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耀搂着夏晓曼的手,其寓意已经很明显。只是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眼里自然引起了渲染大波。再看看夏晓曼与裔谣相似的两张脸,骚动越来越大。
“裔先生,请问您的女朋友就是夏晓曼小姐吗?她们长得真的很像呢?我们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裔先生,夏晓曼小姐就是您的那位神秘女友吗?您喜欢的类型就是像您妹妹这种吗?所以才选择了夏小姐。”
“裔先生,请问你们这次公开情侣身份,是否有进一步发展呢?”
“裔先生,裔先生…”
每一个询问似乎都把裔谣挡在了他们之外。是的,记者的问题里根本没有自己。只有他们,她永远只是他的妹妹。
“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照片里的人是我和夏小姐,请你们停止不必要的揣测。至于这次照片曝光的事件,我想要说:我裔耀并不是公众人物,所以没有必要把自己的私生活透露给媒体。对于这次的事件,我们白裔集团会对此位记者采取一定的措施。”
有些记者仍是不服气,从裔耀这里下不了手,开始攻向夏晓曼。“夏小姐,前段时间你与公司的合约出现了问题,导演们也纷纷退演。请问裔先生没有帮你吗?这件事又是怎样解决的呢?”
夏晓曼却好像早已经准备了台词一般,她娇笑连连“这些事就是耀做的,他当然不会帮我啦。”
记者皆是一愣,随后夏晓曼又说“那是因为耀不忍心我在剧组工作,他不想让我进娱乐圈才采取了这样的非常手段罢了。”
“哦,裔先生真的很关心夏小姐啊。”“是啊,是啊。”下面应和连连。
“那夏小姐还会再进军娱乐界吗?”
“既然耀不喜欢,我只能迁就他了。”夏晓曼状似委屈地说。
“你们感情真的很令人羡慕呢!”
“适-可-而-止。”裔耀附在夏晓曼耳边咬牙,一字一顿。
夏晓曼顺势倚在裔耀怀里,双颊嫣红,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她目光瞥向裔谣,用口型张合说着“你-输-了。”
裔谣感觉全身冰冷,双脚定在地上迈不动一步。好吵,耳朵开始不受控制,“轰隆轰隆”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原来自己竟然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个温暖的大掌握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他喊自己“谣?!”
裔谣麻木抬头,愣愣地看着他。是张漾,他的身边还跟着那个女孩。她不禁想笑,她这算是什么?她就被挤在中间,身边的他都不是她的。她只是那个多余的存在罢了。
“谣?”他晃动着自己肩膀,裔谣却是毫无神采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股陌生感袭来,原来她依然一无所有。
“张先生,请问您是看望裔小姐的吗?”
“张先生,听说你们已经在不宜诺斯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张漾揽过自己的肩膀,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左手传来的痛。但是很快那股力被另一双大手掰开,她进入了另一个圈子,她离开了他的钳制。裔谣转头看向裔耀,他手上青筋尽显,却没有看自己一眼。
“关于这次的事件关系到我张家的家声,以及我未婚妻的名誉。我在这里慎重地告知所有媒体,我们会对这件事追究到底。并且对于报道此时的媒体,我们需要一个道歉。”
在场的记者顿时陷入恐慌,他们已经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不仅是白裔集团的商业压迫,如果连政府这边也来干涉的话,他们也不用再混了。
张漾揽着裔谣的肩膀离开。
裔耀本要追上,却被身边的夏晓曼牵制住。“不要忘了,还有媒体在。你就算装也给我装一下。想想你的妹妹!”
裔耀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一开始他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不是吗?残缺的左腿传来撕裂的痛。他脸色惨白,嘴唇似在蠕动,却发不出声。
*
裔谣随着张漾去了他那里,他拉着她的手走在前头一语不发。
“雨馨,你照顾她一下。我去处理一下报社的事。”张漾没有看她一眼,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裔谣坐在客厅里,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无能为力。她还能做什么?她现在只是一个多余的人罢了。
她和那个女孩两人相坐无言。女孩一直打量着自己,她可以感觉到,却不愿意多想。这样的女孩只会让自己玷污罢了。
“他爱你。”女孩终于说话了,打破了尴尬。
裔谣看向她,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既然都是聪明人,她也不用扭捏作态了。“你说张漾吗?”
