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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入朝觐见仁宗,向他说明展昭进来查案的结果。

仁宗蹙眉道:“可确定就是那青龙岭一干匪人所为?”

“此乃展护卫暗探青龙岭时亲耳听到的。”

“包卿,你是说当年与襄阳王勾结的那个季高,有可能已经投敌叛国,投奔西夏了?”

“正是!”

仁宗一拍桌子,道:“此人乃大奸巨恶,恐威胁我大宋江山,朕命你开封府速速捉拿此人,不得有误。”

“臣遵旨!老臣还有一言。”

“包卿请说!”

“季高为人奸诈狡猾,若发海捕文书,恐怕捉拿不到此人。”

“嗯……朕明白了,包卿,此事还是交由展护卫去办,若有必要,不必押回开封府审理,就地正法便是。”

“是!”

开封府府衙。

“大人,圣上是要我先捉拿季高?”展昭问道。

“是,此人乃是皇上的心腹大患,皇上恨他当初为虎作伥,协助襄阳王谋反,险些害死太子,兰妃蒙冤惨死,也与此人有关,是以恨不能除之后快。”

“属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包拯还未回答,王朝从外面急急的走进来,对包拯施了一礼,道:“大人,江州有消息传来,江州李均年家昨夜遭土匪抢劫,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那些匪人还是杀了很多家丁。”说着,他看向展昭:“江州是展大人的老家,此事……”

却见展昭一脸忧愤震惊的表情,嘴里只吐出两个字:“萍萍……”

王朝道:“展大人,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展昭回过神来,对包拯道:“大人……”

包拯挥手阻止他说下去,只道:“我会像皇上奏明,将破案期限宽限几日,你且回老家处理善后吧。”

“多谢大人,属下这就出发。”说着急急的退下。

展昭心急如焚,也不知水寄萍一介女流,阿冬一个弱冠少年,能否逃脱匪人的魔掌,他不敢再想下去,心似已飞回江州。

简单收拾细软,快步出门,认镫上马,打马便走。

藏在角落里的白玉堂看得直莫名其妙:“不就是办个案子,至于急成这样?不对,一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回头对乱没形象坐在地上的韩章道:“二哥,劳烦你在这盯着,我去看看那展昭遇上什么麻烦了。”

“哎哎哎~”韩章起身一把拉住他:“我说老五,你把哥几个都叫来开封府,你自己倒想溜啊。”

“二哥你说什么呢?”

“你也该知道,干娘可是要我看住你的。”

“哎,我说二哥,我让你来可是保护开封府的,不是让你监视我的。”

韩章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道:“我看都一样。”

白玉堂不耐烦的道:“行了,别废话,我走了。娘要是问你,你就说我现在给开封府做事,没工夫去成亲,就这样了,走了!”说着施展轻功走了。

“哎~老五,老五!”韩章没能叫住白玉堂,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我看呐,当四品护卫能累死那只猫,好奇心却能害死你这只白老鼠,哼!”

江州李均年家。

往日偌大的李府豪华气派,如今却只剩下处处断壁残垣。

几个捕快正在收拾残局。

展昭将马匹拴在门外的树上,迈步走入已烧得焦黑的院落。

一个捕头看见有人,走过来拦住他:“什么人?”

展昭一回头,那捕头见是他,有些惊讶,脱口道:“展大人?”赶紧行礼。

展昭一挥手止住他的动作:“不必如此。你见过展某?”

“三年前李均年一案,属下曾见过展大人一面。”

展昭压抑着心中的急切,问道:“这里何时着的火?事情的经过为何?”

“三天前的初更时分,李宅突然走水,当时很多人都赶过来帮忙灭火,可大家发现李府竟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展昭一惊,直直的瞪着那捕头:“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是……”捕头被他犀利的眼神瞪得有些发毛。

展昭平稳了下情绪,道:“你们在这勘察什么?”

“展大人请看。”说着往那边墙根一指。

只见那里摆放了五具尸体,都已用白布罩起来。

展昭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只见死者穿着家丁的衣服。

又掀开另外四具,除了一个年轻女子做婢女打扮外,其他也都是李府的家丁。

“可还有其他的?”

