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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兆兰决定找小妹丁月影谈谈心。

转天一早,用过了早饭,便去敲了丁月影的房门。

他本打算着如果丁月影不开房门,他就硬闯进去再说,没想到,他敲了几下门,房门便打开了。

丁月影满面疑惑的道:“大哥?怎么这般早?”

丁兆兰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点儿发窘的笑道:“小妹,我是来和你说一声,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咱们不便再打扰开封府了,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回家,免得母亲惦念。”

丁月影低下头,微微点了点,只“哦”了一声,并不说话。

丁兆兰试探性的道:“小妹,这几天,你都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是在做什么啊?”

丁月影道:“大哥,本来我想对你说这件事的,可我……还没想好……”

丁兆兰疑惑道:“什么事情?”

丁月影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抬头道:“大哥,请随我来。”

说着,转身向屋里走去。

丁兆兰心中更加疑惑,快步跟了过去。

只见丁月影走到一张樟木桌子前,拾起桌上的一叠白纸,交到丁兆兰的手中。

丁兆兰一见这叠白纸,吃了一惊,只见上面画满了线段图形,他虽然有些看不懂,却也知道这是张图纸。上面的线条和注释填满了整张纸,密密麻麻的没有多少空隙。

“小妹,这……”他在一张房屋平面图上看到了三个娟秀的字——“开封府”,手竟有些发颤。

他无法置信的看着丁月影,道:“这是你画的?是……这是开封府机关分布图?”

丁月影缓缓的点了点头。

“小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丁兆兰反复的看着图上的机关布局,是公孙先生所布机关的草图,在旁边丁月影都用颜标注着这些机关的缺陷,还有丁月影自己对机关部署的一些想法,另有几处竟是丁月影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竟有些老辣的手段。单凭这些图纸,任哪个不知情的人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设计出来的。

丁兆兰已经无法言语了,他颤着手,注视着自家的小妹,谁也无法了解他此时的心情。

丁月影一向温柔内敛,有时候屋子里甚至像没有这个人似的。然而谁也没想到,丁月影不但可以勘破机关部署,更能够完善这些机关。

丁兆兰虽知道丁月影有这样的才华,却绝没有想到,她的小妹,是这样一个天资聪颖的女孩儿。

“你几天不出门,原来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相比丁兆兰的激动,丁月影的脸上却淡淡的,轻声道:“大哥,您把这个交给公孙先生吧,他一看之下,就全都了解了。”

丁兆兰郑重的点头应允。

当丁月影设计的图纸交到公孙先生手里的时候,丁兆兰看见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一向淡定的公孙先生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看了许久,越看越是惊奇,拿着图纸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最后郑重的将这叠纸放在桌上,认真的揣摩着,又过了不知多久,仍沉浸在其中,仿佛已经将丁兆兰给忘了。

丁兆兰不便打扰,正想悄悄退出公孙先生的房间,一转身,公孙先生却开了口:“丁公子,你是说,这是令妹的杰作?”

丁兆兰道:“正是!”

公孙先生拍掌道:“好,真是太好了!”

丁兆兰道:“先生过奖了!”

“不,不不!”公孙先生连连摇手,道:“没有过奖,没有过奖,令妹已得轩辕老人的真传,实乃开封府的最有力的臂助啊。”

丁兆兰只是笑了笑,他没想到公孙先生会给丁月影如此的肯定。

公孙先生笑道:“说起来,在下和令妹还份属同门了。”

“哦?公孙先生难道也是轩辕老人门下?”

公孙先生摇了摇头,道:“在下的老师乃是轩辕老人的师侄,算起来,在下还要称令妹一声师姑了。”

丁兆兰心道,这么一算,自己反倒成了公孙先生的长辈了,也不好应承,只好尴尬的笑着转移话题:“公孙先生,我尚有一事要对包大人说。”

公孙先生道:“何事?”