女孩点头,然后驽定地说“可是你爱你的哥哥。”
裔谣嗤笑,原来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有什么好掩盖的呢?
“谁告诉你的?”
女孩想了一会儿说“张漾爱你,是他自己告诉我的。至于你和你哥哥的事是我猜的。”
裔谣惊讶地看着她,后又释怀一笑。“你很聪明。”
“谢谢,可是聪明不一定他就喜欢。”女孩脸上展现出不符合她的落寞,随后她展颜说“忘了介绍了,我叫王雨馨,叫我雨馨吧。”
“你喜欢他。”
王雨馨似乎不是很惊讶,讪讪地笑“你也看出来了,很容易看出来吗?”
“是的,你很干净。”裔谣低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很羡慕。”
“你羡慕我?”王雨馨惊呼,“我才羡慕你呢。他是真的很爱你,无论我怎样努力,他还是一样无动于衷。”
“他对你很温柔。”裔谣还是忍不住说“就像对我一样,或者说甚至比对我还要温柔。”
“是吗?”王雨馨惨淡一笑,“我用尽了全力去模仿你,却还是没有用。”
“模仿我?”
“是啊。我的哥哥是王宇飞,你们口中的棒子。”
裔谣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她从未听说过棒子有这么一个妹妹。
“很惊讶是吗?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父亲原配的女儿。我的母亲其实很爱父亲的,可是骄傲的她不知道怎样表达。她害怕受伤,害怕变成他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可是最后还是沦陷了。最后就算是怀着我还是离开了父亲身边。”
“两年前母亲去世了,我就回到了北京。哥哥对我很好,可是说是有求必应。第一眼看到漾,我觉得他很有意思。后来意外知道了你们的事,渐渐地我竟然开始关注他,然后是现在这样飞蛾扑火。我从哥哥那里知道你们是怎么相遇的。”
“我模仿你们曾今的相遇。我在他家门外的街角蹲了一整夜,果然他看到了我。我永远忘不了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有怜惜,还有浓浓的依恋。我很羡慕你,他这样爱着你。”
裔谣也曾听张漾说他们的相遇是在那时候,自己却怎样也会想不起来。裔谣有些哽咽“我们,都过去了。”
“过去?”王雨馨笑得有些讽刺“你确定已经过去了吗?那夜的宴会你看到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会出现那样表情?你看到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很开心;你看到张漾为你担心,你更不愿放过他。”
裔谣“霍”地站起,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竟然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她很聪明,她竟可以这样轻易看穿自己。裔谣有些局促,却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惧。看着女孩的眼神带着防备。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不用防备我。我不屑用手段,我只是想在与你抢张漾之前提醒你一下。不要到时后悔。”
裔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竟然在这个女孩面前大失方寸。裔谣坐下依然固执“你不用和我抢,他现在就在你身边。”
“如果是这样,今天他就不会刚看到你的报道,就像失了魂一样跑到你家公司门口去。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到处去为你善后。”
裔谣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的每一句话都是一针见血,让人躲避不开。突然之间,她觉得恍惚,这样的个性倒是和以前的自己颇为相似呢。可是自己却少了她的那份纯净。
女孩又说“我调查过你,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做事风格:干净利落。可是现在的你让我很失望。所以我相信只要我更加努力,他一定会接受我的。”
裔谣觉得她的自信很是刺眼,她羡慕这个女孩。“不是所有努力都有回报的。上帝是疯子,他以折磨人为乐。”
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曾今努力过,疯狂过。可是最终呢?他们被岁月麽去了棱角,在一次次血零零的教训中他们学会了面对现实。
“不努力又怎么会知道呢?”王雨馨狡黠着眨眼。
岁月是个恐怖的东西,他们在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时间里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
张漾回来已经很晚,他说“雨馨,你先回家吧。棒子在家也等急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赶人。王雨馨是何其骄傲的女孩,就算再不愿也会倔强地离开。
“你不问我照片的事吗?”裔谣问。
“谣,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你就可以这样任意践踏我的自尊。”张漾扑过去,伸出双手卡主她的喉咙。
她以为他为自己忙了一天照片的事,他应该很想知道。却不知他都知道,无论是怎样的她,他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他不是记者,他分得清哪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