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不见了?可能吗?”
范副局长踱着步子已经在办公室里走了几个来回了,事情还是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事实上,其他的同事也无不如此心情,整整一天了,梁小梅和李莫警官就这样消失了。
“李莫警官是全局乃至全市不多的几名优秀警察之一,曾受过市委、省委的嘉奖,是我们局不可多得的优秀警察之一,梁小梅是李莫警官的得力助手,前一段时间,他们为本市的连环人员失踪案奔波劳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范副局长说。
“我早就向李警官说过,关于人员失踪案,我们刑事组让我去最好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李警官就是不答应。”一个精神矍烁的青年人站了起来说。
“我知道你有工作热情,很多案子也办得很出色,李警官也挺欣赏你的,可是李警官既然在这件案子上把你排除在外,一定有他的理由。”范局长说。
“那他也总不能宁愿带上一个黄毛丫头也不带上我吧,我难道还不如那个丫头片子吗?”青年人有些神情激动。
“年轻人,有激情,有冲劲,我喜欢,从你的身上我又看到我年轻时代的影子。”范局长说。“可是你们不要怀疑我们上一辈人的眼光,我们看事情比较全面,李警官不带你去,可能就是因为你在个人的某些方面太冲动了,处理事情的时候不够冷静。”
“某些方面太冲动?这是哪门子的冲动?”应辉说。“每个冲动的前提条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行动,这也叫冲动?”
这个青年人叫应辉,是刑事组李莫警官最力的助手,可是在去调查南蛮湾这件案子上,李莫警官硬是把他排除在外了,青年人想不明白,可是所有人都明白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范局长所指的应警官的某些方面其实就是他的个人感情问题,刑事组自从来了这个叫梁小梅的大学生以后,应警官就突然变得细腻了起来,鞍前马后、端茶倒水的,完全不象一个雷厉风行、办事果敢,敢说敢做的刑警了。
可是就算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费尽千般心思,万般筹措,梁小梅这丫头片子就是不买他的账,斥责他是瞎子打灯笼,白忙活。对于此事,身为领导的李莫警官也不是没有偷偷探听过这丫头的心思,也曾从中斡旋,当过外交官,可是得到的就是一句话,梁小梅就是一句话——没感觉!
梁小梅说这句话时口里象含着一块冰,以至于李警官都感到那逼人的丝丝冷气。可怜那痴心的汉子应同志,那抱得美人归同床共衾的梦想十分遥远。
当在这件案子进行当中,突然闯进了一个记者同志之后,李警官突然发现,那个倔强的丫头片子的眼中出现了另外一种光,那是一种能消融冰雪的光,作为过来人,李警官深深明白,要把这丫头的这种光撒在应同志的身上,太难太难。因为李警官在青年时代眼中也曾出现过这种光。
所以在南蛮湾这件案子当中,明智的李警官把应同志排除在外了,虽然他也知道,在办案的时候,没有了应同志就象断掉了自己的手臂一样,可是为了避免出现那种火药味浓浓的场面,李警官也只好舍臂求全了。
“失踪了整整一天了,一天了,他们能去哪里?”范局长默想。
知道的地方都咨询过了,能去的地方也都查过了,两个大活人,就那样消失了,怎么可能?李警官办案的原则性很强,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命令单独行动过,一次也没有,就算有什么例外的情况发生也会先电话通知,可是这次,不仅电话没有,连人也凭空消失了。
范局长想起了曾与李警官在本市人员失踪案问题上发生过分歧,那件事上,李警官虽然做出了让步,可是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并不服气,他那种不畏邪恶,不惧罪犯的神情令范局长不由一阵心寒。
范局长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李警官,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范局长以权力压制了工作出色的李警官,如果自己不是为了一已私欲的话,说不定李警官在人员失踪案上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突破,可是……
突然,范局长的大脑中闪现出一个人影,那个瘦瘦高高的人影,那个戴副斯文眼镜的青年记者,对,范局长所想到那个人就是我,李树良同志。
可是当范局长带着一班人赶到南蛮湾那栋烂尾楼时,已经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人去楼空,到处一片凄凉的景象,房间内乱七八糟的,似乎还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他们已经走了,可是走到哪里去了呢?”范局长自言自语。
“撤,我们再从李警官调查过的那些人身上找突破口,也许那些人所说的某一句话都会把李警官带向别处,因为在我看来,李警官除了案子以外,他没有别的事做,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范局长说。
“等等,你们看——”范局长身后的应辉警官突然大声说。
应警官的这一话语使得全体人员都回过头来,看着应警官,也看着应警官的眼光所触之处。
那里有一台连接着电源的电脑,显示器下面的指示灯还一闪一闪的,整个房间虽然说比较乱,却也看出有被整理过的痕迹。
“按说这个姓李的记者还没有真正离开这里的打算,要不,有些东西他总该收拾收拾吧。”应辉警官说,又了辉了他那不放过任何细节的大侦探本色。
应警官此番一分析,直说得众人点头称道,就连范局长也微微笑了一下。
“这个记者也不可能被别人绑架或是掳走什么的。”应警官继续说道。“如果是被绑架的话,这零乱的房间被绑架者收拾整理好这一点说不过去,站不住脚。”
“再说,谁绑架一个穷记者有何意图,绑架的目的也站不住脚。”应警官再次分析道,又一次说得众人点头称赞。
那么这个记者到底去了哪里呢?他也象李警官和梁小梅一样失踪了吗?一行人想走访一下四周的群众,可是这是个荒野,除了远处的菜地里有几个菜农之外,见不到半个人影。菜农能够了解那个记者的去处吗?怕是问了也是白问。
“看得出来,他们是有所准备之后才出走的。”应辉警官说。“我想问一句,范局长有没有对李警官宣布叫他退出调查南蛮湾案子的事情啊?”
