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你的地锅鲶鱼,米饭。”年轻的服务员热情的把饭端上来。
清歌拿起成汤的小碗,舀了大半碗汤,又拿起桌子上备好的辣椒,放了满满两大勺,直到碗里的汤变得鲜红鲜红的,清歌才满意的放下辣椒瓶。
又辣又热的鱼汤喝进嘴里,清歌顿时呛得直咳嗽,嘴巴红红的,眼睛里不停的流泪,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别的。
洛砚坐在对面,本想制止的手在看见清歌的眼泪时停住,他静静的看着清歌喝辣椒水,淌眼泪,安静的递着餐巾纸。
直到清歌的眼睛和嘴唇一样红时,一碗鱼汤终于被清歌消灭干净了,清歌看着身边成堆的餐巾纸,不好意思的笑笑。嗓子干涩沙哑,洛砚又及时的递上一杯清水。
安静的陪着清歌吃完饭,洛砚去结了帐,清歌红着眼睛,“唉,洛老师,我又欠你一顿饭了。”
洛砚拉着清歌出了小铺,“下次还我好了。”
“啊,还要还啊?太小气了。”清歌小声嘟囔着,没注意前方洛砚停下,碰的一声撞在了洛砚身上。
“啊,好疼。”清歌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泪眼汪汪的瞅着洛砚,那叫一个控诉。
“很疼?”洛砚连忙拉开清歌的手,低头看清歌的鼻子,红红的,嘴唇也是红红的,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洛砚甚至可以听见清歌的心跳。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洛砚看着清歌,茶色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有些微红,蒙着一层水汽,显得格外的动人。洛砚心里一阵波动,很想靠近,可理智告诉自己,还不行,洛砚!
压下心底的躁动,洛砚放开了清歌。
手上突然失去了温度,在夜色中有一丝的凉意,清歌努力平复着急速的心跳,拍拍脸,想要散去刚才产生的燥热感。
一前一后,两人漫步在C城凌晨的夜色中,流动的霓虹装点着这个美丽的都市,熄灭了的灯火也显示着主人安然入眠的祥和。
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天上几颗星星零星的挂着天鹅绒般的夜幕上,为这夜点缀了些清冷。
“洛老师,”关于这个称呼,洛砚曾跟清歌说了几次,清歌执意不肯改,洛砚也就随她去了。
“老师你会有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吗?”
洛砚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个孩子,一脸平静,茶色的双瞳映出不远处的霓虹,流光溢彩。
“会。”洛砚的侧脸在夜色里显得越发精致,清越的嗓音像是发过酵的红酒,“会委屈,会不甘,会恼怒,所有的负面情绪积压在一起,像是要爆炸一样,当时,觉得再有一棵稻草的重量,就会被压垮。”
“可是清歌啊,到底是哪一点,才是到了一棵稻草就能压垮的临界点呢?在求索,追求成功与梦想的道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很多这样的时刻,我们也将面临更多,更艰难的问题与挑战,这时,我们只有坚强起来,去面对。”
“清歌,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苦痛,忍耐,都将在成功的那一刻,变成你永远不会忘记的,磨练你,让你成长与蜕变的踏脚石。在这些苦痛里,你会懂得,成长,不仅仅意味着年龄的增加,也代表着一个人阅历的丰富,心智的成熟。”
“清歌,你的人生才刚刚起航,将要面临的困难还有很多,我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
清歌茶色的眼眸里浮起一层光亮,“洛老师,”
“恩?”
“没什么,谢谢你。”清歌扬起一抹笑容,终究没有将事情说出来。
清歌的欲言又止洛砚看在眼里,这个孩子,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心性虽然倔强坚强,可终究还是个孩子。
“好了。”洛砚伸出手在清歌头上揉了揉,“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还是一前一后的走着,清歌却觉得心里无比的安稳。一整天被整的怨恨与不甘都在那令人心安的气息里散去,我不会认输。
有些失望是无可避免的,但大部分的失望,是因为你高估了自己。
在一日日的负量工作中,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要到头了。这一个月来,清歌收获最大的,不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而是忍耐的能力,清歌甚至都觉得,这会儿就算有个人站在她面前指着鼻子骂她,她也能面带微笑仔细听完然后问一句,你口渴吗?
不过没日没夜的努力工作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势利眼孟想云总算是良心发现,给了清歌一上午的假期,满心欢喜心思着终于可以睡个懒觉的清歌还没将这个想法捂热,就被大奸细林然出卖给了他家总司令唐离大人,一通可以媲美女高音的电话后,这个想法彻底宣告破产。
忙完一整天的事,清歌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碰——
闭着眼睛,在后脑勺将跟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之前,清歌想,我最近是不是不宜出行?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清歌连忙睁开眼睛,起身,细看之下,有一瞬间的愣神。
“萧衡?”
