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躺在一张陌生的雕花榻上,楚天舒的一双魔掌紧紧地箍着我的腰,而他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孔,正与我面对,他睡眠中呼出的热气,均匀地扑到我的脸上,不由得我粉面发烧。
沉睡中的他紧锁眉峰,仿佛心上有重压难以御去。透过梦里那种茫然的表情,我几乎感受到他的孤独、寂寞与脆弱。无言的凝视中,我不自觉伸出手去,想摸摸那张年轻俊朗,却似堆满风霜的脸孔,却不知哪院的公鸡已开始不安的鸣啼。
我的心弦猛地一凛,这时猛然想起,昨晚我与楚天舒同归,送他回卧云轩来,他在梦中呼唤梅衣。
梅衣是他的妾室吗?只有搂着她才能睡着?眼看着鸡鸣天欲曙了,不能在这里耽搁,这要是被人看见我穿了男装与楚天舒搂搂抱抱躺在一张床上,他一世英名毁掉也就算了,我哪里知道,他一觉醒来看见是一向被他讨厌的面孔与他挤在一张床上,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癫事来。刚以苏天楚的身份与他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却因贪恋片刻温柔将整件事情搞砸,这绝不是我苏灵儿办的事。
想到此我使出内力,狠命地挣开他的搂抱,从旁边拿过一个枕头放到我方才的位置,然后悄然出门。
天欲明未亮之时,我正行在通往冷月轩的方向,却被身后的一双柔荑掐住了耳朵:“好你个风流俊俏的小裁缝,可比那个呆瓜悟明有情趣多了,让老娘我这一日好生想念,如今抓着了,再不放过你。”
狂晕,刚应付完楚坏胚,又跑出个麻烦的毒妇五贱人。心烦意乱之时,不知好歹的五贱人竟像个急色鬼似地投入我的怀中,是又亲又啃。
原来色胆包天的不只是男人,妖媚的妇人发起情来竟也可以如此生猛彪悍,又惊又气之余,我将浑身的力气全都集中在指上,只轻轻往她身上一按,也不知点到了五贱人的哪个穴位,她竟痛得呲牙咧嘴,再也不能动弹。
我正欲前行,五贱人竟开口大喊:“抓贼呀。”
气恼交之加余,我回身狠狠扇她一个大嘴巴,又随手点一下她的哑穴,她马上如我所愿地像化石一样地呆掉在那时,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让你下次再做我的绊脚石,我索性脱掉她的鞋子,投入袖中,照着她的俏臀踢了一脚,然后抻着懒腰,哈欠连连地走回冷月轩。
回到老窝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刚刚钻进被窝,冷不防外间床上的扣儿猛然坐起说:“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表少爷近两天五次给你飞鸽传书都不见回音,他料想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已从北方回来,明日午时来接你回秦家庄。”
第十五章:“什——什么,扣儿你说谁要来接我?”立马我身上的疲惫也吵丢了,困倦也惊散了。上去使劲摇撼已然倒下的扣儿,慌里慌张地问,小扣儿却跟只昏死过去的猪似的,任我怎么摇撼都醒不过来。
算了,这丫头是累坏了,打我过来这几日,不只自己弄得身心疲惫,也把小扣儿折腾得人仰马翻,我是这世上最过分的小姐。
扣儿的觉睡得很香,我可以听得见她的轻鼾。我却双手托腮想像着明天该怎样应付那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表兄,才不至于被他带走,才不至于穿帮,就这么呆呆傻傻的到东穿发白。
当清晨醒来的第一只小鸟在窗外的垂柳间放歌的时候,扣儿已洒扫好庭院,神彩奕奕地走进来,见我仍处于痴呆状态,一脸惊愕地道:“小姐,您这才好了几日,怎么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从前我是什么样子?”我任由扣儿给我换上一条白裙,挽起长发无精打采地问。
“傻丫头,就像今天似的,眼睛雾蒙蒙的,人也呆呆的不爱讲话,我一看见,就很心疼……”
从窗外传来的一个疲倦却洋溢着欣喜的男声。
紧接着,门帘被掀开,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走了进来。白衣胜雪,长发如漆,肤色白于衣衫,眸子黑过长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么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个温润如玉的俊美男子,难道他就是……
“表少爷,想不到您来得这么快!”扣儿的欢呼声让我确定了心中尚未明确的答案。可是我这个身体虽然是他表妹,我的灵魂却从未与他有过交集。
正在我不知如何应对时,那白衣男子灼热的目光扫视我浑身上下,似要把我扒光了似的。我很不自在地甩下头,堕下脚。白衣男子忙收敛目光,似是极压抑着低声道:“从前你哪里是这个样子,一见到我都是眉开眼笑,秦岭秦岭地直呼我的大名,自从嫁了那个冷心冷面的楚天舒,似被他洗了脑,竟连声表哥也懒得叫我。”
是不是天下间所有的英俊男子忧伤时的样子都令人迷惑呢,那个叫秦岭的男子凄楚的低喃令我的心房微微颤动了下。我抬眸悄悄望他一眼,低低问了句:“表哥,楚园戒备林严,你是如何进来的?”
秦岭冷笑哼一声:“楚天舒不屑与我们秦家为伍,看在你的份上,我也懒得与他为敌。我同一年前一样,从岭北回来后,并没有回秦府,而是从冷月轩后面的院墙翻越过来,直接来看你。”
“从岭北到此一定要上千里路,表哥你不是一路运用轻功飞回来吧!”
“五次飞鸽传书得不到你的音信后,我猜想你一定是出了事,日夜挂念,恰好这几日领北无战事,我便告假,骑马日夜兼程而回。”秦岭略显疲惫地说,细看之下难掩面上的风尘之色。
“马儿啊,我还没骑过马呢,在哪里,我要去骑!”苏灵儿可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可叹的是竟然从来没有在马背上呆过一秒钟,更没摸过毛还有什么马鬃,如今遇上这样有趣的事,我岂能放过。
“白马在院墙外,婉儿你不是……”
哦,秦岭是穿着白衣骑着白马来的,那不正是现代每个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吗。听他如此说,我更加有了想看那匹白马的冲动。也不顾他的一脸惊疑。纵身跃到窗外的垂柳上,惊散一树飞鸟后,轻盈沉稳地落到冷月轩面的楚家院墙外。
原来这楚园竟不是一般的大,正门外临着整个县城的正街,而最北的方向邻的却是一片无人的旷野。院墙附近一株十几个人才环抱得来的古槐树下,真的站着一匹白马,自由自在的咀嚼着树下的青草。四蹄如雪,十分神骏。
“好漂亮的马儿啊!”我无比倾慕地摸下马尾,那马儿竟回身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流淌的似水温柔。
“原来你也挺喜欢我呢。”见我的谄媚在这马儿身上起了作用,我便大胆地抓下他的缰绳,然后踩着马蹬,颤悠悠地骑上了马背。
坐马上,纵观天是那么地蓝,草地那么地绿,天地间都是那样地广阔无垠。哦,这样的感觉太美好了,我张开怀抱,想去拥抱整个宇宙。
就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也不知哪个该死的自背后拍了马屁股一下,那马儿立刻四蹄一起,迅疾如风,眨眼间便冲出树林,飞驰到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官道上。
这马儿真是世上罕见的宝马,竟比现代的加快火车跑得还快,风在耳边呼啸,我眼看着路两旁的树木在急速地倒退,身在马上,竟有如在站悬崖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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