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雨与龙亦清在水府门口道别之际,大门骤然打开,像是冲出来两队气势汹汹的家丁,接着便是水府的大夫人夏氏,二姨娘刘氏,三姨娘陈氏,四姨娘吴氏,除了那个清心寡欲的五姨娘张氏和她早已逝去的娘亲墨氏,她父亲这一门的夫人们算是到齐了,夫人们身后跟着的自然是她们那些刁蛮任性的子女,话说水家也算是名门望族,这一辈却真的没什么出色的人才,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是些绣花枕头,无用的紧。
“来人,给我把这不要脸的小婊子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首先发威的是一脸严肃的夏氏,这位夏氏的娘家可是京都鼎鼎有名的,她的父亲正是当朝大院礼部侍郎,虽说她已然年过四十,如同过时的黄花,除了满脸掉渣的厚粉,再无其他看头,可就凭着娘家显赫的家世,也让夫家的人不敢小觑。
这声令下,站在后面的女眷均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摸样,她们可是没有忽略刚才那辆马车,这小蹄子是从那样华贵的马车上下来的,凭着她那张狐媚的小脸,出外一天一夜没有归家,还能做什么好事?
“慢着,请问大夫人,我犯了什么事,需要动用这样的大刑?”秦雨俏脸微沉,这夏氏还真是狠毒啊,一百大板下去,她还有命在吗?这是要把她活活打死啊。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多日外出未归,定是在外面与男人厮混,不守妇道,丢尽了水家的脸,没有把你当众浸猪笼都算轻的了,你还敢顶嘴?来人,还不动手?”夏夫人大喝一声,两旁的家丁便要上前。
“谁敢动我?”秦雨也火了,这个该死的毒妇,日后有机会,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姨娘,都是孩儿的错,此事怨不得非陌,这些日子,非陌都是与孩儿在一起,望姨娘成全我们。”沈流风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恭敬的跪在夏夫人面前,一脸温柔的看了眼秦雨,满眼都是痴迷和甜蜜。
秦雨一怔,转眸望向沈流风,梦中的记忆与现实重叠,一股莫名的情绪撕扯着她,让她胸臆中既是愤怒,又是仇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记忆,是秦雨本人的。
话说以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还真是姿容不凡,那张俊美的脸,纵然她秦雨这等见过世面的现代人都有些震撼,怪不得秦雨会栽到这个男人身上。
不过,这男人还真是恶心,如果真的为秦雨好,这个时候当千方百计为她掩饰,他却仗着夏夫人的关系,为了得到她,居然扯出这样的慌,可见前世也是他下得套,先坏了她的名声,然后再以小妾的身份娶她,既不耽误他迎娶有身份有背景的公主,她这样的绝色美人也能得到。
可惜,她秦雨不是秦雨,并不会顺顺当当的钻进他下的套子里,秦雨想到此处,冷笑一声,走到沈流风面前,似笑非笑的问道:“沈公子,请问,你说这段日子都是和我在一起,那么,我们身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
现场一片喧闹,女眷们都羞得红了脸,沈流风更是瞪大眼睛,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个贤淑温柔的女孩竟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没有想好说辞,只好结结巴巴的说道:“非陌,我们当,当然是在沈家我的屋中,至于做什么?孤,孤男寡女,能做什么?”
“哦?沈公子,你莫不是得了臆想症,连这样的事情都能想象出来,真是不可思议,你看看这是什么?可是你的?”秦雨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沈流风面前晃了晃,在场都是识货的人,那枚玉佩质地罕见,绝非凡物,必是皇族中人的所有物。
“各位,前段日子我被歹人所掳,本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巧遇当朝瑞王爷,他施以援手将我从歹人之手救下,因非陌略懂茶技,得瑞王赏识,引为知音,赠非陌一枚玉佩,大家可看清了,上面刻着瑞王两个字。”秦雨拿着玉佩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让大家都看清了上面的字,这才停步。
沈流风看清玉佩上面瑞王两个字,登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不安的皱着眉,既懊悔前些日子没有早些下手,让秦雨逃脱,又担心和瑞王府攀上关系的她会折回手彻查她被掳一事。秦雨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心中再次慨叹,秦雨上一世怎么就会选了这样一个男人?她幼时记忆中的风哥哥果然一去不复返了。
夏氏本想着利用这次刁难,彻底灭了秦雨,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瑞王,顿觉事情有些不好办,她那张老脸阴沉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大喝一声:“既然得救就该先通知水家一声,水家上下为你担心,你却在外面自由恣意逍遥,不守规矩,来人?把她给我拿下,送入柴房听后处置。”
秦雨心中冷笑,这还是铁了心要处罚她了,既然如此,待会儿如果情势不妙,她便往外跑,只要能逃到瑞王府,他们的手也就伸不过去了。
家丁拿着家伙走过来,为首的是夏夫人手下第一恶仆,名叫夏三的,此人长着一脸横肉,背后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雨妙目往旁边一瞥,忽见夏三的夫人也在后面,便凝神望着夏三的眼睛,须臾,高喊:“夏三,你怎么还在这儿,你帽儿胡同中藏着的美娇娘等不到你,许是耐不住寂寞了呢。”
“夏三,你个天杀的东西,竟敢背着老娘在外面养小的,看我不废了你,让你再也不能兴风作浪。”夏三的婆娘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一听夏三藏了美娇娘在外面,顿时受不了了,不管不顾的扑上来。
“没有,我冤枉啊,夫人,哎呦——”夏三左躲右避,场面热闹极了。
“反了,反了你们,你们几个,还不快抓住这个小婊子?”夏夫人急了,怒冲冲的指着两外几名家丁。
“慢着。”秦雨叫停,不露丝毫胆怯的逐一走到那几个家丁面前,对他们低语几句,那些人脸上或惊或急,再也没有人愿意上前抓她了。
“大胆,你们竟然敢不听命令?”夏夫人又气又怒,不知秦雨究竟对家丁说了什么,居然让他们停止了动作。
秦雨冷笑,这偌大的水府,从上到下就没一个人是干净的,这些奴才们,谁背地里没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上一世的秦雨也是个有心计的,为了以防万一,早已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如今刚好派上用场,威胁他们为她所用。
场面僵持下来,秦雨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默默数着时辰,按道理,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时候,街角处驶来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个人,挤开乱哄哄的人群,高声怒喊:“这是怎么回事?”
夏夫人一怔,有些畏惧的瞟了眼来人,道了个万福,换上一脸温婉的摸样:“回老爷,老九私自离家一天一夜,现有沈流风沈少爷承认与她私通,妾身想,不如索性将她许给流风做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