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兰见状,大声叫道:“展兄,小心……”
展昭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黑衣人已然攻了过来,展昭的双目已然模糊,他无法视物,知道这是毒性发作的征兆,他想这次定是九死一生了,既然自己逃不逃得出去都是一死,不如舍了这条命保全了丁兆兰和水寄萍。
他大喝一声,使出的剑法招招攻敌要害。
他这般没有章法的拼命招式,看得丁兆兰暗暗心惊,已然想到了展昭的用意,暗暗心急,这般颤抖时间稍久,展昭必然毒发身亡。他道:“展兄,咱们一起攻出去!”
展昭道:“不可,你们先走,我抵挡一阵。”
黑衣人道:“谁都走不了!”对拿着弓箭的西夏武士道:“你们怎么还不放箭?”
展昭与他缠斗,两人上下翻飞,踪影不定,这些西夏武士生怕误伤了黑衣人,都有些踟蹰不定,不知该不该放箭,听他这一喝,马上就拉弓放箭,对着丁兆兰和水寄萍射了过去。
箭矢如雨如蝗,丁兆兰和水寄萍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水寄萍心里虽然害怕,但她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喊叫出来分了展昭和丁兆兰的心,只捂着嘴巴默默流泪,她不怕自己一死,对她来说,活着也已了然无味,然而心中却有无限的遗憾,具体遗憾着什么,她说不上来,只觉得展昭和丁兆兰这样的大好男儿不该就这样死去,她想,上天一定会眷顾这两个侠义为怀的男子,会让他们逃出生天。
山洞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有的拳掌相交,有的兵刃相碰,这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听得黑衣人大皱眉头,丁兆兰却面露喜色。
他护住了水寄萍,将那些飞来的箭矢挡开,就在这时,一只急箭带着破空声向着水寄萍的头脸射来,他正去挥挡左侧的弓箭,水寄萍的身子露出了大半,她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箭,而自己也来不及去相救。
水寄萍闭目等死,等了片刻却不见弓箭射到身上,睁开眼时吓了一跳,那支箭已然插在了丁兆兰的右臂上,殷红的血喷了出来,溅了水寄萍一身。
这一箭正射中了丁兆兰的手臂动脉,他刚才见已然无法救水寄萍,情急之下急忙挡在她身前,救了她一命。
丁兆兰吃痛,咬牙继续挥剑阻挡飞来的箭,身子有些摇晃,水寄萍慌乱的扶住他的右臂。
眼见箭矢不断,丁兆兰自知无力再去反抗,却见展昭已然被黑衣人一剑扫中左腿,跪在了地上,也是眼看要晕倒的样子。
他长叹道:“今日只得死在这里了。”
突然他觉得脚下一软,身子紧接着下沉。他回头见水寄萍和自己一样也在下沉,忙拉住她的手腕。
等过回神时,他已然在地下,韩章就在眼前,得意的笑着。
他急道:“还有展昭……”
韩章不紧不慢的道:“放心,我会救他,只不过他这人平常那么拽,我多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丁兆兰有些无语,他素来知道五鼠虽然侠义为怀,却有点不那么看得开,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却见韩章带着铁爪,不慌不忙的扒开眼前的泥土石块,想前方挖了开去,速度之快,当真匪夷所思。
韩章将头钻出地面的时候,只看到展昭已然躺倒在地,脸色极为痛楚,黑衣人正用剑直直的向下刺向展昭的心脏。
韩章抓起一把泥土,猛然朝黑衣人的脸上扔去,黑衣人一直在与展昭对招,并没有见到韩章已然将丁兆兰和水寄萍拉下地洞,这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他双目进了泥土,他睁不开眼,慌忙用手去擦,韩章抓住时机,抓住了展昭双腿,用力向下一拉。
展昭进入地洞,松了口气,一时毒血上冲,便晕了过去。
韩章见他晕了,一下子慌了,忙道:“哎,猫儿,猫儿,你怎么啦?你可别死在这啊,我怎么把你弄出去啊?”