“在下与两位妹妹在开封府内叨扰多时,深恐母亲惦念,想马上回松江府看望家母。”

公孙先生道:“丁公子孝义为先,令在下佩服,唉,只是尚未与我这位小师姑切磋一二,你们便要离开了。”说话间不免长吁短叹的。

丁兆兰心想,这公孙先生真有些书呆子气了,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论辈分,这让他如何接话?于是道:“那在下就此告辞了。”

原本以丁兆兰的年岁,对着公孙先生自称一声“晚辈”也是该当的,奈何这公孙先生竟比自家小妹还低了一辈儿,丁兆兰也只好以平辈相称,他是万万不敢以长辈自居的了,还好公孙先生只是与自己的小妹份属同门,如果是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夜晚,白玉堂到卢方房内商议事情。

今天晚上,他刚要脱衣入睡,突然有人在屋外发了一支飞镖。这支飞镖从窗纸上飞进来,直射向白玉堂。

他转身让过急劲的飞镖来势,一扬手已将飞镖抄在手中,白玉堂有些恼恨,刚要推窗出去捉拿这个发射飞镖之人,却见这人速度极快,发完飞镖,迅速离去,竟不给白玉堂反应的机会,当真是形如鬼魅一般。

白玉堂索性不追了,将手中的飞镖拿在手中端详,却见这不是什么真正的飞镖,而是一支金簪,簪子顶端镶有珠花玉石,样式很是漂亮别致。

白玉堂将簪子拿在手中,寻思着这人发了枚金簪,肯定个女子,却不知她是何用意,竟然用这么名贵的簪子暗器来偷袭自己?

心中纳闷,下意识的掂了掂手中的簪子,发现这支簪子虽然镶着不少东西,入手却极轻。他心中一动,捻动簪子上的珠花,珠花应手而落,却见簪子是空心的,里面有团白色的东西。

他将那团白色的东西倒出来,却见是团白纸,将之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丽的小字:若想得到第二瓶解药,你与其他四鼠速离开封府,解药不日奉上。

白玉堂叹气,他早想到沈云雀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她让自己离开开封府,肯定是有阴谋了。

阴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他的行动了若指掌?她又为什么让自己离开开封府?难道是要对付开封府?

白玉堂心里乱糟糟的,决定先和卢方他们商量一下再说。

他把此事本末都告诉了卢方,又将纸条给卢方看了,卢方神情凝重的想了很久才道:“要不要将此事先告诉包大人?”

白玉堂摇头道:“不行,这个女人似乎对我的行动一清二楚,我怕打草惊蛇。”

卢方道:“这样不行……那……”卢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又道:“要不先告诉展昭一声?”

白玉堂道:“让他知道,肯定不会安心,他身子又动不了,不是干着急么?算了吧。”

卢方道:“这样也不行……咦?不如这样……”

卢方的表情有些犹豫。

白玉堂道:“大哥,我很着急,你心里有主意了就痛快的说吧。”

“不如,咱们先离开开封府。”

白玉堂道:“这怎么行,这不正中了小人的下怀了?”

卢方道:“当然不是真的离开了,咱们假意离开,由明转暗……”

白玉堂思索道:“嗯,由明转暗,然后伺机而动,咱们给他来个引蛇出洞。”

卢方道:“只是咱们要谋划妥当,若有纰漏,怕要坏事。”

白玉堂点头,突然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吐了口气,无奈又恼恨的道:“若不是为了解药,|怎会让人牵着咱们的鼻子走。”

转日一早,卢方就找包拯辞行,说是陷空岛来了书信,家中发生了些事情,他们兄弟久未归家,家中无人照料,是以先回家照料妥当再回转。

此言一出,包拯并没有说什么,还令人送了些盘缠,答谢他们这些日子来无私高义的守护开封府。

待卢方四人走了,包拯捋着胡须看向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道:“大人,卢岛主他们肯定是因为遇上了事情才有所隐瞒。”

包拯道:“本府并不疑心他们,却不知是什么事情令他们如此惶急离府。”

公孙先生眼珠转了转,道:“学生以为,此事与展护卫有关。”

“哦?”

公孙先生郑重点头。

白玉堂等人离开开封府,这件事很大,整个开封府都知道了,众衙役议论纷纷,甚至不太爱议论是非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对此事颇有疑惑,这些话慢慢的就传进了展昭耳朵里。

展昭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圈椅内,他捶着自己的腿,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什么知觉。

时值入冬,天气已然很冷了,但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日头和煦的照耀着,看上去暖暖的,但展昭的心却似在黑暗中,仿佛没有出路。

水寄萍拿着件厚实的袍子走出来,将袍子搭在他肩上,替他拢好了衣襟,道:“天气冷,呆一会儿就进屋吧。”

展昭笑了笑,拉住她的手,什么也没说,抬头看看蔚蓝的天,他微眯着眼睛,眼底似有无尽愁绪,看向无尽的虚空。

水寄萍笑道:“在想什么?”

