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裔谣再次醒来，身旁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温度。坐起身，看向左脚的锁链不禁觉得可笑。
原来她还是逃不过这条锁链的禁锢，刺眼的蔷薇花在锁链上盛开着。
他们兜兜转转最后终又回到了原点，她到底改变了什么？原来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又该怪谁呢？哥哥吗？他也只是上天的玩偶罢了。
“小谣，吃饭了。”
裔谣看着裔耀匆忙赶回的狼狈模样，竟是升出了点点心疼。
裔耀将一个药瓶递到她面前“擦一擦吧，会舒服点。”他还记得昨夜自己的疯狂索取，他更记得他对她所犯下的罪。他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
裔谣顺从地接受了。她竟然为他感到心疼，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可能是因为他们相同的命运吧，他们之间终究有一条扯不断的线，会将他们永远缠绕。
一首 裔谣并没有理会，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她该有什么反应吗？她已经放弃，也许留下是她最后的宿命。她不再挣扎，木然接受着事实。 * “究竟出什么事了？”裔耀赶到办公室问。 “最近的几个案子都没有批下来，所有工作都已经安排好，就差文件批下来了。可是好像有人一直压着不肯放。”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都是公关部去解决的。可是这次好像协商不来，应该是那个人和各个部门都打好招呼了。” “这些事不是一直都是陈书记管的吗？你和他说过这件事没？” “我们去了，可陈书记总是避而不见。看到我们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说话也遮遮掩掩的。” “你再去看看，还有谁可以在这几件案子上说得上话。从别人那着手吧。” “我们也试过了，他们都是和陈书记一样的态度。” 裔耀一拳击在桌上，“怎么一个个到了关键时候就变卦，该死！他们内部结构有什么变化吗？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 “这个我们倒是有打听到，现在的张秘书在他们中算是如日中天。陈书记现在根本就不办事，都是听着他的。我也猜测过也只有他有这能耐，可是这也不太可能啊。他不是裔小姐的男朋友吗？怎么会和我们作对呢？” 裔耀怒目瞪向秘书，“谁告诉你他是小姐的男朋友的。” 秘书一怔，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以为裔耀不会避讳这些的，也就大胆说了。“现在所有人都在传小姐要和张先生结婚的事。” “胡闹！”裔耀将文件重重砸在桌上“你们正经事不办，都在说些什么！” “对不起，董事长。” “好了，我现在知道是谁了。你立刻帮我联系一下张先生，我马上要见他。” “好，我现在就去办。” 以为这样就能带走小谣吗？他未必想得太简单了。就凭他张漾，还不能把他怎样。 * “稀客啊。裔董事长也会来我的地方，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了。”张漾坐在座位上看似悠哉地说着。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张先生有要事谈。”裔耀遣走身旁的秘书。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裔耀沉下脸，冷声问“张漾，你不会以为压着我的案子就可以威胁到我吧？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不会，不会。我怎么敢呢？” “不要和我说这些案子不是你压下的。不是你施压，这些文件会压到现在都不放？” “裔耀，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秘书，还起不到那么大影响。” “张漾，我不想跟你打官腔。说吧，你究竟怎样才肯放？” “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什么。你看你肯不肯放，我这里自然好说。”张漾顶回去，不留一丝余地。 “你休想！” “你的案子只要我一天不放，你每天都会损失上千万。我们可以来拖一拖，只是我怕你会等不及。” “张漾，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不过，想要威胁我还是太嫩了点。你不放，自然有人会把批下的文件双手放到我面前。你这里不是白裔集团，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只手遮天的。我想，要撑到文件到我手中，白裔集团还是承担得起的。” 张漾涩笑，原来自己做的努力在别人看来只是笑话罢了。“既然你这么有把握，为什么还要来我这里来呢？看我的笑话吗？” “我还没那么无聊。我只是来告诉你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对我来说只是麻烦一点而已。可是对你来说，可能会套上滥用私权的罪名。还有告诉你的朋友，王宇飞先生，也让他不要做那些小动作了。” 张漾仍坐在位置上，可是身子已经僵硬。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输给这个男人？ “因为我是裔耀。你做的事并不可笑，如果你碰到的是我裔耀之外的人，他们都会对你言听计从。很可惜的是，你遇到的是我裔耀”这样狂妄的言语，也只有他裔耀可以说得出来吧。他有霸道张扬地资本，没有人可以质疑。 * 裔谣坐在窗台上。下雪了，纯白的雪铺天盖地，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好纯洁。可是她呢，看着自己身上散步去的吻痕，她仍然肮脏。 伸手到窗台边上拿了一小块雪，很凉却意外的舒服。她将雪放在锁骨上反复揉搓，直到肌肤已经嫣红一片，那密密的吻痕仍在。 “呵呵，原来连雪都净化不了我了。” 裔耀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她。裔耀也只是静静走过去，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然后又安静地关上窗户。 “天冷，小心着凉了。”他说着，又去拿了一件外衣替裔谣穿好。 对，这就是现在的裔耀。他们之间好像进入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继续着她的荒唐行为。而裔耀则尽职地扮演好好哥哥和好情人的角色。 裔耀也留意到她锁骨上嫣红的一片时，心中一痛。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吗？ 每天他们都重复着同样的事，吃饭，上床。她觉得很可笑，这样两个没有灵魂的人，原来也可以在一起翻云覆雨。 这一天，裔耀回来很晚，裔谣早已睡下。 窗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之后一个重量压倒在她身上。她知道她的痛苦又开始了，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呢？应该是麻木吧。是的，她已经麻木了。 裔谣实在困了，也懒得理会就说“好了没。快一点，我还要睡觉。” 裔耀却抱着她更紧了，又似乎有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她的颈间。是眼泪吗，还是错觉？ “谣，难道我们回不去了吗？” “你先放开我。”裔谣说。她讨厌现在的姿势，一边和自己犯着罪，一边还要忏悔。他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恶心吗？ “我不放！小谣，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是爱我的，是吗？小谣，你是爱我的。” “你喝多了。”是的，裔耀嘴里仍然残留着酒精的味道。 “小谣，我们回到过去好吗？” “回到过去？裔耀，你总是说要回到过去。你要让我怎么回去，戴着你这条耻辱的锁链吗？我做不到，我忘记不了你给我带来的侮辱。我是裔谣，我绝是不容许自己这样肮脏地活着。” “肮脏？你不要忘了，你已经这样活着已经将近半年了。” 裔谣冷淡地看着他，他又变了，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沟通。她放弃挣扎，闭上眼，说“那就杀了我吧！” “裔谣，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不要以为我不敢！” “那好，杀了我吧！快点。” 裔耀的手慢慢放在她的脖颈上，手却颤抖得使不出劲来。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快点啊！” 突然，裔耀双手用力收紧，他愤怒地说“死吧。死了你永远是我的。你再也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裔谣嘴角勾起，是解脱的笑容。安宁，慈悲地像是天使，此刻她似乎是在承受着盼望已久的事。他的天使回来了，他这样想。 在看到那个笑容时，他的手突然松开，摩挲着她嘴角边的微笑“小谣，你终于回来了。” 裔谣睁开眼，“你不是要杀了我吗？” “我做不到，我下不了手啊。小谣，我做不到啊。”裔耀抱住头，痛苦挣扎“小谣，对不起，我又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我真的疯了。小谣，哥哥对不起你。” 裔耀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颊，是心痛吗？是了，她为这样的哥哥感到心痛。裔谣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温柔微笑“哥，一起死吧。” 带着他们所有的仇恨，耻辱，爱情一起进入地狱，也许是他们最后最好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