“有,都在后面,除了这五人死在这里外,其他人都是死在一间屋子里。”

“一间屋子?”

“是,当时这几个人都被反锁在佣人房里,而且……都是事先被人杀死……”

还没等他说完,展昭已匆匆赶到后面佣人房里,查看了这几具尸体,数了数,算上外面的五具,加起来有十三具尸体,五女八男,这些尸体上都有伤,但都伤在不同的地方。

展昭皱眉,突然出门施展轻功,跳到水寄萍所住的院子里。

这里早被烧得房倒屋塌。

捕头跟了进来:“展大人。”

展昭道:“李家的少爷和少奶奶你们找到了吗?”

捕头道:“没有!属下在李府里寻了个遍,也只有这几家丁奴婢,再没有找到其他尸体,想来他们福大命大吧,也许逃过了一劫。”

展昭仰面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眸时,眼底眉梢都写满了忧郁悲伤。

“但愿他们都逃过了一劫,可他们又在哪里呢?萍萍……”

展昭交代妥善处理这些尸身,便辞别了众捕快。

他想着李家家大业大,有许多产业,也许能在那里得到些线索。

瑞蚨祥布庄门口,展昭迟疑了片刻,迈步而入。

里面的伙计看见他,赶紧迎上来招呼。

“客官,请进,您需要些什么?”

展昭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里送往迎来,客人络绎不绝,并不像东家遭难的样子,心中存疑,于是道“伙计,敢问这布庄的主人可在?”

“哦,您是要找我们家老爷吗?”

“老爷?”

“是啊,您不是要找我们布庄的主人吗?”

“李家的老爷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什么李家的老爷,我家老爷姓张。”那伙计见他问东问西,却不看货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于是开始不耐烦起来。

展昭急着找人,不与他计较,耐着性子的问道:“之前瑞蚨祥的主人不是李均年吗?”

旁边的另一个正在整理货物的伙计,听到这里就凑了过来,恭敬的道:“这位客官,我们这位伙计是新来的,并不知情,您别见怪。”

他把旁边的伙计一推,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就悻悻然的走开了。

这个伙计道:“原本这是李家的产业,可是两年前李家的少爷已经把布庄卖了,听说是因为不善经营。李家少爷年纪尚幼,少奶奶又是个大门不出的弱女子,李家的老爷死后,布庄几个月都没生意,后来快倒闭了,没奈何,李家少爷只好卖了自己家的产业。”

“那李家的其他产业呢?”

“这个……这个我就不太清楚啦。”

展昭垂暮思索了下,叹了口气,抱拳道:“多谢!”

他想不到李家竟变成这样的境况,原本他还不算担心萍萍回到江州会吃苦,总觉李家富足,她与阿冬不至于无所依靠。

奈何李家横遭劫难,失去李家这个依靠,萍萍和阿冬要怎样生活?

就算是想想,展昭都难忍心中之痛。

在街上茫然的走着,他心绪烦乱之极。

水寄萍和阿冬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现在又在哪里?他们有没有去报官?

想到这里,展昭目光一冷。

偌大的李府,如果是单纯的着火,家中的家丁奴婢如何一个也为逃出?而且据他在现场观察,每具尸身上都有刀伤,这刀伤又是何人所为?那些杀人放火之人,对李家又有何图谋要如此伤天害命?难道是土匪所为?

展昭微微摇头,江州一向太平,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土匪山贼。如果有,江州知府如何敢不上报朝廷?

脑中突然一丝灵光闪过,他好似想起了些什么,却又没能抓住那丝灵光,总觉得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路上一颗藤球打到了他腿上,他回过神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正咬着手指看着他。

展昭对他一笑,捡起藤球还给他。

小男孩也展颜一笑,脆生的说了声:“谢谢!”

展昭摸摸他的头,笑道:“不要自己在外面乱跑,很危险,回家吧。”

小男孩点点头,抱着手里的球跑了。

展昭看着他跑去的方向,竟是原来水寄萍家所在的巷子。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回到自幼居住的街上。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和水寄萍玩儿在一起的样子,心中顿时一片柔软。

忽然想到,会不会水寄萍已带着阿冬回到这里呢?

