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生日，只是一个玩笑吗？还是，我的存在一直是个笑话？
“生日快乐，我的公主。”浅浅一吻落在裔谣的额头。
裔谣睁开眼，脸上带着刚睡醒还未散开的红晕。突然之间，她觉得裔耀是属于她的，他再也不会离开她。就像此刻，每日一个早安的吻。一切是那样完美。
裔谣被自己的想法怔住。属于她？早安吻？她在想些什么？他是自己的哥哥。可是世界上，有哪个妹妹会对自己的哥哥期待这些呢？
裔耀见裔谣一直没反应，以为她仍然在害怕这个生日。“小谣，不怕！哥哥会在你身边。”
裔谣伸出手臂回抱住裔耀，闭上眼感受。这还是她依恋的怀抱，甚至她期待更多…确定完毕，待她再次睁开眼，又是微笑着面对。
“小谣，你要去哪里玩？哥哥今天一整天都会陪着你。”
“我想去看电影。”
“看电影？好。小谣喜欢，我们就去看电影。”
待到裔耀转身高兴地去吩咐管家准备车子。裔谣的手不自觉捂上胸口，真的跳得很快呢！上帝啊！她真的疯了，她竟然对自己的哥哥有感觉！
***
显然，裔谣的选择是错误的。
VIP包厢内，奢华的烛光晚餐，大束的雏菊花摆在餐桌之上。黑暗的房间内，唯有微弱的烛光可以映出淡淡的人影。
裔谣看着雏菊花发呆“怎么会有雏菊？”
裔耀回答地自然“可能是这里的负责人送的吧！今天是你生日，哥哥借花献佛，送给你了。”
裔谣笑得淡淡，接过花，手指滑过雏菊的花瓣。是玩笑吗？哥哥，雏菊的话语是深藏心底的爱啊。你知道吗？可是她就如同这花一样，问不出口。
电影的名字叫《好想和你在一起》，是香港的一部很不出名的片子。她对电影没有研究，要看这部电影也只单单因为这部影片的名字而已。
裔耀看得很认真，甚至都没有和裔谣说过话。
裔谣没有在意电影放的是什么，总是偷偷看着裔耀的侧脸。他还是一样完美，裔谣一直都觉得他是上帝的宠儿。他有着无可挑剔的俊颜，他更有神的温柔，他有着最纯净的爱。
“小谣！”
“恩？”裔谣应声。
“如果我死了，不要像这个女人一样到处找我。”裔耀盯着电影里那个女人，对着裔谣说。
裔谣看向电影。这部电影大概讲述的是，男主在一次雪崩死了，可是他的魂魄却回到了女主身边。男主希望她能够幸福，最终选择离开她的身边。可是男主离开后，女主疯狂地寻找着男主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回来了。后来，她真的开始了新的生活。只是女主一直都不知道，其实男主一直默默守在她身后。
很凄美的故事。
裔耀又笑说“当然，我不会像电影里的那个男人一样。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我希望她可以幸福。”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都是电影演的，我才不信这些。”裔谣莫名有些不安地说。
“是，是，是。今天你是寿星，我们不说这些。”
“恩！”
裔谣笑着点头。其实她想说，她希望那个男主永远不要离开。男主永远不会懂，女主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
“还想去哪里吗？”裔耀问。
“回家吧！”裔谣回答。
回到家，别墅外却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车根本开不进去。
裔耀护住裔谣下车，保镖也很快赶来接应。这是裔谣第一次在荧幕前亮相，各大媒体都很在意这件新闻。
“各位媒体记者，请让我妹妹先进去。你们的问题，我会一一回答。请不要打扰到我妹妹。”
记者们只是好奇这位白裔集团的千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得罪了这种财团。
“裔总裁，听闻您为妹妹定做了一个十八层的镶钻蛋糕，是真的吗？”
“很显然，你们已经做过调查。也就不需要我的回答了。”
“集团内部有传闻，裔谣是白裔集团最大的股东。您不担心她的回国，会威胁到您的位置吗？”
“这是我们集团内部的问题，我想还不需要在大众媒体面前公布。只是我与小谣关系很好，所以我根本不担心这些问题。”裔耀应付自如。
“听闻，令尊并不喜欢您这位妹妹，所以她才会被送出国。对吗？”
“这位记者，我想你问的太过了。”
裔耀转身步入别墅内，对着张管家说“把刚才那个记者找到，我不想再在传媒行业里看到他。”
“知道，少爷。”
裔耀步入房间内，又挂上一贯的温柔笑容。
裔谣转过身，对着裔耀轻柔一笑。“外面怎么样了？”
“放心，处理好了。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张管家推着放着十八层的蛋糕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小谣，生日快乐。”
蛋糕比她还要高，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钻石。她却无心思看这些，独独沉醉在裔耀的温柔里，再也走不出来。
“这里有十八层的蛋糕。哥哥以前不能帮你过生日，现在要把你十八年的生日都补过了。”
裔谣眼里闪着泪花，指着那些钻石又“噗嗤”笑出声。“那这些钻石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它像什么？”裔耀笑得神秘。
裔谣左看右看，最后说出“天使的翅膀？”
“恩！你说你从来不是天使。那我告诉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丽的天使。”
