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记者为什么要说这道门后面有秘道?”李警官问我。
“我……”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得清,事实上我打开门看到的就是秘道,有台阶,一直向下,然后是平行的通道,我就是从台阶上摔到通道上受的伤。
可是——眼前的一堵墙,把所有的事实都变成了谎言,相反的,我们所看到的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幸好,幸好有小梁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墙上一个门,可门打开后就是墙,这个不合常规的事实被小梁否定了。
除了李警官还在犹豫外,小杨、大伯都不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事实是客观存在的,活生生地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相信。
正在此时,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公寓楼外的荒野上,突然传来一阵歌声。
那是个婉转的女声,高音不是太高,不刺耳,不尖利,但却直入人的骨髓,使人透彻的心凉;低音处如诉如泣,象离群的哀雁在呼唤曾经比翼的情侣;又象丧偶的情人在坟堆前呜咽,道不尽的相思苦,诉不完的离别恨。
“谁在唱歌?”小梁问。
事实上我们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小梁、小杨、李警官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我,而我又把目光投向了大伯。大伯没有作声,可是用摇头的行动表明了他的脑中同样是一个问号。
“我出去看看吧!”大伯说完弓着身体退了出去。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和竹杆似的身躯,一晃一晃地走出去,那歌声仿佛就是招魂曲,指引着大伯走向那个未知的世界,是地狱?是天堂?谁知道?
大伯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就会这样永远的消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甚至来不及向我们道别,来不及告诉我们他是如何去的。
“啊——”的一声怪叫,出自大伯消失的地方。不知道这是大伯的声音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声音,总之,那声音中掺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象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渲泻,又象是一种恐惧的惨叫,更象是一种呼救的哀嚎。
由不得多想,李警官率先冲了出去,他的右手飞快伸进裤兜,又飞快地缩出,可是手里却有了一样东西——枪。小梁也重复着李警官的动作,手握着枪跟在了李警官的后面,我和小杨紧随其后。
原野上早已没有了刚才那凄婉的歌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阳光,恶毒的阳光十分焦灼,炙得我们睁不开眼,我甚至听得到那些荒草等植物被烤得毕啵作响的声音。
公寓楼的附近没有看到大伯的身影,大伯去了哪里?这短短的瞬间,他能去哪里?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
“我们分成两组,小梁与李记者一组,我跟小杨一组,你们往东,我们往西,分头行动!”李警官说。
小梁看了看我,不怀好意地笑了一笑。我也回报一笑,说:“走吧,美女警察!”
“如果我这次抓到了凶徒,你在现场,头版肯定得给我作个专访吧?”小梁说。
“好,行,最大的版面留给你,总够意思了吧。”我不无抑揄地说,心想,就凭你,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呀。
“我发现你不是真心的。”小梁说。“你是在溥衍我。”
“是不是真心你没有抓到歹徒怎知道?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巾帼英雄呢。”
“只怕是抓到了歹徒你也是先说你自己吧,什么深入现场,不畏凶险等。”小梁说。“我嘛,可能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是那种人吗?我……”
“这危急关头,你们还在这里争功夺利,你真是给警察的脸上抹黑!”李警官用手一指小梁说。“还有快行动?”
小梁白了我一眼,朝一条小路上跑步而去,我紧随其后。
“草地上有杂乱的脚印!”我说。
“哪里?”
“你看,这个——”我用手一指那丛蹋下去的茅草。“还有这——”
“那是我踩的,我在前面走,哪会没有脚印的。”小梁说。“想学侦察,还得拜我为师啊。”
“拜你为师?看看你前面是什么?”我睁大着眼睛瞪着她的前面问。
“什么?”小梁明显吓了一跳,飞快地后退了一步,一颗山藤绊住了她的脚,她差点摔到,幸好我伸出了手,她一头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的手触到两团温软的东西,那象两只温和的兔子,却又不安分地在我手里挣扎、跳动。
小梁的脸上飞起一片云霞,迅速挣脱我的双手,恶狠狠地说:“你敢骗我?”