展昭失笑,只要遇上水寄萍的事情,自己就会失去向来的谨慎冷静。

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但他实在想不出水寄萍还能去哪。

他慢慢的来到水家门前。

上次来时,看见水家已经是一副破败凄惨的样子。

这次重来,虽然依旧破败,却多了丝人气儿。

心头窜上一丝欣喜,他抬手轻轻的叩了叩门。

里面一个娇弱甜美的声音轻声的问道:“是谁?”

听到这声音,展昭竟难掩激动之情。

这是水寄萍的声音。

这是他梦里想了无数次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门里的人又问了声:“谁呀?”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轻声的道:“萍萍,是我!展昭。”

门“呀”的一声开了。

门里的人,荆钗布裙,娇小的身材,乌黑如云的头发,生得一张清水瓜子脸,眉若新月,微微蹙着,目似星子,似是泪光点点,性格温柔,表情娇怯,这不是水寄萍又会是谁?

只是水寄萍瘦了很多,阳光下脸色看着有些苍白。

展昭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热,轻声的喊道:“萍萍……”

水寄萍也不言语,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泪水早已滚滚决堤。

而展昭,心绪起伏,也早已忘言。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仿佛忘记了身边所有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阿冬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门外的展昭,喜上眉梢,大喊了声:“展大哥,你终于来啦。”

他二人这才回神,相顾之下,都觉得不太好意思。

水寄萍将展昭让进屋里,展昭环顾四周,不无感慨的道:“这里一切都没有变。”

水寄萍望了他一眼,对他道:“阿冬初来这里,很不习惯,晚上睡不好觉,他身体一向不好,我真为他担心。”

“萍萍,李家着火,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和阿冬是如何逃出来的?”

一说到这里,水寄萍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住眼泪,道:“是一群匪徒干的。那天晚上,家里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听他们说话不是本地人,我见事情不好,就把阿冬藏在床下,他们到处杀人,又在每间屋子里乱翻,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走了,不能带走的也都砸了。他们闯进后院,有个带头的人闯进屋里见到了我,便想……便想……”她有些说不下去。

她不说,展昭也已明白了,水寄萍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弱女子,那些匪徒如何不想侵犯她?

他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慰她道:“一切都过去了,后来呢?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是婆婆以前的丫鬟翠娟救的我,当时她受了伤,还没有死,她奋力的抱住那个带头的人,让我们快走,我把阿冬从床底下拉出来,跳窗逃了出去,阿冬说后院里有个狗洞,于是我们就钻狗洞逃出来了。我们没地方去,只好回到这里了。”

“难道你们没有去报官吗?”

“去了,如何没去?”水寄萍有些激动:“我去击鼓鸣冤,知府大人说要调查此事,让我们先回去等着,我和阿冬等了两日,也未曾听见官府有什么动静。”

“怎么会,知府大人虽然有些糊涂,人倒也正直……”

“以前的知府大人因为升迁调往别处了,现在的这个知府,我并不知道他为人如何。”

展昭皱眉。看来新来的这任知府,不见得是什么好官。看来,他有必要去见见这位知府大人了。

他对水寄萍道:“萍萍,这里已破败如此,实在不能住人,我为你和阿冬找间客栈先住下再说吧。”

水寄萍摇头:“不必了,不用麻烦你了。”

水寄萍显然是在跟展昭生分,展昭有些无奈的道:“萍萍,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何必……”

水寄萍道:“昭哥,不要再说了。你也不必再为我做什么,是我和阿冬命苦。不要因为我而连累了你。”

“萍萍!”

“昭哥,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我……除了让阿冬健健康康的长大之外,我已别无所求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展昭无言以对。

水寄萍的心结一天不解,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有结果。

展昭索性也在这里住下来,任水寄萍如何反对,他只是不理。

他只道:“将你们自己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这屋子已经被水寄萍整理的很干净,可展昭总觉得不行,于是他找了工具在屋里敲敲打打,修理门窗和家具。

阿冬捧着碗从门外进来,笑道:“展大哥,喝水吧。”

展昭接过碗,一口喝尽,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

水寄萍看见了,拍了他手臂一下,嗔道:“多大了,还跟以前一样!以前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用袖子擦嘴。还有,衣服要常换洗,你看你这身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

展昭笑道:“别生气啦,我都听你的还不行?”

