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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王府,灵儿画完画,突然想起这几天风湟的胃口似乎不怎么好,每次用膳都只吃一点点。她大眼一转,起身向厨房跑去。

过了一个时辰,灵儿捧着一碗红豆膳粥出来,闻着那淡淡的甜香,灵儿喜不自禁,看起来,她还是有一定的烹饪天赋的呀。看看天色,风湟也该回来了。灵儿正想回莜月宫,转念一想,每次风湟下朝,都会在他的晟啓宫换完朝服才过来她的莜月宫,那样粥可能会冷掉。她脚步一转,向晟啓宫走去。

刚刚来到晟啓宫的内殿,就听见门外脚步轻响,灵儿顽皮的心性一起,转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门开了又关,脚步声渐近,灵儿正待跳出去吓风湟一跳,却听见林辅道:“殿下,王上今晨派人来跟属下说,王府应该开始准备一应娶亲要用的物品了,喜幔应该要挂上,请柬也应该发出去了。”

风湟停住脚步,半晌,声音低沉道:“提前十天准备就可以了。”“是。”林辅应承,“到时候,只在外院布置就可以了。我不要莜月宫和晟啓宫前出现半块红绸。”风湟补充道。“是,还有一事,将府赵家派人到笑语嫣然去下单了,说要订做嫁衣。”林辅道。风湟霍然转身,眼中射出冷光,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不必理会。”林辅颔首。

风湟仰头,稍稍平复一下胸中的郁结情绪,道:“云锦荣那边有什么反应?”林辅道:“五殿下那边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云锦荣几乎是毫无抵抗情绪地将他在龙国的所有店铺和商权全都等价卖给了朝廷。而且,更令人不解的是,他好像失踪了。”“失踪?”风湟皱眉。“是的。窿照也一直在找他,但是他好像一下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林辅道。风湟自语道:“他不该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殿下,还有一件事情。”林辅道,风湟看着林辅凝重的脸色,问:“何事?”“霆门那边传来消息,说,苍麟国那边有人出三十万两黄金,要……买您的项上人头。”

林辅刚说完,“啪!”一声瓷碗碎裂的声音让两人同时惊地回头看向屏风。

风湟眸色一黯,拦住正要出手的林辅,缓步走了过去,看到站在屏风后面,脸色泛白的灵儿,风湟不由心中一沉,见地上的粥犹自冒着热气,风湟牵起她的小手,一边检查一边问:“有没有烫到?”

灵儿怔怔地抬起小脸,看着他关切的脸,凄然一笑,一双大眼里泪光闪烁,“有人要杀你,你却问我,有没有烫到?”她抽出小手,拭去滚落的泪珠,缓缓走出了晟啓宫。

回到莜月宫,灵儿坐在书桌前,泪如雨落,是不是,每次他们的谈话,都是这样沉重的话题?除了今天这次,他到底还背着她承受着多重的压力呢?苍麟国那个要杀他的人,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一定要杀他?如若说龙国有人想杀他,她能想到原因,可是,如果说苍麟国有人要杀他,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敢顺着自己的思维去想。一想到风湟身在被暗杀的处境,她的心就撕裂一般的痛。相较之下,他的另娶,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了。只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她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她拭干眼泪,执起画笔,在摊开的玉板宣纸上仔细描绘起来。

风湟走到莜月宫的门前,脚步却踟蹰起来。该如何对灵儿解释?该如何说服她不要担心?该如何……风湟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唯一清澈的,便是灵儿那双眼睛,可是,如今的他,多看一眼那片清澈,心就多痛一分。他害怕,痛苦的泪光最终会淹没那片清澄,再也无迹可寻,只留下满满的爱恨交织。

莜月宫的门突然开了,灵儿和灵溪携手走了出来,赵彦跟在身后。

灵儿抬头看到风湟,扬起笑脸迎了上来,仿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殿下,下午有空吗?”灵儿挽住他的胳膊,问。

风湟迅速收拾起纷乱的情绪,笑而点头,看看她身后的灵溪和赵彦,问灵儿:“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啊?”

