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漾在病床边守着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就像照顾着珍贵易碎的陶瓷娃娃。拨开她脸上的乱发,温柔地深深凝视。“谣,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张漾从医生那听来,她感冒似乎已经拖了很久,发烧也有好几天了。她就一直扛着,到今天终于熬不住倒了过去。如果他不在身边,她该怎么办?为什么就是不能让他放心,他怎么能安心离开?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异常妖媚的男子,张漾认识他。他们已经见过三次了,三次都是他从自己身边带走了谣。
张漾站起,挡在裔谣的病床前。
“你让开!”裔耀冷看着张漾说。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她是我妹妹!”
张漾反而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妹妹吗?你对她做的是哥哥应该对妹妹做的吗?裔耀,不要把别人都当傻瓜!”
“这不关你的事!”
“那关谁的事?你吗?那你看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她才回来几天,就躺进了医院。如果我不在她身边,恐怕她晕了过去,也没有人会发现吧!”
裔耀怔住,看向那个昔日骄傲的脸庞如今是这样的憔悴,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甚至还一直躲避着她。他该怎样反驳,他竟然说不出话。
“说不出话了吗?这就是你说的,会给她最好的?你个畜生!”张漾扑过去,一拳拳狠狠揍在裔耀的身上。他恨这个男人,是这个男人毁了他深爱的女人。只要想到她被这个男人玷污,他就只剩下彻骨的恨。
“畜生!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如果你爱她,就不该这样对她!”张漾怒吼。
裔耀扳过张漾反击,重重的一拳落在张漾的脸上,“我爱她,不比你少!”
“这就是你的爱?”
张漾和裔耀扭打在一起,毫不相让。
裔谣轻哼,应该是被这吵闹的声音给扰醒了。刚睁开眼就看到哥哥和漾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打着。她急忙拔去手上还在输液的针,两三步冲到两人之间。
“不要打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裔谣用尽力气,大声喊出。因为还在发烧,吼了一声,又有些犯晕,一下跌坐在地上。
张漾和裔耀心里一紧,都伸手过去想要扶住她。结果一人扶住一只手,两人同时狠狠瞪向对方。
“放开你的脏手。”裔耀说。
“该放开的是你!”张漾毫不认输。
裔谣觉得心烦,打开他们的手。裔耀和张漾皆是惊讶。
裔耀最先恢复了一贯的沉着,对着张漾说“张公子,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应该是逃家吧!如果不趁早离开,你父亲说不定马上就会追过来。到时,你确定还可以顾及小谣吗?”
“这不用你管,我和裔谣的事,我会和我父亲说。只要她点头,我们张家的大门永远会向她敞开。我还能风风光光地娶她回家,你给不了她!”
“够了!”裔耀本要说话,却被裔谣一声喊给止住了话。“你们真的够了。”裔谣看向张漾,平静地说“漾,回去吧!我是不会走的。”
“谣…”张漾不可置信地喊出。
“漾,我爱的人是他,是裔耀!”裔谣吼出声,三人终于安静下来。
沉默片刻,张漾抬起头看向裔谣,眼里满是血红“这是你想要的吗?”
裔谣点头,眼睛却瞥向不知名的远方。
张漾挺了挺脊梁,强撑起最后一丝自尊,说“好,我成全你。到时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再回头。”张漾毅然转身离去。
裔谣抱膝坐在地上,头埋在两膝之间,泪止不住涌出眼眶。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她最后的依赖也离开了。她想她是爱着漾的吧!只是她对哥哥的爱太过浓烈,已经盖过了所有的情愫。
曾有人说过,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所以在她的一生中会遇到好几次爱情。无论她曾受到过怎样的伤害,她的心里总埋藏着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女人是自私贪婪的,她会在男人身上不断搜索吸引她的东西,哪怕那些东西的来源并不是同一个男人。
也许裔谣对张漾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他们的吸引还不够致命。
裔耀本能地厌恶她为别的男人哭,何况她竟然表现地是这样伤心,他更不能原谅。他说“该回去了。”
裔谣抬起头,尚未干涸的眼泪仍停留在她精致的脸庞上。她冷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现在,你满意了?”
裔耀被她的眼神所怔住,她真的那么在乎那个男人吗?他气愤,他不允许她爱上别人。裔耀拉过裔谣的手,说“回去!”
