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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怎么样了?”

“大夫刚来看过了,说是身子虚,只要用些汤粥就会好的,天见怜哟,这两天在外面真不知都遭了些啥罪。”

“我让厨房做着银耳呢。”

“谢谢舅夫人,奴婢也做了些燕窝呢,那还是贵妃娘娘前些天让人捎来的……。”

刚是醒来的姜君若一个人本来头望着帐头呻吟——天哪,自己前生都干什么事了?竟然是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还是个寄人篱下的弃女,哎呀,哎呀!忽然听到外面有个两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是这个身体本尊的舅母和奶娘贞娘,本来她现在心情不好,是不想搭理人的,可当她听到了银耳、燕窝这两个词时,两个眼睛忽然大放异彩,心情一下子舒畅无比,口水直是往嘴角流,她强咽下口水,用本尊甜糯糯的声音轻轻唤道:“贞娘。”

屋外的贞娘一听到自家小姐在唤她,舅夫人也不管了,忙不迭的跑进了里屋,有些激动的应着:“来了,来了,小姐,醒了?”

姜君若半撑起身体来,跟了贞娘进来的一个小丫鬟侍书,赶紧上前来,把枕头垫在她的背上。

“来,喝点燕窝吧。”贞娘赶紧端着桌上的燕窝过来喂在姜君若的嘴里。

姜君若,十六岁,皓月国定国侯姜幸之嫡第三女。姜君若边喝着燕窝,脑海里边浮现出本尊的记忆——姜幸的嫡长女姜君兰为皓月国仅次于皇后位下的皇贵妃,嫡长子姜展槐。

姜幸的夫人曹氏生姜君若难产而死,因而姜君若被姜侯所不喜。到了她九岁的时候,姜侯得了一场大病,其继室陈氏找人算命,说姜若灵是狐狸精转世,克母、克父,做主将她送到曹氏的娘家寄养。从此姜家除却一年里让人带来姜君若的四季用度,再无过问过。

前几年曹氏的哥嫂,眼看到姜君若的年纪已是大了,自己夫妇又不敢擅做主张,多次到姜家去催促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直到一个月前,也就是五月初七,姜侯突然让人送来若干人和财物,说是右感谢曹家这么多年来对姜君若的照顾,并让他们代他将姜君若送到离此不远的涵关,嫁与镇守涵关的一个将领为妾。

姜家拿到这个信顿时就愣住了,这姜家权势滔天,竟是竟嫡女送与人为妾,拿了谁也不相信啊。可在半个月后,姜贵妃竟然也派了人来催促此事,并把时间订到了七月初八。曹家见前有姜侯派了人监督,后又有姜贵妃的手谕为证,也就只好照办。但姜若灵却始终不愿相信,就在两天前,竟是只身逃走了。这两天,可是把曹家的吓得了个半死。

“小姐,”贞娘有些欢喜的对姜君若道,“你前些个天刚是出门,府里就又派了人来,说是不准送小姐到涵关了。”

“啊?”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姜君若有些转不过弯来。旁边的侍书笑嘻嘻的道:“小姐你不知道啊,原来前些日子的书信是陈夫人借了侯爷的名送来的,侯爷在府里听说了后,大发雷霆,把陈夫人都禁足在自个屋里一个月不准出门,还让人快马加鞭来阻止舅老爷送你过去。”

“那贵妃娘娘呢?我父侯不怕她生气么?”姜君若惬意的咂咂嘴问。

“哎,打断了筋都还连着骨头呢,都是自家姐妹,她生什么气?”曹舅母自屋外走了进来,坐在床边拉了姜君若的手道,“听说,那陈夫人一向嘴甜,把贵妃娘娘哄得团团转,这次定也是受了她的骗。贵妃娘娘就是耳根子软了些。好了,这下不用怕了,过去了事我们就不提了啊,好好儿养身体要紧。”

“嗯,谢谢,舅母。”姜君若应着。

这个本尊自己是个多愁伤感的人,想着父亲不待见她,整里里抽抽答答的哭,对舅家的人也不是很热忱。但曹家一家人都心怜她,对她也是不太计较,待她很好的。所以姜君若这时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个舅母当做亲母一般,没有半分做作隔阂。