灵儿大眼一眯,道:“我和灵溪要去逛街市,剩下赵大哥没有人陪。”

风湟看向赵彦,道:“不知赵侯对我龙国的美酒可有兴趣?”

赵彦笑道:“若是四殿下推荐的,赵彦焉能错过?”

灵儿拉过灵溪,转身笑道:“既如此,我俩就先行一步了。”说着,和灵溪一起上了马车离开。风湟和赵彦随后也一起离开了王府。

马车上,灵溪问:“灵儿,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肯定我一定会喜欢?”

灵儿笑道:“只要你不口是心非,我就不信不能从你口中听到喜欢两个字。”

灵溪扬起小脸,心道:“想我灵溪什么好玩的地方没去过?什么美景没见过?我就不信你这么吃定我。”

看着她一脸不信的表情,灵儿笑而不语,决定关子卖到底。

笑语嫣然,“哇,这件好好看,还有这件,这件我也喜欢,天,还有这么漂亮的衣裙!”灵溪一进院门,就被眼前华丽精致的衣裙迷得眼花缭乱,忍不住赞口不绝。

半晌,发现不对劲,转身一看,只见灵儿站在门口憋着笑看着她。

“其实,仔细看看,也不过如此啦。”灵溪正正神色,假装不在意道,眼神却不断往两边的衣裙上乱飘。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灵儿作势过来拉她。

“哎哎,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灵溪急道,灵儿笑了起来,道:“这只是第四等,好的都在后面呢。”“真的哦!”灵溪转身迫不及待地窜到后院去了。

灵儿这才对一旁的伙计道:“把院门关上,叫你们掌柜的来。”伙计迟疑道:“姑娘是……”“我是静王妃。”灵儿平静道,伙计一听,忙答应着去了。

鹤台,是长天城南郊的一座酒楼,毗邻着美丽的落雁湖,装饰雅致,布局精巧。

面临落雁湖的三楼雅榭上,只有风湟和赵彦二人坐在栏杆边对饮。

柔和的春风漫卷着千丝万缕的柳绦,无限柔情地和榭上的红柱缠绵缱绻着。

赵彦仰头喝下一杯芙蓉醇,赞道:“岸柳染绿清溪水,荷香沁沏金色秋。酿酒能臻此境,也堪称天下之最了。”

风湟淡笑道:“赵侯倒好似纯粹是来踏春的。”

赵彦笑道:“不然为何?我可不会像灵溪一般胡乱担心。”不看风湟疑惑的眼光,他执起酒杯站了起来,来到栏杆边,道:“苍麟国有一个落辰湖,景致与这落雁湖不相上下。”

他转身,看着风湟道:“三年前的春天,在落辰湖边初遇灵儿时,她可是够狼狈的。”言毕,浅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风湟微皱的剑眉,赵彦来到桌前,一边为自己斟酒一边道:“身心俱已死过一次的人,若还能再爬起来,便没那么容易被再次打垮了。”说着,举杯向风湟示意,风湟端起酒杯,心中却想着那句“身心俱死过一次”,灵儿受过情伤,他知道,可是,灵儿曾有过性命之忧,他却不知。

心不在焉地喝下杯中的酒,风湟放下酒杯,抬头看向栏杆边背向自己,正赏风景的赵彦,道:“赵侯月前刚受封骁将军一职,此次来我龙国,果真只为拜寿么?”

赵彦转身,看着风湟,笑问:“殿下的父王命殿下与将府赵家联姻,果真只为了让殿下多添几个子嗣么?”言毕,转过身面对北方,目光悠远。

五日后,将府赵家,娴阁。

赵雪婧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的梳理着自己及腰的长发,不施脂粉的小脸秀美精致,明亮的大眼里却带着一丝孤傲。

“小姐。”她的丫鬟嫦儿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大盒子,出现在她的身后。

“何事?”她淡淡地问,手中动作不停。

“笑语嫣然将您的嫁衣送过来了。”嫦儿兴奋道,赵雪婧梳发的小手微微一顿,随即将长发挽起,一边挽一边道:“不是说不接受订单吗?”

