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尸体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是谁要这样的尸体?这样的问题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小杨、小梅、李警官和我。
雨后的荒野,空气十分清晰,泥地上有些浑浊的脚印。
“看这些脚印,象是刚踩上去的。”我对小梅说。“在雨水里,这些脚印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怎么说这些脚印,这明明就是一个人走的嘛!”小梅说。
“我说梁小姐,你怎么死钻牛角尖呢?”我看了小梅一眼,心想这个女警察怎么啦。“你没有听到我说话的重点语气吗?主要是这脚印是新鲜的。更何况,我也没有错呀,一个人就不能踩出很多的脚印吗?”
“好,你对,你什么都对,我错,都是我的错。”小梅有些不服气。
我有些洋洋得意,这个倔强的小妮子今天终于低了一次头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小梅马上又将我的军。
“你厉害,怎么当初不选择做警察?”小梅说。“如果现在走到我身边的是个大侦探,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不用瞧不起我,也并不是说我做不了警察,只是人各有志,理想和追求不一样的。”
“切,还理想呢?只怕当时是警校不要你吧。”小梅说。“看你那副带个破眼镜的样子,如果我是校长,也会作出这个决定的。”
“做出什么决定?”
“拒你于门外啊。”
“这么说,你这个‘校长’是做了一个伟大的正确决定是吗?”我说。
“对,警界也少了一个庸人。”
“可是你错了!”我说。“不是庸人,是才人!看,果然这些脚印——不,按你的说法应是这个人的脚印有问题。”
“他是来掘坟墓的。”
“掘坟墓?”小梅一脸不相信似的目光。
可是仅一会儿,她的这种疑惑马上变成了惊讶,因为就在脚印的前头突然出现了一堆新坟。坟堆上的泥土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浑浊的泥水从坟堆上往下流,流进草丛深处。
坟堆的四周布满了刚才走过来的那串脚印,我又仔细查看了四周那串脚印走到里之后并没有向其他的地方走去,就在这坟堆处凭空消失了。
“那串脚印不见了!”我说。“除了这堆泥土外,四处并无去处。”
“有没有原路返回?”小梅问。
“我们一路走来,并未看到倒走的脚印啊。”
“四周确实没有走开的痕迹?”小梅再问,就仿佛我真是个大侦探似的,她才是我的小助手。
“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小梅也象李警官一样喜欢假设。“这个人走来之后就钻进了泥堆里。”
可是她马上发现自己的假设不成立,这根本不可能,哪有人在倾盆大雨之日自掘坟墓,然后活埋自己的?就算是真的活埋自杀,那最后的一捧泥土又是如何盖在自己的身上的?
此时,这个冰冷的假设又牵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一路走来活埋自己的是人吗?还是这泥土中就躺着大伯,大伯自己走来的?我觉得后背有些冰,不由后退一步。
这个小小的坟堆,青天白日的,我竟然对这个小小的坟堆感到了如此恐惧!
“干什么?”小梅问。“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警察’,就算是一座新坟,这里埋着一个死者,死者已矣,又何足惧呢?”
“我是说这尸体是怎么来的。”我说。“难道是他自己走过来的?”
“走过来的尸体?”
小梅的脸也变了色。我们就这样注视着这堆新坟,任雨水浇在我们的脸上,浸过我们的全身。好象这坟墓里随时会伸出一只手,手里抓着一把泥土,把坟堆没有砌好的地方重新整理整理。
小梅的全身全打湿了,那些湿衣服沾在身上,露出了凹凸有致的曲线。毕竟是警察的身材,锻炼得好,该凹的地方一定会凹下去,该凸的地方就更会凸出来。
“看什么?”小梅发现我异样的目光,恶毒地瞪了我一眼。“象你这种样子,如果当了警察绝对躲不过犯罪分子的美人记。”
“如果你是罪犯那就好了,我情愿被你虏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指望你办正事呢?”小梅似有些怨嗔,可是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眼角有了一丝笑意,那一种幸福满足的笑,那是一种只可意会感受不可触摸看见的笑。
“怎么不办正事了?办正事就不允许别人对美的欣赏啊。”
好话人人爱听,尤其是赞美的话,对于女人来说,那简直是冬日里的温泉,从头热到脚,小梅是女人,当然也不例外。
小梅别过脸去,我看到了他脸上那一抹娇羞,随着她转身的瞬间,胸前的两只小兔轻轻地跳跃了一下。
“要不要打电话给李警官他们?”小梅说,声音低低的,很轻。
当一个女人在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上向男人征询意见时,那表示她已经开始重视这个男人,当然不是简单的重视这个男人的意见,而是重视这个男人的一切。
对于小梅,我有这种感想,不知是不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电话很快接通了。
“李警官说马上到!”小梅说。
