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音抽回了手,困惑眼神望着他,“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只是想去看看哥哥。”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真的只当他是哥哥吗?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你从来就没有紧张过任何人!”现在他终于明白仁熙哥的话了,也终于意识到雪音喜欢的人是谁,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偶像,他所崇拜的目标却是他的情敌,这真是讽刺啊!还有,她怎么可以喜欢上程明熙?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兄妹,那也是会被世人所鄙视的啊!
雪音被他的强硬姿态吓得往后退了退,这是哲平吗?这是平时那个温柔的大男孩哲平吗?他从来就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啊!他在生什么气?为什么眼神那么可怕?明熙哥是为她受的伤,她不应该去看吗?这究竟有什么错,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带着重重疑问,她忍不住说道:“你让开,哲平,这和你没有关系。”
哲平冷笑一声,那自嘲的笑声寒峭逼人,“你说这和我没有关系?你真是个冷漠的女人。”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几粒柠檬糖果,“知道我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些吗?因为你有低血糖,我担心你可能会忘记带,所以总会记得带上。你最喜欢吃柠檬味的糖果,如果没有,蓝莓味的也可以,但最讨厌草莓口味的。喜欢紫色,但从来不穿紫色的衣服,不喜欢灰色,也不喜欢咖啡色。最喜欢看的小说是《呼啸山庄》,每次看都会哭,最喜欢的电影是《乱世佳人》,最喜欢的演员是费·雯利,最喜欢的地方是海边。你认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这么多事情?我是你的朋友就会去关心你的喜好吗?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呢?因为我……喜欢你。”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回避了她的视线,‘喜欢你’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雪音惊讶的望着他,很快,眼泪便夺眶而出,她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哲平为了她费了这么多心思,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在自私的享受他的温柔,却不知道他的心底隐藏着这个秘密。
但是她又能回报他什么?现在她的脑中被明熙哥占据了全部,对明熙哥的感情是什么她现在不想去深思,她只知道那揪心的痛楚令她急切的想见到他。
“对不起。”她只能这么说,在哽咽声中,她艰难的说了出来,随后逃离了他。
哲平一时觉得虚脱了,他在说出这话之前不就预料到了吗?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还向她告白,不就是这样的结局吗?但为什么从她口里说出的话就如此的令人难以接受。
雪音搭上出租车,很快的回家了。她想也没想就径直奔向她的房间,护照放在什么地方?上次休学旅行去了欧洲,护照应该还没有过期,放在哪里了?好象在衣柜的抽屉里。她在慌乱中,找到了那本通往牵挂之地的证件。
她收拾了两件衣服就急冲冲的跑了下去,连真儿的叫唤声也没听见。刚一出门,就碰见开着宾利回来的仁熙。
“到哪里去?”仁熙从车窗内探出头问道。
她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坦白的说了。
“上车吧,我和你一起去。”仁熙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
在德国海德堡大学医院,明熙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而他的主治医生却是米歇尔医生。
第一次和明熙的相遇可以说是让人感到不愉快的,当时米歇尔医生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傲慢的东方男人。但在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这种观念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因为米歇尔医生也是一个铁杆球迷,在电视机前再次见到这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男人时还带着一丝轻蔑的心态,但在比赛结束之前,他就已经被彻头彻尾的征服了,他那高超的球技,华丽的射门,能赢得比赛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从此,他便开始关注这个男人,他的确有资格傲慢,那王者的姿态,在赛场上几乎是无所不能。
而怀抱着这样心态的人也不止米歇尔一个,明熙现在在德国也算是小有名气,聚集了一大群忠实的球迷,在看到他在赛场晕倒后,都在关注他的伤势。
“Heuteister, wie?”(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书易在米歇尔医生做完检查后,焦急的问道。
“Sehrernst,,Trauma-induzierteMyokarditisinfiziertwurde, undjetzthabenwir, umNotfallbehandlung,,sonstwirderdasLebenbedrohen。”(很严重,外伤感染已经诱发了心肌炎,现在我们要进行紧急治疗,不然他会有生命危险。)
在手术室的门对外关闭的一瞬间,队友们就开始七嘴八舌起来。特别是一些平时对明熙有成见的人此刻更是骄横跋扈。这里的代表就是兴业体大的钟全溢,他算是国家队里资格较老的球员,也是现任的队长,却是一个没有耀眼的才能能够服众的人,而又是个官欲很强的人。
“因为他,我们到底遭受了多大的损失!”
