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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门前站了十几个兵丁,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骁勇魁梧的样子,配上身上银盔亮甲,威武异常。

展昭走上前去,抱剑当前,道:“在下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有事要见李将军,烦请通传。”

这些兵丁都是李宣杰手下亲兵卫队,并没有将展昭这一介四品官府放在眼里,其中一人淡漠的道了声:“稍等!”转身进去通报。

不一会,那名兵丁出来,对展昭道:“展大人,将军有请。”

展昭掀起下摆迈步而入。

花厅里,李宣杰坐在右手边,见展昭进来,也不站起迎接,只道:“展护卫,请坐!”

“不敢!”展昭坐在左手边的黄杨木椅上。

正要叙话,一个青衣婢女端着茶盘上来,在二人面前摆好两盏茶。

展昭道:“多谢!”

李宣杰举杯饮了一口,手一挥,对婢女道:“退下吧。”

待那婢女退下,展昭开门见山的道:“展某此次是负圣命来追查甘凉道劫皇纲一案。”

“展护卫可查出些眉目了吗?”

“已有眉目!”

“哦?”李宣杰放下手中茶盏:“什么眉目?”

“据展昭打探所知,此案系青龙岭一干匪人所谓,而青龙岭乃凉州治所,是以想请将军出兵剿匪,以安民心!”

李宣杰一笑,道:“不知展护卫所谓的打探是何意?可否有确凿的证据?”

“这个……此乃展昭密探青龙岭所知,绝对属实!”

“展护卫,本将军不能因为展护卫一句话就出兵吧?还是等展护卫拿到确凿的证据,到时候我必定上报朝廷,调来兵符以助展护卫破案!”

“李将军……”

“展护卫!”李宣杰截断展昭的话:“自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后,大宋律法规定,凡调遣部队,先要上报兵部,由兵部上奏皇上,降下兵符,地方将领才能调遣军队,展护卫不会不知道这条律法吧?”

“自是知道!”

“就凭展护卫一句话而要求朝廷降兵符,本将军又岂有那种本事?”

展昭气噎,目光如电的注视着李宣杰,道:“展昭有句话要说,也许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海涵!”

“请讲!”

“将军手下兵多将广,却任由区区匪徒猖獗多时,为祸一方百姓,若将军心里有朝廷有百姓,早该上奏朝廷,派兵剿灭这干匪人,何至于如今教他们胆敢劫了皇纲,坏了朝廷颜面,至令我大宋与西域边国不睦,李将军,青龙岭上不过千于匪人,老弱妇孺尚有二三百人,青壮年不过五百余人,难道李将军手下兵士还敌不过这五百余乌合之众吗?”

“混账!”李宣杰被他说得怒从心起,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盏衰落地上,摔了个粉碎。

“展昭,凭你这区区四品,也敢在这里质问我?”

“展某心系朝廷百姓,虽只有四品,却也敢问将军一问!”

“你……哼,莫非展护卫自持负圣命,便想压本将军一头?”

“展昭绝无此意!”

李宣杰豁然站起,大喝一声:“来人呐,送客!”

展昭只是冷笑,抱剑一礼,不等来人相送,自行步出将军府。

待展昭出去,李宣杰把桌椅都踹倒了,骂道:“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四品官,竟然拿朝廷来压我!该死!”

身后一个躲在暗处的声音道:“将军,展昭是个厉害角色,将军决不可轻敌!”

“哼!不过是个护卫,就是开封府一条走狗而已,我怕他何来?”

“将军此言差矣,展昭未入公门之前,江湖称之为‘南侠’,端得厉害!实不相瞒,老夫有几次也差点折损在他的手里。”

“哦?看来我等要成事,还要除去了他才行。”

“不错,只不过以展昭的武功,除去他实属不易。”

“哼,你总说自己老谋深算,还不快想个办法。”

“呵呵呵,老夫早已谋算妥当,只等那展昭一步步走进瓮中,到时候,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自认计谋即将得逞的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展昭在将军府没有调来兵马,只觉此事蹊跷,于是又折回青龙岭,再探青龙寨。

这一上山,即使展昭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魄,也着吃了一惊。

青龙岭上竟已空无一人,盘龙洞里一件物事也无,显得鬼气森森。

这千余人竟在一夜之间集体消失!