展昭道:“没什么……”

水寄萍道:“是在想这两日里的传言么?”

展昭摇头。

“那是在想什么呢?”

展昭道:“白玉堂肯定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水寄萍道:“白五爷对你可真讲义气。”

展昭道:“我欠他的太多了。”

水寄萍道:“别想太多了,只要渡过眼前的难关,你要报答他的机会还很多。”

展昭看向她,道:“也许……以后我再也无法站起来,也许我明天就回死……”

水寄萍低下头,道:“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除了认命,又能如何?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她的语调很平静,似是在说展昭的病,又似乎在说自己。

她蹲下身子,头靠在他腿上,似是很安心,闭上了双目。

展昭摸了摸她的脸,想着这些日子里她的悉心照料,心中感动,有些动情的道:“萍萍,嫁给我吧。”

水寄萍吃了一惊,豁然抬头,道:“你说什么?”

展昭道:“我知道,我太自私,可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怕我明天就会死,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我会死不瞑目……我……”一向淡然的他声音竟有些发颤了。

水寄萍激动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泪水,忙站起来,转过头去,擦拭泪水。

展昭有些懊悔,自己眼看就会殒命,在这个时候对水寄萍求婚,若她答应了嫁给自己,他岂不是要误了水寄萍终身?

他一向理智,短暂的动情后,便开始为水寄萍打算了。

他道:“萍萍,刚才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你不要挂在心上……”

“不!”水寄萍转过头,坚定道:“昭哥,如果你好好的,我会离开你,因为我不能牵连你,但是你现在……需要我……我……”她有些害羞,脸红着想说自己答应嫁给他了。

谁知,展昭却道:“不行!”

水寄萍惊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了主意。

展昭道:“我不能害了你。萍萍,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吧。”

他的神情语调都很认真,却让水寄萍无法接受。

她刚要说什么,就听身后有人道:“水姐姐,我给展大哥买了些水果,你看!”

她见是丁月华,身后还跟着丁兆兰和丁月影。

水寄萍脸上还有些残泪,只觉尴尬,忙退到一旁。

丁月华笑得灿烂,对展昭道:“展大哥,今天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展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强扯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丁兆兰早见到这俩人的表情不对了,但自己的妹妹那么没心没肺的什么都没看出来,暗自叹气,开口道:“我们这几日就要离开了。月华她想给你们买些礼物,只是她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就在集上买了些水果,说是会对你的伤有帮助。”说完,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傻妹妹,心里喜欢展昭,恨不得什么都给他买了,若不是自己拦着,恐怕她就不只是买些水果,而是搬空了整个集市了。

展昭道:“怎么,你们要离开?”

“嗯,”丁兆兰点头。

“这么突然?”

“家母甚是惦念我们兄妹三人,丁某不忍她老人家思念,是以决定回家乡了。”

展昭道:“也好,请替展昭向她老人家问好。”

“一定!”

丁月华自是不舍的,但她一向开朗,并不愿意表现出来,笑嘻嘻的对着水寄萍和展昭道:“水姐姐,展大哥,你们两个如果成亲,一定要告诉月华哦,月华一定会给你们送一份大大的礼物的。”

她说这话时笑容非常的灿烂,一派天真的样子,丁兆兰却知道,自己的妹妹心里非常的不好受。表情便有些黯然。

展昭虽然心细,却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只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忧,于是笑着对丁月华道:“丁姑娘,待展某身体康复,定会登门感谢丁兄和两位姑娘这些日子来的照料。”

“真哒?”丁月华笑逐颜开,道:“一定哦,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会不高兴的哦。”

“一定!”展昭笑着,心里却泛起一阵阵的苦涩。也许,他没机会了再见这些朋友了。

丁月华拍掌笑道:“太好了!展大哥,我会天天等着你,所以你要尽快的好起来啊。”

展昭道:“不敢让姑娘失望!”

诺言,有时候,就只能是诺言,再见,尤其是如此的容易?一朝离开,也许就是从此天各一方,也许就是两世为人,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展昭内心惆怅的这样想着,丁月华灿烂的笑容就这样深深的印刻在他心中。一个女孩子的温暖情谊,令人感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有一个善良的朋友真心的对你好,怎能不令人动容?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女孩子的天真的希冀,展昭并不太懂得女孩子的心,因为他并不很多情。如果他懂得丁月华的心,他就不会轻易的许下再次相见的承诺,他不知道,这将是这个女孩子一生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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