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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灵儿正在镜前梳妆,突然敲门声起,宁晖去开门,少时,捧着一瓶腊梅走了过来,清香四溢。

灵儿看着桌角瓷瓶内那盛开的腊梅,不解地看看宁晖。宁晖难得一见地嘴角微微一抿,道:“静王殿下终究不是俗人。”

灵儿小脸一红,犹如抹了胭脂一般,看着那娇艳的花瓣,不由出了神。

“王妃,这花不会跑,要是你再这样看下去,只怕殿下就要在门口等僵了。”宁晖道,灵儿一愣,忙起身穿好外衣,和宁晖一起向院外走去。

来到院门口,果见风湟一身白色织锦袍,玉树临风地站在台阶上,看见灵儿,脸上漾开淡淡笑容,美得万物失色。

灵儿忙低着头,半跑着来到他身边,道:“殿下早安。”风湟牵过她的小手,边向外走去边道:“以后在府中,便不需要如此多礼了。”

他的手很热,有力地包裹着她的小手,温暖便由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手上。

上了马车,坐定之后,风湟看着仍然低着头不说话的灵儿,道:“我希望你能像我恢复神智之前那样待我,而不是现在这样,看都不看我。”

灵儿抬头,看向风湟,眼中有着不解。

“林辅将自你进府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对我的好。”风湟淡淡笑着道。

灵儿小脸迅速嫣红,垂下螓首,道:“那是灵儿欠殿下的。”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自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便是我欠你了。”风湟道,声音如风一般。灵儿不解地偏头看他,风湟却仍只是对她微微一笑。

王宫御书房,“儿臣风湟参见父王。”风湟和灵儿一起拜倒在王上的书桌前。

王上早已激动地站了起来,扶起风湟,仔细端详着,道:“风湟,来,让父王好好看看。”风湟站直身体,微笑着和王上对视,“好,很好!”王上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他,道:“父王盼这一天,整整盼了十几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儿臣不孝,令父王担忧。”风湟道,王上笑而点头,转头看到一边的灵儿,问风湟:“这个侧妃,你可还满意?”灵儿小脸晕红,风湟却淡笑道:“有妃如此,儿臣十分庆幸。”

王上爽朗一笑,道:“萧灵儿,你是我龙国的福星,来人。”门外进来一个太监,“传朕的旨意,封静王侧妃萧灵儿为灵妃,享一品夫人的年奉,赏金十万,赐良田千顷,骏马百匹,绫罗五车。”“遵旨!”太监领命而去。

“谢王上厚赐。”灵儿拜道,“起来吧。”王上心情很好,转身又问风湟:“风湟,你大病初愈,如今,有何想法?”

“父王,儿臣久病,荒废了学业,请父王允许儿臣自今时起可以在王府中好好补习。另外,儿臣还想和宫中诸位兄弟姐妹们熟悉一下。”风湟道。

王上点头,道:“稍后朕派人把你的几位王兄与王弟叫过来与你见面,其他的人,日后你慢慢再熟悉吧。”“是。”风湟笑而颔首。

中午,风湟与诸位王子在王上的安排下一起吃了家宴,席上,面对风湟的突然病愈,自然是有人喜有人忧,只不过碍于王上在场,气氛一直都保持的非常愉悦而融洽。而王上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将自己的御用卫队赐给静王府,更是在有些王子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清兰宫,灵儿和清怡王妃正坐在一起闲聊。

“灵儿,四王子康复之后,对你可好?”王妃关心地问,灵儿点点头,道:“静王殿下非常温文尔雅,倒是灵儿,经常觉得有愧于他。”

“你这个傻丫头,你又没有害他,为何要有愧?”王妃说完,不由叹了口气。

“王妃,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吗?”灵儿问,王妃看了她一眼,道:“本不想与你说,可是这样放在心里又着实难受。自从你嫁给了四王子,灏儿变了很多,消沉了,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了。”