展昭深吸了口气,闭目整理思绪。

商队,青龙岭,季高,李宣杰……他们的言语与表情,所有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滑过。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

既然季高出现在甘凉道,那么他肯定正在谋划这一件大阴谋。

只是这阴谋所指为何?

是自己?是开封府?还是整个大宋江山?

展昭睁开眼眸,眉锁川字,目光转而凌厉。

此事重大,他决定先回开封府商议再说。他一路快马疾驰,恨不能背插双翼飞回开封府,以至于马匹在他疾驰下,经受不住,口吐白沫。

他痛惜马匹,值得将这匹马扔在路边,一路施展轻功到附近的城镇里,急急的寻了车马店买了新的马匹重新上路。

这一来回,又耽搁了些时辰。

回到开封府已是深夜,他知道包大人已经休息,于是找公孙先生商议。

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

公孙先生仰天冥思良久,道:“此事诡异,季高竟然和青龙岭匪人勾结,又言道须提防与你,看来,此阴谋是冲着开封府而来。”

“我也猜测定是如此,只是,我只怕此阴谋不只是针对开封府。”

“你是说……”

展昭点头。

公孙先生点头:“言之有理。”

“是否让包大人向圣上言明此事?”

“定当如此,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还是先将真相查出来为是。”

“是!”

“明日一早我与大人商议之后再说,展护卫,你奔波许久,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待公孙先生回房,展昭也随即回到自己的房间。

除去外衣,展昭准备歇息。

他躺在床上,从颈子里摸出一个玉坠。

这个玉坠是当年水寄萍给他的那枚。

自从水寄萍离开,已有三年时光。

当年她一声不响的走了,自己也曾寻她。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案子,自己迫不得已只好任由她回到老家。

展昭知道水寄萍的心意,也明白李家儿媳的身份是隔阻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以水寄萍的个性,绝不会因为情爱而冲破世俗的道德,也绝不像因为自己的爱恋而牵绊住他。

这就是水寄萍,永远为别人而活,从来也未真正想过自己该怎样幸福。

每夜他也只有望着这块儿玉坠而睹物思人。

十几年前,也许他们的感情也只是两小无猜,展昭自认并没有什么深刻痛楚的思念,却也从未忘记过她。想来就是“不思量,自难忘”吧。

三年前再次相遇,因为那场劫难让幼年的相依之情转变成了男女之爱。

这块玉坠伴随了他多少无眠之夜,只不知这辈子能否再见上她一面。

以后的事情,他竟然不敢再去多想。

忽然,房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截断了他的情思。

他豁然站起,提起桌上的巨阙推门而出,跃身上房。

只见眼前数丈处一个黑衣人施展轻功疾走。

展昭是轻功去追赶,那人轻功竟好得出奇,这让展昭有些吃惊。

展昭咬牙尽力施展浑身解数,眼看即将追上,前面突然冒出一个白衣人。

那个人抱剑环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站在远处,似乎只等这黑衣人走近。

“白玉堂?”展昭低喃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那黑衣人很是狡猾,突然翻身下地,躲到黑暗的巷子里。

只听白玉堂道:“好家伙,在你白五爷眼皮子底下还想跑?”

于是他也翻身下地,展昭自然跟上。

白玉堂对着深黑的巷子喝道:“缩头缩脑的无胆匪类,出来!不要让你白爷爷费事!”

展昭不以为然的道:“以他的功力来看,此人绝非无胆匪类。”

白玉堂似乎不太想理他,便要走进那条深巷。

展昭忙拦住他。

“白兄,不可鲁莽。”

白玉堂刚要反唇相讥,却见展昭给他使了个眼色,白玉堂会意,展昭不动声色的绕到深巷的另一头,他们打算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只听面前一阵疾风扫过,几枚暗器向展昭面门打来。

展昭挥剑砸掉几枚,顺手将其中打向自己胸口的一枚抄在手里。

那黑衣人趁着他未稳住心神,一掌向他劈过来。

展昭闪身躲过。

那边的白玉堂听见动静,奔了过来,协助展昭捉拿这个黑衣人。

两个人将黑衣人引出深巷。

他们这才看清,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

黑衣人自知不是他二人敌手,摆开架势,似是想逃。

展昭道:“明人不做暗事,朋友深夜造访开封府,不知有何贵干?”