“我并没有骗你!”我说。“还有说话时不要用枪指着我的头好吗?”
小梁顿觉失态,因为她指责我时手里还握着那支枪。那可是真枪实弹,不是小玩具,万一心情激动,没有控制好,枪走火的话,要了我的脑袋,犯得头吗?所以我提醒小梁道。
“怎么没有骗我?”小梁收起了那支枪。“我的前面什么都没有啊。”
“你的前面有脚印。”我说,用手指了指那丛倾倒的茅草。“呶,就在那里。”
“脚印?”小梁回过头顺着我的手看过去。“果然是脚印。”
茅草蹋下去了一片,有的草茎已经折断了,有新鲜的断痕。很显然,是有人刚刚从这里经过的。那么,是谁从这里经过的呢?这荒郊野岭的,会不会是发出那声怪叫的凶徒呢?或是掠走大伯的人呢?
我只轻轻地扒动了小路旁的草丛,一条杂乱的新鲜的刚踩出来的毛毛小路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垫起脚尖,尽量把脖子从草丛里伸出来,顺着小路的方向往前看,可是茫茫原野,除了风吹动的草浪外,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我回头,李警官与小杨的身影也没有看到,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要不要朝这条路走?梁小梅警官。”我问梁小梅。
“你说呢?李树良记者。”小梁倒是反问起我来了。
“哎,你要搞清楚,现在你是警察,我——只不过是协助你!”我故意把问题抛给她。
“你也要搞清楚呀,你是男人,不要什么事都问我,你总得有自己的意见吧?”小梁说。
“如果问我关于工作方面的问题,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说。“可是这是在侦察呀,不问你小梅,难道说还要我们拿主意。”
“你现在是干什么?”
“协助你呀。”我说。
“是不是协助我工作?”
“是啊。”
“协助我的工作是不是工作?”
“是的。”
“既然是工作,你说过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不?”
“对。”
“那我现在问你,现在是走还不走?”小梁说完微微对我一笑。
“我……?”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原野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说不定李警官和小杨与那伙歹徒碰上了,交上了火。
我抬头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大树下,有几个人影在晃动。“走,那边李警官与歹徒交火了。”
正在此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李记吗?”
“对,是我!”
“我们这边发现了歹徒的身影,他们身上都有武器,我们不敢穷追,你们快过来!”李警官的声音很急促,看得出,他的内心也有一丝慌乱。
等我们跑到大树下时,只见地上横躺着一个人,走近时才知是一具尸体。那佝偻的背,那枯瘦的身子,是大伯,大伯怎么啦?
小杨蹲在地上不住的抽泣着,神情异常悲痛,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到,竟然看到两具鲜活的生命,远离自己而去,而且都是离奇怪异的死亡,娟子——那个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竟然死在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手下!而现在,这个无助的老人,却又莫名地死在这荒郊野外。
“我们发现几个人影在飞奔,他们中间象是挟着一团什么东西。我与小杨追得很快,眼看就要追上了,一人突然转过身来,手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准了我们,枪,那是一支枪,我分明到了那黑乎乎的枪口。”李警官说,显然语气有些激动,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悸中缓过神来。
“我连忙叫小杨卧倒,两人同时爬下,砰——一声枪响了。等我们再抬起头时,人影已不见了,地上却好象躺着一个人。”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个人,才发现是大伯,可是已经晚了,大伯已断了气。”
“到底是谁?谁杀死了大伯?”我问。虽然我知道这样也问不出一个结果,可是还是忍不住。
“大伯的脖子上有勒痕,显然是窒息死亡。”
是谁杀死了大伯?难道大伯知道了秘道的秘密,而来不及我们汇报时,就被他们的歌声引了出去,然后杀死了他。
他们可以杀死大伯,当然也可以杀我、小杨,下一个刀下亡魂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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