灵儿黯然,道:“他恨我,我知道。”两人一时无语,“都是灵儿的错,如果当时灵儿能坚强一点,将所有的话放开来与他说清楚,可能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可是,灵儿是那样胆怯,生怕听见令人心碎的话。难道,这也成了五殿下的一个心结了吗?”灵儿问。

王妃点点头,道:“他向来心比天高,从小到大,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这第一次感情……自然,也不能怪你,是他自己不够洒脱。灵儿,不管怎样,只要你过得快乐,当初我为你做的一切,就值得了。”

灵儿一怔,握住王妃的手,急道:“王妃,难道五殿下因为当初您帮助我嫁给了四殿下而迁怒于您吗?”王妃鼻子一酸,转过头去,眸中含泪。

“灵儿真是该死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灵儿自责道,王妃拿手帕拭拭眼角,转头拍拍灵儿的手背,道:“你也不要为此事操心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要是能不计前嫌,一心一意对你,做娘的,怎么可能不成全自己的儿子而成全别人呢。”

灵儿咬唇。“好了,你难得来我这一趟,不要讲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对了,今天你带给我的那些衣裙真的好漂亮,是哪里买的啊?”王妃问。

灵儿一笑,道:“王妃娘娘,你总是住在这东宫里,这些衣裙首饰上的消息是一点都听不到了。您若是喜欢,下次灵儿还给您带。”

王妃笑道:“不用了,我看这些衣裙样式精美,做工考究,质地上乘,就是宫里的衣裙也比不上,一定非常贵吧,下次再来看我,也不要这么破费了。”

灵儿道:“这是灵儿对母亲的一点孝心,怎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呢?若是王妃真的将灵儿当成女儿,便不要再说破费二字。”

王妃微微一愣,拉住灵儿的手,道:“虽然现在灏儿生我的气,可是我却多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还是我赚了。”

夜,晟啓宫,“殿下,您说,王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林辅从窗户的缝隙中扫了一眼在院中巡逻的御用卫队。

风湟修身玉立,半晌,转身,道:“不管怎样,解决资金问题,仍然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难题。”

“殿下,要解决这一问题,就少不了和一个人接触,而这个人,非常危险。”林辅道。

“你是说,苍麟国的云锦荣。”风湟微微眯起乌黑的眸,“是的,苍麟国和龙国的所有贸易都掌握在这个人手里,以我们目前的境况,要是得不到他的帮助,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一难题。”林辅道。

“上次笑语嫣然一事,你说他用了龙国三分之一的盐商跟窿照交换?现在可查明他究竟为何这么做?”风湟问。

林辅摇头,道:“我只打听到在此之前,他与王妃见过两次面。一次,是王妃在街上救下宁晖那次,另一次,是他找到府里来的。至于两次见面他们说了什么,属下无从得知。但是,从王妃的反应来看,她对笑语嫣然发生的事情,似乎一无所知。”

风湟点头。“殿下,云锦荣不会无缘无故帮我们这个忙。他能控制两国的经济命脉,周旋于两国的皇亲贵族之间,而且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却从未出现什么意外,这个人实在不容小觑,属下认为,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极有可能是……”林辅说到这里,却噤了声。

“是什么?”风湟转头,刀刻一般的侧面完美无瑕。

“请殿下恕属下斗胆。属下认为,他极有可能对王妃怀着某种情感,以至于有些一厢情愿的做下这得不偿失之事。”林辅道。

风湟猛然转身,眸中有着冷光。但是林辅看出,自己所说,正是风湟也已想到的。

风湟修长的手指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半晌,问:“可知他最新的动向?”