嫦儿道:“府中的线人说,几天前萧灵儿亲自去了一趟笑语嫣然。”“放在桌上吧。”赵雪婧将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插上发髻,缓缓起身,整整自己的衣袖,转身踱到桌边,看着那个五尺见方的盒子。

盒子表面印着淡淡的水印桃花,左上角用金粉烫着“笑语嫣然”四个娟秀小楷。

“打开。”赵雪婧道,嫦儿动作利索地打开盒子,不由“哇”的惊叹一声。

盒子里的那件嫁衣,不同于一般的红色,整体格调是桃花一般淡淡的粉色,窄腰设计,裙摆上的游龙戏凤绣的栩栩如生,配上数以千记的水晶亮片,乍一看,仿似还在游动一般。袖口绣着散落的桃花花瓣,每一片都形状不一,绘尽了桃花在风中的妖娆姿态,细看之下,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香风。整件嫁衣从款式、质地到配饰都极尽奢华精致,流光溢彩。

“小姐,您要是穿上这件嫁衣,一定会美得震动整个长天城的。”嫦儿倾慕不已地看着嫁衣道。

“拿出去烧了。”赵雪婧转身来到书架前,抽下一本书。

嫦儿怀疑自己听错了,愣着没有动,赵雪婧冷声道:“还不去!”

深知自己小姐的脾气,嫦儿一声不响地捧起盒子跑了出去。

“萧灵儿,我倒要看,你究竟能大度到何种程度。”赵雪婧合上书页,眼中冷光闪现。

夜,莜月宫。风湟推门进来,只见灵儿站在书桌边,俯着身子低着头,正仔细地描绘着。

风湟走近,那是一幅长卷,描绘的是龙国都城的风土人情,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就连人群中一个孩童手里的一支风车,都上了六种颜色。

感觉到身旁的呼吸,灵儿转头,见是风湟,便停下手中画笔,将画展开平铺在书桌上,问:“风,你来看看我画的怎样?”

风湟仔细看了一遍,道:“身临其境,日后我若是去苍麟国的都城,指定不会迷路了。”

灵儿笑了,去一旁的水盆里净了手,拉着风湟一起在书桌旁的软榻上坐下,道:“风,我有一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说吧。”风湟按住她的小手,笑看着她。

灵儿道:“我在苍麟国还有一个好友,听灵溪说,她最近情况不是很好。等清怡王妃的寿宴过后,我想与灵溪一起回去探望她,好不好?”

风湟捧住她的小脸,点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要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

灵儿点头,突然大眼一眯,抬头就在风湟的脸颊上偷亲一下,一边笑着跑开一边道:“时日无多,多轻薄几下再走。”

“既如此,你又跑什么呢?”风湟长臂一伸就将她揽了回来,抱在怀里。

“呵呵,我错了,不敢了……”灵儿双手挡住羞红的小脸求饶。

“你不敢,我却敢呢。”风湟拿开她的小手,俯脸在她灿若朝霞的小脸上轻吻,灵儿微微仰起小脸,樱唇对上他的唇。

晚风送香,如水的月光中,透明的粉纱卷动起梦的旖旎。

一声娇柔的喘息,灵儿痉挛着仰起小脸,情潮未退的红晕小脸香汗微沁,在月光下透着水晶般细碎的光芒,玉般的纤指深深插jin风湟如墨的黑发中。

风湟软下肌肉紧绷的身子,将脸埋进她馨香的颈窝,喘息着轻吻她瘦削滑腻的肩头。

他闭上眼睛,只有在她身边,才能让他暂且忘记心中那片阴暗。今日,静王府还只有他和灵儿两个人,可是,等到灵儿从苍麟国回来之时,却要多出一个人来。虽然他知道那个人无法从他这里得到半分爱,可是,他仍怕这根刺会扎痛了灵儿的心。

灵儿的小手缓缓轻柔地捋着风湟的黑发,就像母亲轻拍即将睡着的孩子一般,让风湟顿时放松下来,春风拂面般的惬意让思绪难以集中,煎熬的心渐渐沉寂,平稳而均匀的呼吸缓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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