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会馆凌云阁
没有糜烂的暧昧,没有烟雾的飘渺,华丽的包间里,三个男人各自坐在对面,成了三角形的阵势,灯光打下,得体的穿着,优雅的举止,满身的贵气,这无疑是几个极品的男人。
安阳坐在最靠里的位置,手里依旧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不时抬起头来看另外两人一眼。
云溪瘫着四肢,没骨头的靠着沙发里,一双眼睛邪里邪气的盯着静坐在对面的洛砚,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而背着灯光安坐在云溪对面的洛砚,斜靠在一侧,一只手在大腿上有节奏的敲击,精致清隽的面庞隐在光里,另一只手拿着一张图片似笑非笑。
“溪,这是哪儿来的?”明明还挂着一抹清雅温和的笑意,可透过那双墨玉般浓黑的双眸,云溪打了个寒战,他好像看到了死神的镰刀。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洛砚,披着矜持清贵的外皮,完美的掩饰着骨子里的残佞冷漠,像是一头优雅的猎豹,懒懒的眯着双眼,一旦有人触犯到他的领地,便是毫不犹豫的反击。
安阳玩弄军刀的手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洛砚和云溪。
云溪呵呵笑了起来,在灯光下细长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极了漂亮的桃花妖,“心疼了?”
洛砚清冷的目光在云溪身上缓慢的扫过“溪,你是想念南非的钻石了么?”
云溪顿时瞪大了双眼,气鼓鼓的终是泄下气来,“哎呀,开个玩笑嘛,”云溪咬牙切齿的挤出一脸的笑容,安阳发誓,云溪心底一定把洛砚大卸八块一百遍了。
云溪见挑衅不成,反把自己赔进去了,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A大传遍了,你这些日子在Y国,自然不知道,垃圾桶里翻出的染血的包裹,啧啧,真像是演鬼故事一样啊。”
洛砚挑眉,示意云溪说下去。
“这张照片是在录像上截下来的,母带已经销毁了,听有人说,那天A大宿舍里曾传出一声喊叫。”说着,云溪有些担忧的看了洛砚一眼,“阿洛,我怀疑,小清清发生什么事了。”
洛砚没搭话,只定定的看着手里的照片,专注而认真,照片里女子的身形有些模糊,看不出神情,可洛砚却觉得当时女子定然是恐惧而无力的,眸底涌动着晦涩的情绪,最终从一片噬人的冰冷转化成温和的眸光,优雅浅笑。
“阿洛,你倒是说话呀!”云溪见洛砚半晌不说话,只能自己问出口。虽然只接触了几次,云溪对清歌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洛砚看了云溪一眼,不疾不徐的从桌子上端起一杯酒,魅惑的液体贴着那张完美的唇流入口中,端的是一贵公子优雅做派。
“溪,我只说一遍,这辈子,我只认一个女人,那就是清歌!”
云溪心底一震,随之又释然,从洛砚一直以来的行为,多少能看出来一些端倪的,此时不过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罢了,知道这事儿洛砚有了主张,云溪也放下心来,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呵呵,阿洛,你的情敌不少啊。”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这不,刚放松下来,云溪就又调侃上了。
洛砚轻笑一声,“你说谁呢?”
“还能是谁啊,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欧阳奕太年轻,本性温雅,没有独自撑起一片天空的魄力,再加上,他的家族,腐朽而衰败,亟待一个有实力的家族结盟。联姻,是必然的。”
“你说,叶家?”欧阳家的事,云溪也是有耳闻的,圈子里最近传出欧叶两家联姻的事,只是一直没有证实。
洛砚没答话,只是安静的品着杯中的好酒,安静而矜持。
“那,除了欧阳家那个小子,你别忘了,还有衡。”云溪看不惯洛砚这副邻家少年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回洛砚动了,墨玉般的黑眸像是一个神秘的漩涡,“衡,”精致的脸上似有遗憾,感慨,“或许衡是真的爱着清歌,可是他们却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里,两年前,清歌身边有一个封扬,两年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溪,衡已经迟了,从两年前,他放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迟了!”
这本就是一场不平等的对弈,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出局。而在这场对弈中,掌握着绝对强势主权的男人,这一刻的心情,也不是那么轻松。这不是商业,即便战场变幻莫测,也能翻云覆雨,执掌全局,在这场对弈里,对手永远只有一个。
云溪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不愿意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为了一个女人就此翻脸,可却无可奈何,他阻止不了,只希望,事情的结局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糟糕。
“阿洛,小清清还没有爱上你吧。”
洛砚轻叹一声,闭了眼。
云溪见这样子,嗤笑一声,“从小被人捧在手心,所向披靡的洛小公子竟然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
等了半天,也不见洛砚回话,云溪急了,“我说,你就不着急吗?是,那俩人是对你构不成威胁,可别人呢?就小清清那个样子,你的潜在情敌可是很多的!”
洛砚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慢慢露出那双清冷流光的眼眸,“溪,两个人之间不是有了爱就可以相守,太多现实的因素使得世上出现了太多爱而不得,抱憾终身的情侣。爱情也需要计谋,需要经营。”
一向清贵优雅的人在逆光中,流露出几丝柔软,“清歌是个很敏感而且青涩的孩子,尽管有过一段称得上是刻骨铭心的初恋,可还是不懂得什么是爱,该如何去爱,不知道两个相爱的人之间该如何相处,怎样包容,相反,正因为初恋的深刻与苦痛,一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立刻为自己织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的将自己包裹起来,所以,我给她自由,守护她的成长,让她自己慢慢懂得,什么是爱。”
“可守护的路,很艰难。”听到此,云溪也不禁动容,他没想到,洛砚的感情竟已是这样的深。
“是啊,守护的过程太过于漫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才会是终点。她太年轻,而我已经不小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去束缚她腾飞的翅膀。给不了她同龄男孩所能给她的,对爱情的憧憬与梦想,但我放不了手,只能守护,让她的成长统统印上我的痕迹,说我霸道也好,卑鄙也罢,只要她在我身边,其他的,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