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老爷苏文盛当年娶了前朝一品大员的嫡长女,同年又纳了侧室,这二人也是同一年一前一后为苏家各生了一个女儿。正房柳氏刚刚生下嫡长女没多久,柳氏父亲和几位兄长就死在战场上,之后满月宴时,苏文盛的父亲也突然病重去世,而偏巧那孩子出生五个月就出牙,有算命先生算出那柳氏生的嫡长女命格带煞,乃天煞孤星下凡,克父母至亲,而且将来必定是个忤逆父母的不孝女,会是个毁了苏家的祸害。苏家惧怕那孩子命格带煞,可又不忍心就这样丢掉,便丢给后院的下人照应着,从此不闻不问,隔年柳氏又生下苏家三小姐,据说这苏家三小姐是王妃命,柳氏相当疼爱这个孩子,所以外人才以为苏家只有一个嫡出的小姐,不知道苏家原来一共有两位嫡出的小姐。”
这老者跟说书似的,其他人围上去,你问一句他问一句的又聊开了。
苏家本来在皇城也就是小有名气,因苏文盛年轻时是皇城第一美男,而柳氏又是一品大员的嫡长女,也是有名的美女,两人的结合在当初的皇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如今苏文盛的几个女儿也个个都美若天仙,前来求亲的世家公子几乎踏破门槛。
侧室王氏所生的苏府二小姐苏蜜儿虽是庶出,却因美貌嫁了一四品武官也是家中的嫡长子做了正妻;柳氏所生的嫡出三小姐如今又嫁了宸王当了宸王妃,将来很可能还会成为皇妃或皇后,也让苏家在皇城更是名声大振。
据说苏家还有一个小女儿才十四岁,长得也很标志水灵,前来提亲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将来嫁个嫡子应该也不成问题。
苏芸儿听着这些人的谈论和议论,瞧着墙上的告示,也就是说她这下出不了皇城了。
只是晚了一步,若昨日没有被人打晕带去破庙耽搁了一日一夜,早已出了皇城了。
“这么说来,这苏家的大小姐也还真是可怜啊,一出生就是天煞孤星下凡被丢给下人照顾,几个妹妹都命好的当王妃或武官的正妻,她嫁不出去不说,还被歹人劫持,怕是凶多吉少。”
“这也没办法,谁叫她是天煞孤星下凡呢,谁家敢要啊,再说那帮歹徒劫持了她,还不知道是谁倒霉呢。都说天煞孤星下凡,命硬,死不了。”
“说的也对,哈哈哈。”
一群议论的百姓也跟着起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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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有人手执佩剑质问跪在下首的几名黑衣人,“苏府的嫡出大小姐也被你们抓来了?”
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抱拳恭敬道:“属下几人近日并未进过苏府。”
“现在就去确认,苏府嫡出大小姐是否被抓,我在这里等着。”佩剑之人道。
“是,属下这就去。”一名黑衣人迅速离开。
跪在下首剩下的几名黑衣人中有一人小心翼翼问道:“大人,如果苏府大小姐被误抓,是要放回去吗?”
“苏府三小姐现在是宸王妃,你们连宸王妃的嫡姐都敢掳,是不想要命了吧?”
“属下不敢!”几名黑衣人跪地抱拳道。
不刻,那离开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大人,属下已经去确认过,没有苏府大小姐。”
“没有最好,记着,别动宸王的人。”手持佩剑之人一甩袖,转身离开。
*
正是晌午。
苏府外停着一辆敞篷马车,按梁国的风俗成亲三日便要新郎和新娘子一起回门。这日刚好是宸王与王妃大婚三日后,宸王亲自陪着宸王妃一起回苏家。
苏文盛带着一家老小亲自来门外恭迎。
宸王从马车上下来,亲自伸手扶着下马车的宸王妃。初为人妻的苏雪儿甚是娇羞,踏进苏府时,一不小心脚撞到门槛,险些摔倒,被宸王及时扶住,才不至于出丑,但是苏雪儿脚上的一只鞋子却掉了下去。
宸王捡起这只鞋半蹲在苏雪儿面前,亲自替她穿上,这一举动令苏府众人都暗暗惊讶,更是让苏府没出阁的小姐和一众丫头暗生羡慕。
众人皆知如今的宸王妃是宸王的救命恩人,所以宸王待这位王妃也是体贴备注,但谁也不曾想到身份尊贵的宸王屈尊降贵却亲为王妃穿鞋,这些都是仆从做的事,可见他对这位王妃的宠爱。
宸王替苏雪儿穿好鞋,便顺势将她抱进怀里,在一众人或是惊喜或是羡慕或是惊讶的视线中从容走了进去。苏雪儿红着脸,不知所措的依偎在宸王的怀里。
回门的一番繁文缛节之后,苏雪儿被迎进了苏柳氏的房中,还跟着侧房的一众丫头婆子。