“放开我,我自己走。”裔谣欲要挣脱开他的手。裔耀却是死拽住不肯放,最后裔耀上前一步贴近裔谣,另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吻上她叫嚣的红唇。
裔谣一反常态地挣扎,她用脚狠狠踩上他的脚。裔耀吃痛,微微一松。裔谣趁机逃脱,说“不要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早在他贴近自己的一霎,她就闻到他身上残留着的香味,她发了疯地嫉妒,更加憎恨。她不是妓女,不是想用就用,想丢就可以丢的。甚至在碰了其他女人之后,再来动她。她觉得恶心,恶心到想吐!
这样的一句话在裔耀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对他说恶心,他邪恶地笑“我恶心?裔谣,你不要忘记,我们连更加恶心的事都做过!怎么,见了心上人之后,觉得我恶心了?”
“哥!”
“哥?不要叫我哥!我从来不想要当你的哥哥!”裔耀发了狂一样扑上她,在她的身上永远刻上她的烙印。
他们疯狂地在地上踢打,扭作一团。最终裔谣放弃了挣扎,任由裔耀在自己身上肆虐。她不哭不闹,只是呆呆看着医院的墙壁,不由感叹:好白的墙壁,好干净。
一个护士突然闯了进来愣了许久,惊呼一声,满面潮红地退了出去。裔耀就像没有感觉一般,放肆着自己的欲望。而裔谣则是看着护士笑,笑得邪恶,笑得苍白。
他们已经没救了,她知道。
等裔谣再次睁开眼,自己已经回到了家。看到身旁的裔谣,并没有意外。他对着自己说“家里的佣人我都给放了长假,三餐我都会带回来,陪你一起吃。”临走前他又说“对了,忘了告诉你,院子的保镖都在。你的活动范围只在这个屋子内,不要妄想逃走。”
裔谣闭上眼,没有回答。她早该预料到的,她不该惊讶。
之后每日的三餐,他都会按时到家,然后他们公式化地吃饭,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吃完饭,裔谣木然回到自己房间,而他也会跟着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翻云覆雨。
到了隔天早晨,床边就会摆放好早餐。日日如此,没完没了的活着。
裔谣闲来无聊,唯一的消遣只有电视了。她打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换着。只是到了一个画面,她的手再也按不动。
娱乐新闻里,是自己和张漾相拥的照片。有在美国的,中国的,还有法国的。有一张是在夜里的路灯下拍的,照片拍的很美。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昏黄的路灯印在他们的脸上,好像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还记得,那是裔谣对他说,做他男朋友的那天。可是他们真的幸福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心情莫名烦躁,调了时政平道。镜头上却是张漾的脸部大特写,大大的脸挂在三十二寸的屏幕上如此清晰。他帅气的脸可以堪比明星,在这样的时政报道里,可谓是一枝独秀。
他似乎更加内敛了,谈吐间恰到好处。离开了她的张漾,原来过得是这样好。他还是走上了仕途,是不是所有人都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呢?
裔谣一步一步靠近电视,手慢慢抬起抚上电视,比划着他的轮廓。他瘦了,他有想她吗?他不会再回来了,她永远失去了他!
裔谣瘫坐在地上,一手抚着电视上的张漾,泪已经无声地落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习惯流泪。是啊,她现在还有什么骄傲可言,这样的字眼在她看来都觉得可笑。骄傲?早已不是她!
裔耀就站在门口。他今天忘了告诉裔谣,今天他会晚些回来,午餐会让秘书送来。可是他却不想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裔耀走到裔谣身边无声地把电视关上,没有嘶吼,没有吵闹。眼里是幽深的绝望,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越吻越深…
裔谣明白这是惩罚,她也不会作无谓的反抗。
耳边裔耀的声音不断传来“是你把我拉进了地狱,为什么又要背叛我?”
一遍一遍重复,裔谣不作答。她还能够说些什么呢?现在的她觉得好累,她已经没有了多余地力气来给他安慰。堕落吗?就让我们一起坠入地狱吧!
“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裔耀叫嚣,加重了动作。
裔谣眼里一片干涸。现在的她甚至在想,从什么时候他们开始没有了话语,只能用这种事来解决问题了。
裔谣轻笑,裔谣你真的很失败。这是你的罪孽,你该受到的惩罚。他们都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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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里很黑暗,还请亲们的心脏坚强一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