黑衣人见有人将展昭拉入地下,也知是韩章来了,怒不可遏的用剑往地下乱戳乱扎,几次险些刺中了韩章的肩膀头颈,韩章大惊,边躲避头顶上的剑,便拍着展昭的脸,想让他清醒。
丁兆兰已然止住了喷流的鲜血,爬了过来道:“咱们快走。”
韩章道:“这么大个人躺在这,我怎么把他弄出去啊?”
丁兆兰道:“你去照看水姑娘,我来背他。”
韩章见他右臂受伤,道:“还是我来背吧。”
丁兆兰咬牙摇摇头,道:“还是我来,你将地洞往下挖些,别让展兄撞倒了头。”
韩章见也只好如此,看到那边的水寄萍,爬了过去,见她有些痴痴迷迷的不甚清醒,问道:“哎,姑娘,你怎么了?”
水寄萍摇了摇头,回头见到丁兆兰将展昭背在了背上,而展昭已然昏迷,她哭着扑了过去,趴在展昭背上哭得异常伤心,心疼的喊着:“昭哥,昭哥。”
丁兆兰道:“姑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要赶快出去。”
水寄萍闻言,哭着放开展昭,跟着丁兆兰身后,缓慢的向前爬。
韩章将下面的土挖开,够他们弯腰前行,不用再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了。走了一会儿,韩章道:“丁兄,坚持住,咱们快到安全地方了,老五他们在那里。”
丁兆兰道:“外面来了很多人啊?”
韩章道:“都是你那些朋友。”
丁兆兰一听,忙道:“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韩章笑呵呵的道:“那些西夏人虽然厉害,倒还不是你这些朋友的对手,我一会儿回去给那些西夏王八蛋来几颗炸药尝尝,你的朋友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等到了地洞的出口,白玉堂正朝下面张望,韩章给白玉堂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回去救那些人,白玉堂点头,韩章便走了。
丁兆兰背着展昭从洞口爬出,白玉堂先将他背上的展昭抱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又拉住丁兆兰的双臂,发现他中了箭,道:“你怎样?”
丁兆兰道:“我还好,展昭中毒已深,需要赶快治疗。”
待丁兆兰出来之后,白玉堂又将水寄萍扶了出来,她一出来,就将展昭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这时情绪激动,已然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只想着如果展昭不在了,她如何活得下去,不如跟他一起死了的好。
就在这时,丁月华赶了过来,扑到丁兆兰怀里,带着哭音道:“大哥,你没事吧。”
丁兆兰道:“我没事,咱们别耽误时间了,赶紧离开这里,展昭中了毒,又受了很重的伤。”
一听展昭中毒受伤,丁月华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里,展昭是神一样的存在,就该是不死不伤的,她低头看见躺在水寄萍怀里的展昭,面色黑紫,嘴角带血,脸颊高高的肿起,她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生气,问丁兆兰道:“大哥,是谁将展大哥弄成这样的?”
丁兆兰道:“一会儿慢慢的跟你说,你身上有伤药吗?”
丁月华忙道:“有,我出门的时候带着的。”
她在衣兜里掏出一个瓷瓶,丁兆兰接过瓷瓶,拧开盖子,对白玉堂道:“白兄,请将展昭的衣服解开,我给他敷上药物,这是我丁家的祖传伤药,对外伤很有疗效。”
白玉堂依言从水寄萍怀里接过展昭,打开他的前襟,肩上的伤虽血肉模糊,却也开始收口结痂,倒不是很严重。
等将展昭的伤敷好了药,丁兆兰也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失血过多,又撑了这许多时候,嘴唇已然没了血色。
白玉堂又给他治了伤,撕了自己的衣服给他裹了伤。
待韩章将江湖群豪接了回来,白玉堂抱起展昭,道:“展昭的毒已然危及性命,咱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