他用的完全是江湖人的口吻。

白玉堂嘴角挂着一抹笑的望向展昭。

却见那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物,在身前一晃,就冒出一股暗蓝色的浓烟。

展昭急道:“有毒!”

二人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

待烟雾散开,展昭和白玉堂急忙进深巷搜寻,却见那黑衣人早不见了踪影。

白玉堂恨恨的道:“他逃的到是利索,你我联手对付不了一个黑衣人,日后传到江湖上,咱们都没脸再混下去了。”

展昭道:“此人非同寻常,刚才那阵烟雾,乃是西域奇毒,沾染不得。刚才他打了几只镖,白兄可曾认得?”

白玉堂接过那枚镖,仔细的查看,皱眉道:“从没见过江湖上有谁使过这种镖,似乎不是中原之物。”

“是,此乃西夏大风堂武士所用之物。”

“猫儿,你见过?”

“三年前西夏皇姑李赫男伏诛,从她手下武士尸身上搜出来的就是这种镖。”

“西夏大风堂?乖乖,猫儿,看来你们开封府又要有大麻烦了!”

展昭皱眉不语。

白玉堂吐了口气,道:“|我还有事,告辞了。”

“哎~白兄”展昭叫住他。

“怎么?”

“不知白兄为何深夜在此?”

白玉堂“切”了一声,道:“刚才还觉得你还有点江湖人的样子,现在又想起来要问案是不是?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大半夜的会陪着你追那个黑衣人。白五爷我呢,最近闲得发慌,来开封府逛逛,刚才那个人我是在前面的客栈屋顶就看到的,想看看他有什么目的,就一直跟踪他到这里。没想到这个人竟是针对你们,我看见你追出来了,反正我也无聊,管管这闲事也没什么。”

“白兄,有劳了!”展昭抱拳一礼。

“猫儿,我走了。”说着纵身飞走了。

那黑衣人一逃离展白二人视线,迅速脱去身上黑衣,摘下黑巾。

他施展轻功跳进一间客栈的房舍里。

那屋子里早有一人等他。

他看了那人,忙躬身施礼。

“大人!”

那个被他称作大人的华服中年冷哼一声:“你这般鲁莽,迟早要坏事!”

“属下知错!”

“这下你该知道展昭的厉害了?”

“大人都知道了?”

“当时我就在远处,你可仔细了,此次我们到此并非寻仇,而是有更大的事情要做。不可因为一点小事而坏了大事。”

“是!”这黑衣人嘴上虽称是,心里却不服,又道:“其实今天半路杀出来另一人,使属下没有成事。”

“我知道,那个人叫白玉堂,人称锦毛鼠,乃五鼠之一,他也住在这间客栈里,从你一离开客栈他就紧随在你身后,你可有察觉?”

“属下有所察觉,只是……”

“只是你太想报仇了?不要忘了,若想成事,你要提防的人还很多,展昭和白玉堂,绝非易与之辈,日后你要听令行事,不然……”华服中年人声音一沉:“你若因为自己的仇恨至令计划失败,我可是要严惩不贷的。”

“是!”翌日一早,公孙先生与展昭将甘凉道所发生事情告知包大人。

包拯的眉头越锁越深。

展昭道:“大人,还有一事,昨夜有一黑衣人夜探开封府,不知有何所为,我追出去之后遇上了白玉堂,凭我二人之力也未能将此人逮捕,那人向我带来几只镖,我见这镖乃是西夏大风堂武士所有。”

“哦?”

展昭将镖递到包拯手里。

包拯细细的看了会儿,道:“|看来,果真是西夏有所图谋了。公孙先生,你怎么看?”

“大人可否将此事上报圣上?这只镖也正是最好的证据。”

包拯点头:“圣上英明,自会明了其中原委。”

展昭道:“白玉堂曾言道,他是从他住宿的客栈发现的黑衣人,那人极有可能也住在那家客栈中。”

包拯道:“展护卫,且去调查那人行踪,老夫这就去面见圣上。”

“是!”