外厅你只留下苏文盛陪着宸王说话,苏文盛刻意留下了庶长子苏宝元,指望着能让宸王这个女婿提携提携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轩辕宸本就不擅言谈,平日里习惯了久居高位,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恭恭敬敬,卑躬屈膝,也让他变得越发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能这样敛了皇家的威严,努力表现亲和一面坐下听苏文盛说上几句,已经算是极大的恩惠了,若不是看在刚刚成亲的新婚妻子的份上,断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可终究是习惯了清冷淡漠,隐藏最真实的自己,即使再努力想要表现的亲和一些,也还是个面无表情的冷淡王爷。
苏文盛头上开始冒冷汗,见宸王一直面无表情不说话,也不知道该陪着这清冷的王爷说什么好,便将话题转到了苏雪儿身上,说些苏雪儿小时候的事,轩辕宸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神色,似乎对苏雪儿的小时候很感兴趣,但也只是安静的听着。
苏柳氏的厢房中一众丫头婆子聚在里面甚是热闹,苏柳氏想单独和女儿说会话,便打发走了这一众人。
“姐姐,那我们就先出去了,让你陪雪儿好好说会儿话。”苏王氏友善地说,看着还黏着苏雪儿说长说短的小女儿,“兰儿,快跟姨娘出去,别打搅你娘和雪儿姐姐说话。”
“不嘛,姨娘,我还有好多悄悄话要跟三姐姐说呢。”
“听话!”苏王氏一副要生气的样子,拉着苏兰儿离开。
“兰儿,一会儿我陪娘亲说完话就去找你。”苏雪儿从怀中取出一枚发簪,“这枚发簪是王爷赏赐给我的,现在我将这枚发簪送你。”
“谢谢三姐姐。”苏兰儿一听宸王送的,立即接过这枚发簪,高高兴兴地跟着苏王氏出去了。
王府里跟来的婢女也全被苏雪儿打发出去了,这才卸下了宸王妃的架子,扑进苏柳氏的怀里,“娘!”
“雪儿,你可回来了,你这才嫁出去三日,为娘就觉得像过了一年,这以后的日子让娘可怎么办啊?”苏柳氏说和说着就眼睛含泪,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现在嫁出去了,以后也不是随时想见都能见得了。光是想到这些,苏柳氏的心里高兴之余便觉得难受。
“娘,女儿也想您。”苏雪儿扶着苏柳氏坐下,拿出一个锦盒,“娘,这是皇宫里的妃子才有资格用的千年人参,有延年益寿、永驻青春的疗效,是王爷赏赐给女儿的,女儿特地带回来给娘。”
“雪儿,王爷对你可好?”苏柳氏还是不放心地问。
“王爷对女儿好的没话说,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还送女儿很多绫罗绸缎和首饰,就连只有皇宫里的妃子才有资格享用的各种名贵补品,女儿都能用上。”
苏柳氏这才放下了些心,拉着女儿的手,说:“雪儿,你嫁进王府后要尽快为王爷生个小世子,这以后你在王府里才能更有地位。要不然……”
“娘亲不必担心,王爷说过此生只娶我一人。”
“你们才刚成亲,都在兴头上,以后保不齐是个什么样。而且……”苏柳氏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娘,您有什么话只管说。”苏雪儿说道。
苏柳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犹豫了下,说出了口:“雪儿,宸王现在待你好是因为他认为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日后若有一日他知道你并非……”
“娘在说什么胡话?”苏雪儿笑着打断,“娘难道忘了,那天是女儿背着昏迷不醒的王爷回的苏家。”
“雪儿,你是娘亲生的,娘是希望你一辈子没病没灾,过得好。”
“娘亲只管放心,女儿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还会为王爷诞下小世子。”苏雪儿握着苏柳氏的手笑着说,“娘亲只管放心的等着抱外孙。有女儿在,定会让苏家光耀门楣,也让娘安枕无忧过完余生。”
苏雪儿的话直中苏柳氏命门,膝下无子的苏柳氏一直担心丈夫妾室所生的庶子将来继承了苏家,会不待见她这个主母,毕竟隔层肚皮隔层山。
“雪儿,有你这话,娘就放心了。”苏柳氏慈祥地拍了拍女儿的手。
母女俩一起说了会儿话,苏雪儿便与苏柳氏道别,去找苏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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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儿爱不释手的拿着发簪站在镜子前,这是宸王送的发簪,她满心欢喜地将发簪插在发上,瞧着镜子里容貌俏丽的自己,顿时也觉得自己有当王妃的派头,娇羞一笑,“王爷,觉得臣妾美吗?”
“兰儿妹妹!”
远远听到身后的声音,苏兰儿惊慌失措地转身,看到踏进厢房的苏雪儿,脸都吓绿了,也忘了摘下头上的发簪。
“兰儿妹妹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苏雪儿柔声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