“呵呵,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日子,萧衡一直想着怎么接近清歌才不会显得太突兀,心烦意乱的推掉了晚上的聚会,正打算去放松一下,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着的小人儿被人撞倒,反应过来之时,身体早就冲了上去,“你怎么走路的?”放开清歌,萧衡冷下了脸,对着撞人的男子厉声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低着头,一个劲儿的道歉。
看到男子愧疚的样子,萧衡心底的怒气也不好发,“清歌,你说,怎么办?”
清歌站着离男子三步远的地方,仔细打量着这个人,很陌生。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见清歌久久没有说话,萧衡问道。
“不是,既然不是有意的,就这样吧。”清歌笑笑,不在意的说道。
“我发现,我们俩见面时总会发生一些意外。”挥手让男子离开,萧衡面色好了些。
想到第一次在会馆见面,萧衡火冒三丈的样子,清歌不由的笑了,“是啊,总是会出现有人被撞倒的情景。”
“呵呵,那时很狼狈啊。”萧衡也笑了下,原本严谨的面容柔和下来。“对了,你是下班了吗?”
“恩,要回去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去A大。”
深知此时打车的困难,清歌也没有客套,“那麻烦你了。”
萧衡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跑车,在不太拥挤的马路上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非常的显眼。
“在会馆还习惯吗?”
“恩,还好吧。”没有诉苦的打算,在清歌的认知里,跟萧衡还算不上很熟。
“那就好,会馆是个很复杂的地方,外人看来显赫而荣耀,其实就是另一个引人堕落的世界。”萧衡开着车,说出的话似有深意。
不知道该接什么好,清歌保持沉默。
“我记得你们在会馆的实习期是一个月?”看出清歌的沉默,萧衡自然的引开了话题。
“恩。”
“那么说,这就快结束了?”
“恩,还有三天,就结束了。”想到终于不用再受孟想云这个势利眼的压榨,清歌有些雀跃。
“你很高兴?”
“不用工作了,我当然高兴。”一时间,高兴的有些忘形。
“呵呵,真是孩子心性。”萧衡摇摇头,对这个理由有些哭笑不得。
清歌也没在意,习惯性的摸了下胸口,却摸了个空。
心底一惊,身体顿时僵住。
“怎么了?”觉察到清歌突然的僵硬,萧衡担忧的问道。
清歌的脸色有些慌乱,极力镇定下来,“我的项坠丢了。”打开随身的包,清歌仔细翻找着,第三次翻遍后,清歌不再翻包了。
“项坠?什么样子的?很重要吗?”萧衡边开着车边不时的瞅向清歌。“你好好想一想,下了高架,我们回一趟会馆,到哪儿找找。你不要急。”
一开始的慌张渐渐缓过神来,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回想从会馆出来到现在,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除了?
茶色的眸子渐渐模糊,弥漫的雾气掩饰住眼底的森凉。瓷白的脸上越发显得寒凉,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要偷项坠呢?还是,有人发现了?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复好情绪,清歌淡淡的开口,平静的语气也没有了刚刚的慌张。
“真的不用回去吗?”萧衡皱了皱眉,刚才清歌的慌张萧衡看在眼里,那个项坠,她应该是很在意的。
“恩,真的不用了。”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A大专门准备的宿舍区,
“今天,谢谢你。”
清歌站在台阶上,逆着光,清丽的容颜上一片恬淡静好,若不是刚刚清歌发现丢东西时的慌乱萧衡亲眼看见了,萧衡真会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会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如此之好呢?
“不客气,我先走了,不要想太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好好休息。”
开门,进宿舍,锁门,清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天必要的动作,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一向莹白的双手比平时苍白,茶色的眼眸颜色比平时要浅,弥漫的雾气更加的浓厚。熟悉清歌的人就会明白,此时的清歌,是真的动气了。
再说萧衡,开车在A大的校园里转了一圈,想着自己临时编的谎言,轻叹一口气,萧衡啊萧衡,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云溪今晚第三十四次拨打萧衡的电话,如果世界上诅咒真的灵验的话,萧衡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喂,你到底在哪儿呢?”电话终于接通了,云溪火大的乱吼。
“A大。”
“A大?”云溪明显没转过弯来,“你丫在A大吃屎啊!”
“素质,素质。”
“素质你妹!你他妈的抓紧时间给我过来,20分钟,晚一分钟我跟你没完!”
嘟嘟嘟?
一阵忙音,萧衡淡定的挂掉电话,看来云溪这次气的不轻啊!
利落的打方向盘,车子再一次如闪电一般消失在视野中。
------题外话------
奥运来了,每看一项,柒砚都会很感慨,想起前些天,女子十米跳台冠军之一的汪皓,记者采访时,汪皓说自己老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却是如此沧桑,柒砚一瞬间就哭了,感觉很难过,还有今天,王皓又一次与奥运金牌失之交臂,三连亚,王皓尽管失落,却还是保持着淡然的风度,也许,王皓这一生的奥运金牌梦都无法圆满了,可在柒砚心里,王皓是当之无愧的金牌选手。为奥运加油,为中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