这日,展昭一身便装来到白玉堂所在的元亨客栈。

他要了些酒水饭食,坐在客栈大堂一隅自斟自饮,观察着往来的人流。

白玉堂从客房里一出来就看见了他。

嬉皮笑脸的站在展昭对面,嬉笑道:“猫儿,好雅兴啊。一早来这里吃吃喝喝啊,这好像不是你做人的风格吧?”

展昭浅笑道:“白兄,请坐!”

白玉堂坐下,望了望窗外,压低了声音道:“你这样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

“展某知道。”

“那你还……”

“我是要他们琢磨不透我要做什么。”

白玉堂表情有些古怪,抱着胳膊打量着展昭。

“怎么,白兄有什么想说的?”

“展昭,你到底在想什么?”

“白兄莫非没看到,那边几个人正在盯着我们看吗?”

白玉堂余光扫去,果然看见右手边隔着几张桌子处,几个商人打扮的人正在侧目打量他们。

白玉堂冷笑。

“有趣有趣,我白玉堂平生还没被人这样盯梢呢,当真有趣的很。”

“这几人不过是虾兵蟹将,真正的正主,早就离开了。”

“这倒也是,这出出进进、来来往往的人,哪个也不似有那般高深功力之人。”

展昭一笑,突然转换话题:“白兄,我想你绝不是来开封府闲逛那般简单吧。”

“嘿?你怎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了?”

“前些时日,我曾听江湖上传言,白兄已然结了门亲事?”

白玉堂豁然站起,怒道:“胡说八道,谁结亲了?”

“莫非不是江宁婆婆为你张罗的姻缘?”

“没有的事情!”

“丁氏双侠的胞妹想来不差,和白兄应是天作之合。”

“你……你……”白玉堂脸色铁青:“臭猫,你都是听谁说的?”

“江湖上人人都传遍了的。看白兄脸色,似是此庄亲事并不称白兄心意?否则江宁婆婆也不会给江湖上各大门派广发信函来寻找你了。”

白玉堂骂了声:“晦气!别跟我娘说我来过这里,不然跟你没完!”站起来怒视了他一眼,转身回房取了包袱和画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客栈。

待白玉堂一走,展昭的笑容瞬间隐去,微眯双目的看向那几个监视他们的人,只见这几人匆匆的付了帐,紧随白玉堂之后离开了客栈。

晚上,白玉堂潜到开封府里。

展昭正在自己房中等他。

白玉堂有些气恼:“你想骗他们,也不用这样拆我的台吧。”

“若非如此,这些人焉能相信你已然离开开封府?”

“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

“难道白兄忘了那天那个黑衣人?”

“这些人与他有关?

”自是!白兄可发现你住那家客栈外多了很多奇怪的人。“

”当然发现了,我本来以为是我娘找来的那些人呢,还在奇怪我娘什么时候学会偷偷摸摸做事了。“

”这些人不但盯着开封府,也盯着你,看来,他们是很忌惮你我联手。“

白玉堂只哼了哼,没搭话。

”我求白兄一件事情,还望白兄鼎力相助。“

”什么事?快说!“

”不日我即将到凉州查案,我怀疑那个将军李宣杰也与此案也有牵扯,我要再去查明真相。“

”你是不放心自己走之后,开封府的人对付不了这些躲在暗处的高手,所以要我留下来暗中保护?“

”白兄可否答应?“

”好说好说。只要你以后再也别跟我提什么丁氏双侠的胞妹就行,不然我可翻脸了!“

展昭莞尔一笑,又道:”最好能请动陷空岛其他四位,展某就更加放心了。“

”嘿~我说猫儿,你是对我白玉堂不放心呀?“

”不敢,只是……“

”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我这就通知四位哥哥,成全了你这份儿赤——胆——忠——心——“

白玉堂把”赤胆忠心“四个字,每个字都拉得很长,然后就吊儿郎当的笑了。

展昭正色道:”多谢白兄!“

白玉堂搔搔后脑,叹气道:”遇上开封府的事情,陷空岛是注定要做赔本买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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