“属下听说,倾城公主似乎爱上了他,最近,经常看到他和倾城公主一起悠游。”林辅道。风湟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莜月宫梅花林中间的青石小道上,园中非常安静,只有窗纸上透出来一片橘色的烛光,给人带来一丝暖意和生气。

风湟闻着梅香,信步来到门前,还未伸手,门却突然开了,只见宁晖一脸戒备,看到是风湟,神情顿时软化,淡淡行了一礼,退至一边。

风湟扫了她一眼,迈进门来,转过帷幔,只见灵儿一头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散散地挽着,几缕发丝慵懒地垂下来,穿着嫩黄色白绒夹袄,正坐在书桌前认真作画,柔美的小脸被烛光映的微红。那专注的神情,让风湟不忍心去打扰她,于是,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转身,默默走了出去。

第二天,莜月宫中便多了几个火炉以及许多冬衣。

灵儿看着堆积如山的冬衣冬裙,转头看着宁晖,道:“我们又不缺冬衣,为何殿下突然送来这么多呢?还有这火炉,屋里都快成夏天了。”

宁晖道:“这是殿下对王妃的宠爱。”宠爱两个字如一阵冰雨一般,让灵儿不由瑟缩了一下。

次日清晨,灵儿如往常一样早起,站在园子里看梅花,沾着霜晶的花瓣,每一片都是那么的晶莹透明,美丽极了。

灵儿眼睛看着花,思绪却神游天外。她必须想一个办法离开这里了。

风湟康复之后对她很好,但是,这样的好,不管是出于对她的感激还是喜欢,都不是她承受的起的。当初,她以嫁给风湟逃避了景灏,如今,她一样要逃离风湟了,在,还没有陷入他的温柔之前。

可是,以现在的情况,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次,她要逃离的干净,不能再陷入这样的往复之中,这会让她筋疲力尽的……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仰起小脸,雪花纷纷扬扬,如梅花的花瓣一般,轻盈地旋舞着飘落。雪花的归属,是大地,那她的归宿,又在何方呢?

她轻叹一声,转身,却惊了一下,因为风湟就站在她面前,身上披着踏雪寻梅的披风,她认得,是她新近设计制作的,是鹣鲽情深中的新款,想不到,穿在他身上竟是如此飒爽而飘逸,仿佛,正是为他专门设计的一般。

“殿下……”灵儿呢喃一句,却没有下文。

捕捉到她转身那一刹眼神中的忧伤,风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为她披上踏雪寻梅的女式披风,并为她系好锦带。这亲密而温柔的动作让灵儿瞠大双眸,不知该如何反应。

“天寒地冻的,要穿暖一些。”他握住她的肩,手下触及的瘦削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

“谢殿下。”灵儿双颊微红,低头道。风湟却抬起她的小脸,看进她的眸子,问:“刚才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仿佛能看进她的内心,灵儿心中一阵慌乱,忙垂下眼睑,道:“没,没想什么。”

风湟轻叹一声,道:“你我名为夫妻,却鲜少交心,更有感到生分之时,是我的错。”

灵儿霞飞满面,心中慌乱却又有些苦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有时夜间无眠,寝宫里空荡荡的,心中不免失落,但想起莜月宫就在一侧,而你就在莜月宫中,心中便不那么寂寞了。”风湟道。

第一次见面,他那句:“灵儿,我会好好待你。”灵儿可以将它理解为感激的话,可是此时他口中所说,却是如假包换的情话了。乍听之下,灵儿不由脸上发烫,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刚退一步,风湟便牵住她的手,灵儿抬头,怔怔地看向他。

“无论如何,此生,我不会放开你的手。”风湟道。

灵儿心中一暖,眼中泛起泪花。这许多年来,没有人曾向她这样许誓,要与她一生不离不弃。灵儿只觉得自己孤寂凄惶的灵魂似被他这一句注入了新的活力,下半生不管身在何处飘零,心却有了归属,这种安稳踏实的感觉,让她泪如雨下。她偎进风湟怀中,此刻,无声胜有声。

冰天雪地的严冬,却俨然成了灵儿生命的春天。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能被一个人这样竭尽全力地宠着,疼着,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幸福的时刻,幸福到,让她觉得,即使即刻死了,也无怨了,因为,此生没有白活。

有时候清晨醒来,看着窗外映着白雪而灿烂异常的晨曦,她都会怀疑,这一切是否是在梦中?

但每当风湟笑意盈盈地出现在她面前,亲昵地牵着她的手,或是揽着她的肩时,她才觉得似从梦中醒来,却又似陷入了另一个更为醉人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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