“哎!”曹舅母看着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舍的道,“若儿哪,你舅父长年在这偏僻之地,我心里放不下他,就带了你两个哥哥跟了他来。没想到的是,你母亲一撒手,你父侯……哎,这些年真个儿是委屈你啊。”

听了这话,姜君若心里很是感动,舅父在这里做个参军,俸禄其实也不多,虽说也用了祖上积的薄资置了田地和几间铺子,便这里终也是个偏僻之地,一年下来,屋里也落不了几个钱。舅母在家操持,也是很辛苦的。想到这里她便是动了情,反拉了舅母的手真诚的道:“若儿的母亲早去,父侯又不待见若儿,多亏了舅母一手把若儿拉扯大,舅父、舅母便是若儿的亲生父母,若儿心里对舅父舅母只有感恩,那会有什么委屈。”

曹舅母一听这话,心中又是喜了十分,更是不舍这个外甥女了,便是有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不便说的模样。那个贞娘也是个极能瞧人脸色,便是笑着道:“可不是嘛,我家三小姐真是当了舅夫人作亲生,既是亲生,甚话不能说来着的。”

那曹舅母听了这话,便是把话说道:“贞娘言之有理。若儿在这里也住了好些年生了,若是一下子离开了,我们这心里呀,就是一万个不舍。我和你舅父昨晚儿是在寻思那,你二表哥比你长一年,若是、若是若儿瞧了他上眼,我与你舅父就去京城一趟,和你父侯合计一下。在我们家,虽是不如京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可你二表哥若是对你有半分的不真心,我与你舅父都是不会轻饶于他;虽是不如王公贵胄家能给若儿锦衣玉食,可也能保若儿一生衣食无缺,若儿你看……。”

姜君若听了这话,想到刚在街上看到的那个稚嫩少年,头一下子又疼了起来,这恩是恩,可是报也不这报法呀。又不好直接开口拒绝,便是向贞娘使了个眼色。这个贞娘听了这话,原本心里也是有气的:自家小姐好歹也是侯门嫡女,当今皇贵妃的亲妹,虽这些年来寄居于此,可三小姐的一应钱娘,姜侯一向是给得多多,又岂是能如此就嫁你个小小的官史人家?

“哦,对了,舅夫人,”贞娘似是未听清曹舅母的话,笑着打断她的话道,“前些日子贵妃娘娘赏了些蜀锦让人带过来,三小姐说让拿给舅夫人做几件四季衣裳,看奴婢这记性,竟是把这茬给忘了。舅夫人今儿个既然是来了,我们就一同过去瞧瞧,舅夫人看喜欢那几种花色。”

姜君若心中叹贞娘的机灵,便也笑道:“还有那镯儿,好几对,我那用得了那么多,贞娘你也让舅母选二副吧。”

曹舅母听了,脸色一变,贞娘却似是未见,仍是谈笑着拉了曹舅母往外间去。

贞娘与曹舅母走了没有多久,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姜君若认得她是本尊身边的四个丫鬟之一倚琴。这四个丫鬟和贞娘都是当年随她一起到曹府来的。她们分明叫侍书、倚琴、弄棋、画儿。几个都与本尊年纪相仿,姜侯给了足够的银钱,这几年来都有给这几个丫鬟学与其名字相符的技艺,意为将会随了姜君若随嫁到夫家。

倚琴进来禀道:“三小姐,陈管事来求见,问何时起程。”

“陈管事?”姜君若的脑海里对这人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哦,”倚琴赶紧道,“这个陈管事是小姐刚出门,侯爷就派来阻止送小姐去涵关,并说了要接小姐回去。”

姜君若哦了一声,思道这个曹舅母再亲毕竟不是亲母,这次来提亲被拒,心里必生隔阂,而且这般老是寄人篱下也不是办法,最主要的是,姜君若很想去见识一下在这个时代为最强大的国家——皓月国的国都是如何的繁华。便道:“请陈管事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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