也许是在自幼生活的地方,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不由自主的打情骂俏起来,惹得阿冬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被他笑得尴尬无比。

阿冬道:“姐姐,我觉得我们好像一家人哦。”

“什么一家人,”水寄萍白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入夜,水寄萍服侍阿冬睡下,来到院子里。

展昭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望着灿然的星空。

水寄萍走过去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

展昭回头,拉起她的手:“这么晚还没睡?”

水寄萍道:“你不也没睡吗?”

“我睡不着。”

“怎么,住不习惯吗?”

“不是,”展昭拉着她坐到他对面,笑道:“有多久没回来过,我都已经忘记了,还记得当初我逃走上山学艺之时,我们曾在这里告别,我让你等我回来,却终究是辜负了你……”

水寄萍推开他的手,别过头去:“我已经说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再为此内疚。”

“不是内疚……我……”

“昭哥!”水寄萍打断他,不让他再说下去,挤出一抹笑:“看你啊,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你这身衣服到底多久没换洗过了,脱下来我帮你洗了吧。”

展昭只恨自己嘴笨,懊恼不知道如何让水寄萍相信,他们之间,缘分未尽。

水寄萍连声催促,展昭回房将衣服脱下,换了一身衣服,提着脏衣服回到院子里,却见水寄萍在偷偷抹泪。

他有丝心痛,却不知如何去劝。

水寄萍见他出来,忙回头把泪抹干,强颜欢笑的道:“给我吧。”

接过脏衣服,仍在木盆里,然后到井边打水。

展昭将井绳抢过来道:“我来吧。”

利索的汲了水,提上来,倒进木盆里,动作一气呵成。

水寄萍默默无语,在院子里捣着衣服。

展昭只好转移话题:“萍萍,李府一案,事情太过蹊跷,明日我会到衙门里问明此事,也好抓住那些匪人,还李家一个公道。”

水寄萍道:“那些家丁丫鬟都是为我和阿冬而死,我却没有能力给他们办理后事,我对不起他们。”水寄萍站起身,对展昭道:“昭哥,替我将他们安葬好不好?”

“这个自然,你放心吧。”

水寄萍低头拭泪。

展昭道:“待此事了解,你要何处安身?”

“我打算就在这住下,这里除了破旧些,并没有什么不好。”

“现在李家没了产业,你们要如何度日?”

“阿冬身上还带了些银两,足够我们用上一年半载,日后我会找些活计,还不至于会饿死的。”

“这又何必?你和我回开封府,我会妥善安排你们的。”

“那之后呢?我是李家的媳妇,却与你不清不楚的,虽然你我心中无愧,可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又会如何看待你?你是公门中人,又在包大人身边供职,如果你的名声受损,岂不是连包大人的声誉也要受牵连?水寄萍虽然一介弱女子,却也知道好歹。难道你要离开包大人?昭哥,你做不到的,你是怎样的心胸我是知道的,不然三年前我也不会离开了。”

她这番话句句在理,展昭虽并不认同,却无以反驳。

自己也曾想过放弃四品护卫之职,离开包大人,带着水寄萍四海为家,然而自己又如何会是这样自私的人?

水寄萍当真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了。

这夜,注定是两人的无眠之夜,展昭在自己房中睁眼到天亮,而水寄萍也是独自拭泪到残烛烧尽。

同样的夜色,水家昭萍两人是柔肠百转,江州府衙里却暗藏杀机。

一个黑衣人窜进知府私宅,用剑架在知府老爷的脖子上。

吓得这位知府大人险些屁滚尿流。

他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怎么又来了?我……我不是说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办吗?”

“展昭已经回到江州了。”

“谁……谁……谁回来了?”

“少跟我装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展昭。”

“知……知……知道,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知府干笑了两声,缓解紧张的情绪。

“不要让展昭查出任何事情,不然……”说着,剑尖往知府脖子上移了移。

知府连连摆着手道:“好汉,好汉,本府知道了,把剑挪开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收剑回鞘,冷声道:“知府大人,如果在下成了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知府忙道:“不敢不敢!”