他所指的损失是这次进入四强的希望破灭了,原本所有的人都对这次进入四强信心满满,但因为明熙的意外晕倒令全体队员乱了阵脚,连连失误,最终导致无缘四强。
书易很气愤的看着他,正当他要发火的时候。正旭突然跳出来,涨得脸通红,“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就别想进入这样的名次!”
“你这个没有出息的家伙!难道我们奋战到今天这样的成就是因为有了程明熙?!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正旭的这句话算是说到钟全溢的要害了,他心里不是不明白明熙在整个队里的领导作用,但他才是队长!要他承认这样的事那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到外面去发表!敢在我面前多说一句明熙的坏话,我发誓要打掉你的门牙!”
钟全溢起先愣了一会儿,他知道秦书易打架很厉害,但在这样的场合,分明是让他下不了台!如果他什么也不做的话,以后乞不是成了别人的笑柄?这样想着,他不服气的嚷了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门牙掉!还是我的门牙掉!”
“那我就让你的猪脑清醒清醒!”书易说着就毫不客气的挥拳过去,这一拳的力道真是非比寻常!书易不愧是练过拳击的,不管是出拳的速度和力度都是常人所难以招架的。不用他挥第二拳,钟全溢的板牙就随着鲜血而吐了出来。
“你他妈的!”钟全溢此刻也怒火冲天,虽然被打掉的牙齿在口腔里隐隐作痛,但他那可悲的自尊心不能允许被人如此的践踏!
他立即朝书易扑去,书易一个转身让他扑了个空,他抬脚侧身一踢,正中钟全溢的腰椎,一下子就趴倒在地。
“我警告过你,不要来惹我!”书易还不依不饶的将他从地板上揪起来。
“秦书易!你在干什么!”这时,教练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明熙还在手术室!你们却在这里打架!”自从李会长也就是贤英的父亲打来电话,让他好好关照明熙,他对明熙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的转变,这次明熙被送往的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正好是李会长的朋友。
被教练一训斥,两人就各怀心思的安静了下来。书易是因为内心很焦急,担心明熙有个意外,所以也就懒得再去理会那小子。而钟全溢则是因为打不过他,正好教练来了,也就顺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在手术室外沉默了好几个小时,米歇尔医生才和其他几名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上的明熙从里出来。
“Eine, wie?”(怎么样了?)书易第一时间跑上前去问道。
“HohesFiebernichtinRentegehen, sindwirdarangew?hnt, ihmAntibiotika, Aufmerksamkeitgeschenktwerdensolltezubeobachten。”(高烧还没退,我们现在给他用了抗生素,要注意观察。)米歇尔医生摘掉面上的医用口罩,说道。
“好了,他总算是没事了。”
书易冷冷的看了钟全溢一眼,低声说道:“闭上你的臭嘴!”
“你……”钟全溢一下子涨红了脸,但也不敢再嚣张。
书易瞪了他一眼,一抬头,看见仁熙和雪音正好赶来。
“情况怎么样了?”仁熙那温和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虑。
“恩,现在还不是很理想,过了今晚再说吧。”
“让我来照顾他。”
雪音话语一出,众人的脸上纷纷显露惊讶的神情。书易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雪音为这不明的笑声感到不安。
“我该说什么呢?明熙那小子也是因祸得福啊!”书易想到那天在房间里和明熙抢夺手机的场景,忽然觉得这两人真的很有戏,可谓是郎有情,妹有意。
仁熙淡定的看了看雪音,果然,除了她自己,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出了端倪。“那就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病房里不要留下这么多人。”
不愧是学生会长,说话还是有一定威信的,此刻拥挤在走廊上的人已经有秩序的慢慢疏散开来,书易也觉得应该给有情人行个方便。
“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明早我就会来。”仁熙轻轻的抚了抚她的长发。心情却不像这般平静,他也并不是自生来就通情达理的人,为什么不能任性的说出心中的不满?是因为明熙现在受伤了,他不能去任性?还是因为他不想看见雪音焦虑的神情?
雪音的身体原本对这样的接触有些排斥,但听到他的话语,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在她的身边真的有很多关心她的人,就像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守侯的哲平,她真的不想去伤害任何人。
进入病房后,看见明熙苍白的脸,雪音一阵揪心的痛。她赶紧拿着病房的盆子和毛巾在卫生间里清洗了一会儿,便蹲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
好烫!身子也是,这样不会有问题吧?碰触到他那滚烫的身躯,雪音焦急万分,最后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也感到汗颜的决定,她解开他的衣衫,为他擦拭身上的湿气。
这时,明熙动了一下,伸手将她搂住,她一下子就扑到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