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们毕业了。
他们参加了高考。
她考上了。
他落榜了……
她去读了大学。
他想入伍,却政审不过……
他想学开车,今后当司机。
政审不过,没师傅肯教……
他想进工厂当工人。
他父母都不是工人,他没资格进工厂……
他,很郁闷地成为了无业游民。
他父亲终究没能熬到大平反的那天。父亲去后,他是家里的长子,他必须得像个爷们儿,扛起一家子生活的重担。
为了生活,他拉过车、刨过煤、捡过废品、偷偷在城管眼皮子底下贩过走私货……
于是,在她读大二的时候,他确信他配不上她了!
她毕业那年,他偷偷溜进她学校,躲在树后面,远远儿地看了如同鲜花般娇艳的她。很仔细……怕是想把那一画面深深地、永久地,刻在心理面、脑海里。
之后,他去了云南跑马帮……
干了半年的马帮,在一次走帮的时候,遇到缉毒刑警,他才知道,原来他所在的马帮一直在帮一拨流窜在中缅边境的毒贩子运送海洛因!
他被逮捕了。稀里糊涂的进了监狱。
他被关进铁笼子的信息传到北京,对他家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更叫人心惊的是,参与贩毒的主要人物都跑路了。只留下的一群毫不知情的小喽啰里面,就数能干的他,在马帮里算一个能关个十来人的小队长。
于是,他判刑了……那个时候,中央刚刚下达文件,要对运毒、贩毒、吸毒的严惩。
于是……
他被判……死!刑!
他的母亲悲伤至极,几度哭得昏死……
她,强咽下心中的泪水,决心赡养他母亲……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顾周围的劝解,坚决奉养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老太婆,以至于老久都没有找到对象。后来结了婚,也是在丈夫不满意她赡养他母亲的关系,没几年,就离了。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有一个别人的老妈子,艰苦的生活……
谁也不知道,就在离他行刑的头一周,一个从香港来的黑社会份子,把他当作那个贩毒团体的头目之一,给救了出去、偷渡到香港……
他到了香港,想方设法摆脱了黑社会的人,开始四处打工、挣了些钱……
然后,他买了个身份,开始做运输生意……
九十年代初期,他见国家要开经济特区,便转手,在深圳搞房地产。后来没想到房价猛涨,大赚了几笔。
一直到他涉嫌贩毒、逃到香港二十年后,他终于有胆子,再次回到了大陆。
(对于我国刑法的追查时间是十五到五十年。一般死刑级的逃犯的追查是最重级的三十到五十年,但这里为了小说故事的剧情需要,我将男主的逃亡期设定成了二十年。)
回到京郊,昔日的京郊已经是四环以内的市区了;昔日的家早已不在;如今的高中校园也不是昔日的高中校园了……
已经是奔五的他,由于经常忙碌,还没有发福,长起酒肚子。身材依旧和当年一样挺拔。
车头树立这高贵的飞天女神的劳斯莱斯平稳地停在校门口不远的街边。
身着乔治。阿玛尼商务西装的他缓步地走进宁静的校园……
现在正值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的上课时间,校园里静的很,只有微微的风吹过树叶,带来凉爽的沙沙声。
以前的教室早已不在。新修的教学楼里有空调、有多媒体……比起以前的可是要漂亮的多!
他闭上眼,静静地享受教室里传来同学们上课的声音……
“叮铃铃……”
下课了,放学了……
肚子早饿了的同学们,在听到老师天籁般“下课”的声音,一个个变身成为刘翔,只奔食堂。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高三的毕业班。学生们走光了,负责交语文的班主任老师才缓缓地收拾好教具、关好多媒体、空调、照明灯、教室门,走出教室。
她走出教室。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和教室里明亮的灯光的对比,使她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她习惯性地闭眼,推了推眼镜。
转过身、抬起头、睁开眼,发现,一个似是非是的“他”,在她对面,十几米开外!
他笑了。
她,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