“难道你还是个什么清廉的好官?哼!此事如果你敢泄露半句,说不得,我再用手里的剑会会大人你的项上人头了。”

知府只差没给他跪下:“我怎么敢泄露啊,你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是不是?”

黑衣人这才转身从窗户离开。

知府像只撒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翌日,展昭登江州府衙拜访。

他的到来,令知府格外头疼。

若说那黑衣人只是武功厉害,这展昭却是目光犀利,洞悉一切,极为难斗。

展昭与知府寒暄完,直言道:“最近江州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均年家被匪人杀人灭口,放火烧屋,不知大人可有何破案良策?”

“这个……这只是一起很普通的案子,有匪人图财害命,放火烧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怎劳展护卫过问?”

“大人是这样想的?”

“正是。”

“那么大人若连这普通的案子都不能侦破,我想,若让圣上知道了,怕是要怀疑大人的能力了。”

那知府心虚,强压下心里的气,冷声道:“此地乃江州,不是开封府,李家的案子自有本府调查,展护卫你一再过问,到底何意?难道是开封府要压本府一头?”

展昭正色道:“大人此言差矣!展昭本属江州人士,而江州尚有展昭的亲人在,若这里任由匪人出没,展昭如何能够安心?是以要问上一问。”

“展护卫请放心,江州本来一向太平,就算出现个把匪人也不足为患,此案容本府再查,不牢展护卫挂心。”

“我曾听李家苦主言道,进李家行劫的有上百个人,只怕不是大人所言的个把匪人吧?”

这知府无言以对,于是恼了,怒道:“展昭,你是何意?”

“展昭只想大人还给李家一个公道。”展昭目光直视,无半分妥协。

“公道?李家的人都死光了,如何还他们公道?”

“莫非大人忘了,前几日李均年的儿媳曾来击鼓鸣冤?”

“本府并不知此事。”

“身为一州知府,如何会不知此事?”

“展昭!本府之事不用你来过问,来人呐,送客!”

“不必了!”展昭冷着脸一挥手,道:“展昭告辞!”

以前也有很多次是因为自己的直言而被某个地方官“请”出府衙,却也没有哪次是令他这般激愤的。

这知府摆明了是什么都不管了。

然而展昭思量,这位知府大人一定是不干净,自己毕竟是四品护卫,供职开封府的人,这知府与自己平级,若非他心中有鬼,又怎会轻易的和自己撕破脸?

走过巷子拐角处,忽见阿冬从巷子里走出来。

“阿冬?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展大哥,我知道你会去府衙,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为什么?”

“展大哥,我对姐姐欺瞒了一件事,现在我只能对你说了。”

“哦?”展昭有些惊讶。

“我不是有意欺瞒姐姐的,我是怕她担心,两月以前,我在家里发现了这个,”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展昭:“我不敢在家里给你,我怕姐姐知道,所以就来这等你了。”

“这是什么?”

“先不要在这里打开,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展昭舒心一笑,眼前这个日渐健壮的少年,已非当年那个快要死掉的病童,他很聪明,已经开始知道如何保护身边的人了。

在一处破败的空屋里,展昭打开手里的锦盒。

里面有个卷轴和一本册子。

打开一看,饶是他冷静如斯,也吃惊得差点没喊出来。

那个泛黄的卷轴是一张皇宫地形图,却有不是普通的地图。

上面黑线画的是房屋布置,红线画的是皇宫里军队驻守情况,还有几条蓝线,很是怪异,画了些古怪的符号,还有一些西夏文字。

展昭紧蹙双眉,又打开那本册子,都是些全然看不懂的西夏文。

展昭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从娘……从李何氏的屋里翻出来的。当时我要变卖我家的家业,所以到她的房间搜寻地契房契,没想到却从一个暗格里翻出这个来。”

“做得好!”展昭拍拍他的肩膀。

“展大哥,这个会有用吗?”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地图和册子我要交给包大人查证,幸好你拿到了,不然让那些匪人搜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何等大事。”

展昭携着阿冬的手,回到水家,对水寄萍只字不提地图册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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