这一刻，裔谣再也骗不过自己。泪已经决堤，她拼命摇头。她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多么罪恶事实。她就是恶魔，她会毁了她仅存的依赖。他是如此完美，而她却是来自地狱的天使。
万恶的命运啊，她已经不敢再面对现实了，请原谅她的逃避。
裔耀一下一下抚拍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过去了。”
可是，又有谁知道。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呢？
***
裔耀和平时一样，洗漱完，来到裔谣的房间。
裔谣坐起，对着裔耀说“哥，我今天都十八岁了，不能总是缠着哥哥了。所以啊，哥哥今天让小谣一个人睡就可以了。”
裔耀呆愣，情绪难辨。像是难过，又像是被救赎般的解脱。最后，只是挤出一个字，“好”就离开了。
裔谣呆呆地呆坐在床上，门是关着的。可是她可以感觉到哥哥就在门外，她却不敢开门。蜷着身子躺下，夏夜竟是这样的凉。脑子中一片混沌，耳边是嘈杂的诅咒。她绝望，最终这样睡去。
半夜，裔耀依然没有睡着。凌晨出去抽烟，似乎已经成为习惯。
走近裔谣的房间，手握在门把上，却不敢开。屋里突然传出，东西掉落的声音，裔耀开门，门却是反锁的。裔谣从没有锁门的习惯，裔耀猛地撞开门。
如同八年前一样，他的父亲正用枕头蒙着裔谣的头，而裔谣就在被子中痛苦挣扎。
裔耀冲过去，拉开裔明非。把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身上。裔明非就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不叫也不反抗，只是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裔谣。
“哥，别打了。你快打死他了。”
裔耀根本听不进裔谣的话，声音狠厉“你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她？为什么，为什么？”
裔明非不作答，反而笑了起来。
裔谣拉开裔耀，脑子竟是出奇的清明。
“为什么要杀我？”裔谣问的清淡，“你就那么恨我吗？”
裔明非大笑，眼里是嗜血的光芒。“你是恶魔，是你杀了薇儿。”
裔谣闭上眼，努力平息下来，她已经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她背着害死母亲的罪名已经十八年，早已麻木。
“哈哈哈，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害死薇儿还不够。你还要毁了裔耀吗？你就是魔鬼。哈哈哈，魔鬼，魔鬼…”
裔谣猛地睁开眼，惊讶于裔明非所说的事实。但是她更恨，为什么她和裔耀都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她就活该被杀？她不甘，她也是人，她也有感觉，她更是他们的孩子。如果她的出生本来就是错，那为什么还要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裔谣看着地上的裔明非，笑得邪魅。她就像是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妖艳不可方物，生生要滴下血来。
裔谣攀上裔耀的肩，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越靠越近。她的唇印上了他的唇，本是浅浅一吻却在一瞬间变成了唇齿的纠缠。
裔耀呼吸已经急促，裔谣咬住他的薄唇，血在两人口中蔓延。
他们松开彼此，裔耀被自己所做的事震惊。
裔谣舔舐着嘴角残留的血，一只手勾过裔耀，对着裔明非说“正如你所说，我会毁了他！”
裔耀的手在她腰间用力，声音依然带着隐忍的沙哑“裔明非，你会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裔明非本也震惊于刚才的一幕。听到他们的话，反而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出了房间。
“哈哈哈…都疯了，都疯了。哈哈哈…薇儿，他们都疯了，疯了。”
整个别墅的保安都已赶到。不过他们此刻看到的，也只有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幕家庭纠纷而已。
“张管家，把老爷子送回医院！”
“是。”张管家也是刚赶到，弄不清状况。可是如今少爷当家，还是送老爷子回去了。
裔谣在人前依然如同骄傲的公主，只是等人都散尽了，终于瘫坐在地上。
裔耀上前想要扶住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拒绝。
“小谣？”声音带着担心，不解。
“闹腾一晚了，你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裔谣并没有看他，无力地说。
裔耀终是出门离开。
他宁愿她哭闹，而不是现在这样假装没事。她刚才的笑很迷人，可是他知道那不是天使的笑容。就像是荆棘鸟最后的啼鸣，惊艳，却是最后的绝响。
这样的她更令人心疼，她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