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珖大发雷霆之怒,萧悯虽然也心惊但心火却一股股地往上升,觉得眼前的他实在是丑陋不堪,进而怀疑起怎么以前还觉得他玉树临风?
杨珖怒火发得差不多时,才察觉到萧悯的异样,又瞪了一眼脸色煞白瘫软在地的红玉,本想拉出去砍了才解心头那不为人知的恨意,但知道她是萧悯眼前最得意的人,冒然如此只怕不妥。
他又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以至于一脸阴霾的萧悯,不悦地责问:“皇后这是在不满朕训斥你的人吗?”
皇后?不是爱后了?萧悯嘴角冷冷地勾起,眼底的烈焰越燃越烈,却飘出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皇上想砍了这丫头的脑袋,臣妾也无能为力不是?只是不知杀了她一个,是不是就能堵得住芸芸众口。皇上也曾饱读诗书,自是明白除非已莫为的道理。”
杨珖立时气得僵直了身子,冲着萧悯喘起了粗气,眼瞪如牛,眼前一阵阵地发暗。他没想到萧悯真的这样不耻自己。
红玉跪爬至萧悯身前,搂住她的腿:“皇后娘娘,奴婢确实罪有应得,不该人云亦云,说出那样的浑话亏了您的耳朵。您才还说皇上圣明,不要因为奴婢而与皇上有了误会呀~”
萧悯垂眼看看急得双眼泛红的她,弯腰拉起:“红玉,清者自清,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就算我一心要为人家洗脱那些污名,也要人家领情才是。横竖我这个皇后都被个乱伦的贱婢踩到泥里,连身边的人说句真话都护不得,这样窝囊的皇后,你还愿意服侍吗?”
红玉一听,满腹心酸顿时涌上来。她看着眼前娇美的人儿,从最初懵懂纯真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坎坷,满心的难言之情口却难开,此时化为清泪,扑籁籁地滚落摔在地毯上。“皇后,您是这世上最纯最真的人,奴婢恨自己口无遮拦,连累了娘娘~”
萧悯含泪笑叹,“说什么连累?你若不是真心为我,岂会好意提醒?”然后转向已经极为尴尬的杨珖,“皇上若真不知臣妾的本意,臣妾也无二话。该是臣妾应做的,臣妾还会努力做好。皇上可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杨珖被她的失望瞧出一抹愧疚,不及多想便应道:“什么承诺?只要是朕许给你的,自然是算数的。”
“皇上曾说过让臣妾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给臣妾孩子,要几个都成。”
“……你已经是皇后了,朕答应过就不会变。只是孩子……朕还不急,你也别放在心上,太医正不是说过了,这事太过忧心,反而不利。”杨珖想起那个无缘的嫡子,心中的愧疚越发重了些,上前轻轻将萧悯揽在怀中,“爱后还年轻,朕真的不急的。”
萧悯悲伤地抬眼看着他,“臣妾害皇上年近而立却依旧膝下空虚,实在有负君恩。臣妾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挑了几位性情温和,容貌还算俏丽的宫娥,备在暖香阁里。若臣妾命中有子,自然是好的,若不能……臣妾想亲自调教皇上的骨血,届时在众皇子当中择一品学兼优者为储君,还望皇上应允。”
杨珖有些犹豫,“这事真的不急,爱后……”
萧悯抬指,轻轻点上他的唇,“皇上答应过臣妾要几个孩子都成的。”
杨珖凤眼急闪,还未想出搪塞的借口,萧悯就突然笑若灿花,“皇上还未见过人,怎么就急着否决臣妾的建议?皇上请随臣妾一同去看看人可好?来嘛来嘛……”
杨珖被那雨中带露的笑勾得心头痒痒,恨不得马上抱着她冲进内室。再俏丽的人,还能美得过她去?却不由自主地被她拉了出去。这样活泼的萧悯是少见的,他一向自诩怜香惜玉,怎么会拒绝?
红玉脸上闪过自责,却也知今日之事,只能如此了。于是抢先一步至暖香阁,交待那八位美人速速准备。若不是自己大意失言,岂能连累她提前走了这步暗棋?
萧悯脸上娇笑连连,心中冷哼不绝,果然是色君,嘴上说得再好听,却架不住越来越急切的脚步暴露无遗出他的心思……
八个美人或倚雕栏,或卧于花间,或于树下对弈,还有坐在秋千上的……
杨珖含笑看去,虽不若萧悯明艳,玉华夫人冷傲,却都是二八年纪,青涩又鲜亮,环肥燕瘦各有特色。他满意地回看一眼萧悯,看得出来,她不是随意拿了人来搪塞于他,“爱后费心了。”
萧悯笑得心冷,“只要皇上喜欢就好,臣妾就是再委屈,也是值得的。”
杨珖心情大好,在萧悯腰上捏了一把,“爱后放心,朕岂是那薄情之人?爱后在朕的心中,一直排在第一位的。”
“那皇上是允了臣妾来教养孩儿们了?”萧悯笑得心满意足,“臣妾定然把他们当成亲生的来疼。说不定臣妾心情一好,倒也能再次有喜讯传来。”
杨珖这下真的以为她是心急没有孩子这事了,当下俯首在她耳边道了一句,成功地换来萧悯娇羞的白眼,不由笑出声来。
萧悯见事情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顺利,便命那些女子展示自己的才艺,一时间暖香阁里热闹非凡。
杨珖坐在席间,揽着萧悯的小腰,看得用心,美酒佳肴也吃得尽兴。
“皇上,这玉灵儿是前陈宫最小的公主,当初进宫时才十二岁,是玉华夫人的妹妹呢。您看她可有玉华夫人当年的风采?”萧悯适时指出正弹琴的那位,果然见杨珖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爱后果然用足了心思。”杨珖半真半假地问:“悯儿心里不难受吗?”
“难受自然是有的,所以皇上可要对悯儿更好才是。”萧悯娇嗔地偎了过去,剥好的葡萄喂到他嘴边。
杨珖垂目含进葡萄,并在那指尖上一卷,“夫妻多年,朕自是疼你的。”
萧悯突然悲切起来,“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皇上只要心中还有悯儿,记得悯儿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就是立时死了也……”
“悯儿不可胡说。”杨珖抬手掩上她的唇,“朕与悯儿这些年经历过的风风雨雨,难道还不能让悯儿放心吗?朕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这后宫有悯儿坐镇,朕可省了不少心。”
萧悯含泪附上他的胸膛,“皇上就会哄人家,其实心里巴不得臣妾立时消失才是真。”她探手在杨珖的大腿根处抓了一把,“那臣妾就先告辞了,免得耽误了皇上的好事。皇上用心造人,就是真疼臣妾了。”
杨珖被她撩拨得春心大漾,恨不得将她立马压在身下,却不曾想,她竟真的挣出怀去,走得似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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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无奈,红颜未老恩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