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可爱的卫国侯府内,此时却被一个红衣娇俏的持鞭女子搅得鸡飞狗跳。
女子一手叉腰,握着长鞭的玉手一指府内的管家,道:“赵彦到哪去了?是不是看见本公主来躲起来了?”
管家无奈道:“公主,老仆真的不知啊!”
“不知?好,本公主自己去找,要是被我在府中找到了他,你就吃我一鞭!”红衣女子柳眉一挑,转身风风火火向后院杀去,一干仆众忙跟了上去。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红衣少女听到花园传来隐隐歌声,出谷黄莺一般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去赵彦卧房的脚步,转而向花园而来,绕过假山,只见一个十六七岁,身穿湖蓝色纱裙,头梳双髻的明媚少女拿着一把剪刀,在花丛中轻盈地穿梭着,如蝶一般,小嘴里还不断哼唱着快乐的曲子。
那绝美的容颜身姿和不似丫鬟的神情立时让红衣少女警觉起来:不会是赵彦的侍妾吧?
想到这,红衣少女直接走到花丛旁,大声地问道:“你是何人?见了本公主焉敢不跪?”
蓝裙少女被吓了一大跳,转身,竟是灵儿,看到面前这个长相甜美,神情凶恶的少女,灵儿不解地看看她身后的管家,管家抹抹额上的冷汗,对灵儿道:“还不快见过灵溪公主!”
灵儿乖顺地行了一礼,道:“见过灵溪公主。”
灵溪见她那乖乖的模样,心里略微平衡了一点,但是心中的怀疑还是让她高傲道:“你区区一个民女?竟敢向本公主只行屈膝之礼?”
灵儿一愣,转而展开笑颜道:“那可怎么办呢?民女向来不喜欢向人下跪。”
看到灵溪脸上的怒气,灵儿又笑道:“公主殿下,民女帮你达成一个心愿,你便免了民女的跪拜之礼可好?”
灵溪傲道:“你竟敢跟本公主讲条件?”
灵儿顽皮的一皱鼻子,道:“侯爷待我如亲妹妹一般,公主若真是生我的气,便只管对我动手好了。”
一句话果然让灵溪由怒转为了怀疑,打量灵儿半晌,问:“你能帮我达成什么心愿?”
灵儿附到她耳边,细语一番,灵溪眼中顿时有喜悦之色,但是脸上偏装的不屑道:“鬼话连篇!”说完,也不看她,转身便走,灵儿吐吐舌头,继续哼着小曲修剪花枝。
果然,不一会儿,前面便传来大呼小叫之声。灵儿会心一笑,对着面前的月季花道:“赵大哥,不要怪我啊,其实……这个公主也满可爱的啊,呵呵……”
城中茶楼,赵彦正坐在一角,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旁边的书生们对对联,见管家满头大汗的跑来,悠闲道:“走了?”管家急道:“晕了!”赵彦一愣,转身出了茶楼向侯府奔去,堂堂公主,要是在他侯府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担待不起。
心急火燎地来到府中客房,只见府中的大夫在床边皱眉踟蹰,赵彦还以为灵溪真的得了什么难治的疾病,顾不得问大夫,来到床边,握住灵溪的双肩,摇晃道:“灵溪,灵溪……”
“嗯?彦哥哥……你回来了……”灵溪脸上假装迷糊着,双臂却毫不含糊,蛇一般的绕上了他的脖子,紧紧抱住。
赵彦看着已经缠到他身上,眼睛贼亮贼亮的灵溪,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下来,转头冲府中的大夫吼道:“谁让你们在那装紧张欺骗本侯!”
大夫们忙跪下道:“侯爷恕罪,微臣并没有装紧张,只是查不出公主的病状,觉得奇怪而已。”
灵溪将脸偎进他怀里,娇羞道:“彦哥哥,原来你是紧张我的,我好开心。”这下,连旁边管家的脸都黑了,忙不迭赶走屋里的人,把门关上。
赵彦挣开灵溪的纠缠,严肃道:“灵溪,你身为公主,私自跑到我的府里来,还当众与我搂抱,你是不是想让皇上治我个大不敬的罪,然后把我砍了啊?”
灵溪忙捂住他的嘴道:“不许乱说,皇上才不会呢,再说,我每次到这里来,都有和皇上打过招呼的。”
赵彦气结,近一年来,这个康奕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性情却是变了不少,不但和各个皇子和睦相处,连这些还未出嫁仍然住在宫中的公主们也是极其照顾。
赵彦头痛地仰头叹口气,道:“我有点闷!”抬脚就要溜出去,“等等我……”灵溪立刻缠了上去。
花园中,灵儿手执一束鲜花,看到相携出现的两人,又看到赵彦一脸无奈,而灵溪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抿嘴一笑,迎上前去,行礼道:“见过侯爷,公主殿下。”
赵彦还未说话,灵溪便道:“免礼。”又看着她手中的鲜花道:“花真香啊!”灵儿便将花呈给她道:“本来要送到侯爷书房里去的,既然公主喜欢,就送给公主吧。”
灵溪欣然接纳,仰头对赵彦道:“彦哥哥,跟你送我一般喽。”
转头笑问灵儿:“你叫什么名字?”灵儿答:“我叫锦瑟(锦荣在杭州灵儿爹娘的墓前送给灵儿的名字),是侯府的琴师。”
“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的锦瑟吗?真好听的名字……”赵彦灵机一动,道:“公主,锦瑟弹的琴可是这都城一绝,琴师中无出其右者,你要不要听?”
“当然要,锦瑟,你弹一首给我和彦哥哥听好不好?”灵溪并没有放开赵彦的意思,赵彦顿时脸又黑了下来。
灵儿一笑,道:“彦哥哥是将军出身,向来不喜欢这些凄凄婉婉的琴啊箫啊什么的,要是能找一个会舞剑之人,我弹琴,她舞剑,就好了。”
“我会舞剑啊。”灵溪兴奋道,两人一拍即合,于是便找来琴案古琴佩剑,为赵彦准备了瓜果清酒,让赵彦边饮酒边看两人的表演。
灵儿玉面含笑,清婉如水,而灵溪则是一身英气,热烈如火,有神的双眸熠熠生辉,将一把宝剑舞的英姿飒爽而又妩媚多情,而灵儿的琴声也配合的妙处横生,灵溪舞剑至刚时,琴声便温柔如水,更突出她剑势的凌烈,灵溪舞剑至柔时,她的琴声却刚劲如石,更突出她剑势的柔美,两人配合默契,乐此不疲竟达一个时辰,知道夕阳西下才作罢。
自此后,灵溪便常来侯府做客,而赵彦也渐渐发现,其实灵溪并没有那么骄横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