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李夫人肥胖的身体笨拙地向一旁跳去,满面不可置信地大叫起来,“这丫头看起来斯文,怎得行为举止如此之差,令狐夫人,你们令狐家也是大富之家,怎的教养出这等粗鄙的小姐。”
陈思思怎么会不知道是令狐仙在搞鬼,气得双眼翻白,狠狠地瞪着她,一个闪身将抖腿的令狐仙挡在身后,一脸讨好的笑挽住李夫人的胳膊道:“李夫人别生气,想我们大小姐能够评上泾阳第一美人绝不是假的,她今日之所以这样,大半是因为我的关系。”
“哦?”李夫人疑惑地看向陈思思,显然已被她的说辞动摇。
“唉。”陈思思掏出手帕,假装擦着眼泪,哀怨地道,“大姐病逝,大小姐伤心欲绝几次欲寻死,我想着早些为她寻个归宿,让她离开这个伤心地,希望新婚的喜悦能够冲淡她心里悲伤,于是便自作主张与贵府说了。唉,谁叫我是个后娘,大小姐不愿意我来操办婚事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不,故意装作这副模样,一来是给我难堪,二来是想拒绝这门亲事。”
令狐仙本来正抖的高兴的双腿,在陈思思声泪俱下的哭诉中缓缓停了下来,她张大了嘴看向演技一流的陈思思,心里直叹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陈思思的反应能力也太强了吧,这还没眨眼呢便能编出这么个令人闻之欲吐的可怜后妈故事,真是佩服佩服。
“哦,原来如此。”果然李夫人听了后,双眼亦含满了泪,她拍了拍陈思思的手背,感叹道,“真是苦了你了。”
“喂。”令狐仙可不会这样坐以待毙,她站起身一掌拍在李夫人肥厚的右肩上,挑了挑眉道,“你可别相信二夫人的话,她是被我闹怕了才着急着想把我嫁出去,到时候,哭的可是你们李府。”
李夫人皱起了眉头,小眼闪着凛厉的神光,看着令狐仙,语气严厉地道:“令狐府宠你这个大小姐,他日到了我李府可由不得你,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乖乖地等着出嫁吧。”
“哼。”令狐仙无视她的凶厉眼神,撇了撇嘴,“你自己愿意当傻子,我可管不着,随你吧。”
说完,也不等两个女人反击,高仰着头无比高傲地走出了屋子,李氏连忙拿起夹袄和纸伞,满脸担忧地跟了出去。
李夫人目送着令狐仙出门,脸色青白一片,双拳握了又松,对于这样一个没有规矩又傲慢的大家小姐,她本是相当看不上眼的,她看重的是令狐家的财势,他们李家虽说是泾阳城最大的粮商,可大半生意是靠着令狐家的酒楼,所以虽然相当厌恶却又不得不接受,想到此,她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李夫人,可莫要被她的小计给骗了。”陈思思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李夫人的脸色,见她脸色好转,又怎会猜不出她的想法,于是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般,笑着挽住李夫人的手道,“今后她入了你们李家门,还望李夫人好好管教管教。”
李夫人挤出笑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令狐仙快步走在花园里,心里很是郁闷,因为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李夫人此时虽然是讨厌死了自己,但为了能跟令狐家攀上关系,一定不会放掉这个绝好的机会。
令狐仙埋头想着办法,路过花园的假山石旁时已经完全忘了假山后仍躺着一个全身被白雪覆盖的可怜男人,此时此刻她正苦想着该如何解除掉这个强迫的婚约。
“啊娘。”快到飞仙院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对李氏道,“我们去如仙居找爹爹。”
李氏被她突然停下弄的有些淬不及防,稳了稳脚步,当看到小姐眼里闪烁着睿智光芒时,知道小姐已经想到了办法,当即笑着点头同意,两人折回身快步向大门处走去,再一次路过假山旁,令狐仙这才想到那个满眼哀伤的挂名二弟,特意绕到假山后想要宽慰两句,可是,假山后除了厚厚的积雪外空无一人,冷冽的寒风在假山后打着呼啸贴着令狐仙的脸颊刮过,她禁不住打个了寒颤。
摇了摇微微发胀的脑袋,她抬起脚向大门走去,此时此刻可没有闲功夫理这些不认识的人。
如仙居临街而建,三层楼高的屋宇在秦朝时已经是非常豪华了,此时快至晌午,如仙酒楼大门处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李氏拉着令狐仙绕过大门往屋旁的一条小巷走去,穿过小巷右转便是酒楼的后门。
“小姐。”李氏一面拍着后门一面道,“现在正是饭点,前厅太挤,老奴怕滚汤伤到小姐便自作主张带小姐来到后门。”
“不碍事。”令狐仙被这个无微不至关爱自己的奶娘感动的鼻子发酸,微笑着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