“李警官我是叫他放手了的,甚至这几天都没有给他任务,这个梁小梅嘛,没有放她的假。”范局长说。
“为什么要停下李警官的负责的案子?”应辉问。“据我所知,李警官所负责的人员失踪案刚刚有了一点眉目。”
“这……”范局长嗫嚅了一会儿说。“这是内部的决定,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就算上级决定的,范局长也应该力挺李警官才是啊,毕竟这件案子省里也追得很紧啊,你们作为领导的,压力也不小啊。”应辉说得头头是道。
“我……压力是挺大的呀,你们应该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才是啊。”范局长说。“可是我早说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些我们先不讨论,就算是你说的上级决定的吧。”应辉说得话中有话,在范局长听来似有讽刺的味道,可是也没有办法,毕竟应警官也说得不无道理。
“依我们看,李警官会不会是一个对自己决定的事情轻松就放弃呢?尤其是工作上痴迷的案子。”应警官说。
“不会。”众人说。
“不会的,李警官对工作的痴迷这是大家都知道了的。”范局长说。
“这么说,就算范局长卸了他的枪,他会那么容易放弃自己正在进行着的工作吗?”应辉说。
“依他的性格,不会的。”范局长说。
“更何况还有这个丫头片子梁小梅有枪,所以……”应辉警官顿了顿,又看了看范局长的脸色说。“他们已经抛开范局长你的命令单独行动了,还在追踪人员失踪案。”
“怎么会?李警官怎么会……?”范局长说得有点有气没力,腿有些发软。
事实上只有他的心里清楚,这件案子如果再追踪的话,那范局长对那个高个子中年男人的承诺可就不能实现了。所以范局长的腿软也是有理由的,是担心高个子捅出自己的丑事来。
应辉看范局长担惊受怕的样子,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得力助手李莫警官和梁小梅那个丫头片子的安危,众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谁又知道范局长的内心呢?那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一旦高个子中年人把丑事抖出来,自己非但不能在警局混了,可能下半辈子还要在监牢度过呢?自己一大把骨头了倒是无所谓,可是正在进行学业的女儿呢?他只希望等到女儿毕业了在国外有了生存能力之后,自己再进去也就无所谓了。
范局长苍老的脸上似乎又增加了几丝皱纹,一团愁云漫上了他的额头。
“李警官他们是不是在执行办案任务的过程中遭遇到了什么?”应警官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事实上这样的结果大家都考虑到了,而只有直爽的应辉警官口无遮拦。
“李警官足智多谋,不会有事的。”一同事说。可是这个足智多谋听在应辉的耳里却是有些刺耳,那意思就是说自己多虑了了。
“我只是对李警官有些担心罢了,这只是一种假设,李警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应辉说。
“倒是这个姓李的记者,他是什么来头,会不会对小梅构成什么威胁?”应辉警官说道,对梁小梅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好象只是本市晚报的一名普通记者,喜欢追踪大案、要案,这不,才与李警官扯在一起。”范局长说。
“啊,不错呀,办案还有记者追踪采访啊。”应警官说。“我们可就没有这个福份啦。”
“事实不是这样的,听李警官说,这个记者还有在一场什么什么,就是那个什么王会计自杀案在现场的证据,可是事后排除了王会计是自杀的可能。”
“这么说这个李记者还没有洗清身上的嫌疑,那李警官与小梅岂不是更危险了……”应警官道。“不行,我我们得赶紧行动才是,尽快找到李警官他们!”
“是的,我们已经组织了几批人员,分头去寻找了。”范局长说。
夜色已经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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