的那一日会比五奶奶还惨吗?”

想不到楚天舒的姬妾中还真有鹤立鸡群的人物,虽说生得和现代的六贱人似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但那举止做派,却和现代的六贱人完全两种样子,令我不得不心生敬重。

她这番话说完,人群中果然有几个满脸通红的,携了自家的丫环灰溜溜地走了,敢情真有心里有鬼的。

“扣儿,她是哪个?”

“她叫吕琴默,因为琴弹得好,爷才爱上她;又因为有了爷的骨肉,被楚姑爷从名流妓馆里接了出来,现在是楚姑爷的第六房妾,也是眼下最得宠的。你别看大夫人她们喳喳呼呼的,其实在你自杀未醒那会儿,众姬妾中只有她扶正的呼声最高,不只是因为她为爷生了儿子,还因为她为人行事,颇让宅院里的仆役们信服。”听着扣儿的话,心中好似有一只小猫爪子在四下挠抓,酸酸咸咸的,满不是味。

“六夫人,你不要在这儿指桑骂槐了,打量谁不知道你是妓馆里出来的窑姐儿,先有后嫁!不要以为给爷生了儿子就攀上了高枝变凤凰了,如今连个如夫人都没撑上呢,出来给我们耍得什么威风?那些被你捏了短的贱人怕你,我却不怕。”

心情五味交杂中我正想回房歇息,人群中忽地又钻出一个梳着古代未出阁的女孩发式,身上却与十小妾同服饰的艳妆女子,与九贱人中的老七神似,却比那个害群之马更加不伦不类。

哇塞,不再我的小扣儿说不看后悔,今天这整个是我与现代仇人周杰乃至伤我那九个贱人的大聚会,穿越过来快一周了,总算快把这十房小妾认齐全了。

不待我问,扣儿已自行给我介绍:“这位是七夫人,据说还有武功,是爷在一次外出旅行中带回来的,虽是和爷有了露水情,却一定要跟爷拜过堂后再圆房,所以至今没有开脸。”

再观望下去还真不知要翻腾出楚色胚多少风流债来?尽管扣儿的话像成百只针芒似的小箭细细密密地扎在我的心上,针针都渗出点点腥红的小血丝。我依然忍了气痛想见识见识另两位,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九夫人和十夫人,即现代的二贱人和九贱人。

“小姐,六夫人在看我们呢!”我的耳朵刚接收到扣儿的语言,马上全副武装,像只备战的母鸡将凶恶的目光送了过去,意外的是,那六贱人,琴默却冲我点下头,盈盈眼波中流淌的都是友好的信息,我也只好勉强点了点头,便逃也似地回房了。

我虽恨五贱人,却也不曾想用这般卑鄙毒辣的手段羞辱她。琴默的处理方法似乎暗合了我的心意。听扣儿说,她并未去与那揭她身份来羞辱他的七贱人撕缠,而是冷冷静静地叫人撤掉五贱人头上的布条,披了衣,将她送回自己的住所,这一场闹剧终于在她的协调下,得以圆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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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精打采地回房,想着楚园中这一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野草闲花,虽是困得睁不开眼,却仍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眼前老晃着那四平八稳的六夫人琴默,向来不服输的心上便似压了一块重重的大石难以御下来。

一口气吃下三大碗珍珠白玉汤后,我便把一脸惊叹号的死扣儿推一边去,撂下帐子,携了满腹断肠的牢骚撞入黑甜香。

我梦见自己忧伤的眼泪化成万千支小箭刺入自己的心脏,我还来不及修复那颗受伤滴血的心。现代的周杰与九贱人,古代楚天舒的那十房小妾,齐齐地聚拢到我身边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蔑视着我,面挂兴灾乐祸的笑。

大怒下我身体里的潜能充分地爆发出来,使出穿花蛱蝶剑法正想将她们杀得片甲不流,却见楚天舒站高高的云端里,清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喉中发出阴森恐怖的笑。

我正要在心碎茫然中随风而去,晴空中忽地一声霹雳。阴与阳的光芒交错里,我看见幽月那张惨白的小脸,正要被一只恶毒的猛兽吞噬,月儿在绝望中凄厉向我伸出小手:“苏哥哥,快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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