我还是忍不住再次仔细扫描了小梅一遍,这时,我发现了她裤兜里的那把枪,一个女人的身上带一把枪,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给男人一种望梅止渴的意味。
这把枪是上帝的一处败笔,小梅,是不应该做警察的。
李警官很快来了。
我们把先发现脚印,又如何跟踪到这里,再次这个新坟的疑问都告诉了他。他的脸上也显出了疑惑之色,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的事实。
“一堆新坟并不代表什么!南蛮湾是块阴地,随便夭折个小孩也会这样葬在这里。”李警官说得很平淡,可是他的语气马上一转。“最使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串有来无回的脚印。”
有来无回——李警官竟然想到了这个词,这个词总给人有些后怕。
“那么这个坟里到底是不是埋的大伯呢?”小杨问。这一问可把我们都带回了现实,事实上,我们来到这里的初衷就是为了找到大伯的尸体。一个两难问题摆在了面前,有可能是大伯,也有可能不是。掘坟盗墓的事是不道德的,也是违法的,可是当着两位警察的面,应该是不算盗吧。
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小杨的身上,“我爬开看看吧。”小杨问。
小梅不置可否的转过身去,李警官也眼睛望着远方,一句话不说,那样子,其实已经默认了掘坟的事实。
小杨又看看我。“扒吧。看完盖好不一样吗?”我说。
被雨水浇灌得湿软的泥土一下就去了很多,小杨没几下就扒开了一个深坑,就在这时,一件谁也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离我们四人不远的茅草丛里突然晃动了几下,一声凄厉的长啸,那啸声直钻入骨髓,使人毛骨悚然。因那啸声太近,受到惊吓最大的是小杨,误以为声音是从面前的坑里发出的,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倒在泥地里。
更为可怕的是随着这啸声而起的同时,茅草丛里飞起一根梭镖,由于事情太突然,谁也没有防备,梭镖直刺而来时,很不幸,选中了我作为目标。
梭镖飞向我的左肩,入身寸许,一阵悸痛直钻入骨髓,啊——我不由得叫出声来。
“谁?”李警官大叫一声。茅草丛里又一阵晃动,再一声长啸由近至远,消失在茫茫荒野。
李警官掏出手枪,跳出坟堆之外,欲出身去追。可是小梅叫住了他:“伤,李记者受伤了。”
“快,把李记者送回公寓楼。”小杨说。
我的左肩已经麻木,一尺长许的梭镖插在肩头,晃悠晃悠的,血顺着伤口浸湿了衣裳。
李警官扶住我的腰,小杨架着我的双脚,小梅把我受伤的左手搂在胸前,不断的安慰我。我的手掌中模模糊糊地感到一团温热的东西,那东西随着我身体的移动,在挣扎,在跳跃,似要跳出手掌,又似抚慰那受伤的左肩。
几里的泥土路就在颠簸中走完了。小杨、李警官一身泥泞,小梅的双手沾染了鲜血,那是我的鲜血。
我躺在零乱的房间内,睁着眼睛看他们忙碌。李警官撕开了我的上衣,小梅则用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擦试我的伤口,是那么细心,是那么认真。
“赶快把梭镖拔出来吧。”小杨说。
“不能拔!”李警官说。“先找好止血药,再点燃灯火,找一把刀来。”
小杨又是一阵忙碌,跑回李警官的旁边。
“有没有灯火?”李警官问。
“没有。”小杨说。
“止血药呢?”
“没有。”
“刀呢?”
“有。”
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放在了李警官的身旁,李警官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用这样的刀?”这是小梅的声音。
“没办法,不是动手术,只用来准备动手术。”李警官说。
“这不废话吗?”我第一次发现小梅对李警官,也就是自己的上司发火。
李警官不吭声,半跪在我的胸前,从自己的枪匣里掏出一粒子弹,用菜刀取掉了弹头。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感到左肩肉骨头里什么东西被拔去了,豆大的汗珠直从我的额头往外冒。我惨叫一声,意识有些渐渐模糊。
又感到李警官往我的伤口上撒着什么药末,伤口上的疼痛立刻减轻了很多。
“幸好,梭镖倒刺没有断在骨头里,那把菜刀没有派上用场。”李警官看着一脸紧张得有些微微抽泣的小梅说。
“这是谁发的暗器?”李警官问。“看这暗器的力度和速度,就知发暗器之人一定不凡。”
“不凡的人一般都有几下子。”李警官又说。“如果要致人于死地的话,似乎方向不应该偏离这么多。”
“真是蛇蝎心肠,是希望李记者一命呜呼吗?”小梅说。
“这当然不是,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拼命急救了。”李警官说。“有一种可能,也许发镖之人只想向我们警示什么。”
“警示也用这么大的力!”小梅说。“干脆不如有枪来警示来得更直接些。”
“总之,不管怎么说,那人的功夫十分了得,我们以后得更加小心才是!”李警官说。
“可是为什么要杀伤李记者呢?”小杨问。
脚印的事还没有了结,又出现了镖伤,南蛮湾这块神秘阴地的背后,不知还隐藏着多少凶险和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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