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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有着厚重的云层,天地间是灰白一片。

天正下着蒙蒙细雨,打湿了梧桐树上的叶子,落下似珠子一样的水滴。长风吹来,路旁的柳树阵阵摇曳,似在响应着不一样的天气。枝头上,有着乌鸦在一声声地悲鸣,周围的一切都令人心情愈加沉闷。距"虞蕊"中毒身亡,已是过去五天,今日便是她出殡之日,前往蓝城郊外的大道上,有一个队伍,披麻带孝,神色哀伤,正是"虞蕊"的送葬队。

在队伍最前面的,便是呆子舒亦轻,年纪轻轻的男子,经过几日劳神,如今已是疲惫不堪,原本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已显出几分憔悴。天枢亦是随在其后,慵懒的神态间,露出悲伤之态。七星阁毕竟是只属于韩家的暗阁,不便让太多人知晓,因此塞云仅是安排天枢作了代表,其他人包括天玑,都并未在队伍里。如此,以后行走,便要方便许多。

其他夹在中间的,便是八大世家中人派出来的送葬人员,其中又属蓝家居多。蓝粉亦是随在其后,嘤嘤地哭个没完。

送葬队敲敲打打地前去,在这送葬队后面,却隐约可以看见远远地随在其后的一位四十多岁的黑衣男子,他的双鬓已有缕缕白发,眼角可见条条皱纹。他的双眸追随着送葬队伍,眼眶湿润,两眼模糊,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他正是大蒙国当朝宰相,虞蕊的父亲。在他的旁边,站着三名青衣男子,青衣男子看着虞相,面露担忧。

待得送葬队伍去得远了,一名青衣男子道:"宰相大人,小姐已去得远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虞相微微地点了点头,双眸看着远去的队伍,似在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低下头去,用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滴,复又抬头看了一眼远去的队伍,而后转过身去,与随行的护卫离去了。

天依然那么黑,云层依然那么厚。汲血楼的庄院内,紫衣男子躺在床榻上,深紫色的袍子,映着朦胧的影子,他本就灰白的脸庞上,因着天气的缘故,更显得没有丝毫血色。高脚的蜡烛在一旁燃烧,偶尔发出噼啪的细小声响。他微闭着眼睛,似是极累极累的样子。

汲血罗刹站在他的床榻前已经很久很久了,他有些忧心地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昔日嗜血的眸间如一潭黑水,深不见底。他微低着头,努力地揣摩着主子的心思。他的内伤已经越发严重,若他还如此自暴自弃,恐怕真会失去一身武功!

汲血罗刹的眉头不觉微微地蹙起,他咽了一口口水,终于鼓起劲,小心翼翼地道:"二殿下,她的尸体没有抢回来,我们的人遭到慕容夜歌的伏击,中了毒箭,派出的人全部身亡了。"

归柏云缓缓地睁开眸子,深邃的目光看着顶上,却现出几分迷离。汲血罗刹看不清他的情绪。他长长的睫毛在脸庞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却没有丝毫生机。

汲血罗刹微弯腰,空气中除了蜡烛发出的细小的噼啪声响,周围就沉闷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汲血楼内,维持这种气氛已经好几天了,自寻不到虞蕊而归柏云又中剑开始,汲血楼内部便似铅一样,沉闷得令人不敢呼吸。

良久,紫衣男子终于微启薄唇,却只是轻轻地吐出两字:"慕容!"他深邃的目光中带着炽热的复仇的光芒,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扬,漾出一抹冷笑。

汲血罗刹不觉松了口气,他终于有了反应,右堰国还有着希望!

"二殿下,您的伤?"

归柏云的手搁在床榻上,并未抬起,只举起手掌,轻轻地挥了挥手。汲血罗刹会意,微点头,又瞥了一眼归柏云,满怀疑虑地退了出去。

翌日,蓝城便传出了一条消息,蓝家家主蓝灵飞因得到上天垂爱,玄机公子觅得灵药,救治好了蓝灵飞。自此后,蓝家便将重整旗鼓,振兴家业。

而玄机公子在救治好蓝灵飞后,便不告而别,不知去向。

蓝城城南的一座庄院内,一位翩翩少年坐于主位之上,身着象牙色长袍,一头墨发用同色丝带束于头顶,愈加显得俊逸非凡。

这是七星阁腾出来给塞云的专用庄院,名为星辰居。名字可谓取得典雅大气,与院内建筑及花草种植颇为相配。庄院内,房屋错落有致,亭台假山流水布局甚为相宜。此时,天枢与天玑立于她的面前,正低首听着她说话。

她目如利芒,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而后靠在椅子里,微微地皱起眉头,淡然地道:"如此说来,女子学堂竟连一个生源都没有?"

天枢抬起头,慵懒的面庞间,唇角有着一抹邪魅的笑。他看向面前的翩翩少年,越发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少主,少于五百担家庭的女子,平日里都得随着家里人干活。若是父母不同意,她们也是没有自由的。"

塞云微微地有些怒气。忽然,她的眸子一亮,眉头不觉舒展开。她从旁边拿过两本装订本,随手递给天枢与天玑一人一本,"这是本少主写的,你们看看,若是熟悉了,便可以开始实施。关于生源,若是确实不行,便采取奖励的方法,上女子学堂的,可以给予一些奖励,比如银子,比如工作。"

她瞥了一眼有些呆住的两位男子,又道:"你们手中拿着的乃是关于铅笔与玻璃的制作方法,其中的用途,用材,制作步骤等都已写明白。你们可以即刻动身寻到相关材料,其中若有不明者,可以向本少主询问。"

她顿了顿,又道:"学堂所收之女子,完成学业后,可以安排至工厂工作,给予较高的报酬,同时,在学习期间,也可以相应地参加一些工作,以完成家里的收入需要。如此一来,学习与工作两不误。她们既可以学到知识,还可以挣到家用。此措施可以试行,若还需改进的,再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

"是!"

两男子翻了翻塞云写的书,有些讶异。怪不得近段时间她常常手握毛笔,原来是在写这两本书。

天枢慵懒的面容间漾出一抹笑来,此两项在大蒙国均未曾见过,甚至连听都未曾听过。若真能制作出来,必将有极好的销路。

天玑冷块似的脸庞也柔和了些。

塞云忽地想起什么,道:"那个舒亦轻作了何安排?"

天枢回道:"他硬要替少主守墓到七七四十九天,属下也是没办法。现时只在墓旁建了个草屋,他便住在草屋内。

塞云微皱秀眉,别说葬的人不是自己,即使是自己,也不希望那个呆子如此傻气,人死阴阳两隔,守墓能守出什么来?但此时,对于舒亦轻的痴心,她不能作出任何的回应。尽管她的身体是虞蕊的,但灵魂却是她官塞云的。她可不想给自己惹出什么桃花运来,别到时甩都甩不掉。

如此想来,关于真相,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过了四十九天,他也该回到天下第一绣的家里去。自此之后,他大概也就慢慢地忘记虞蕊了吧。她不知道,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她几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口气,"随他去吧,本少主既已决定换了身份,便要当做虞蕊真的死了!"尽管她实际已经死了。

"是!"

"另外,本少主自三年前汴城官道绝杀一事后,便失去了很多记忆。本少主想要知道,虞相,也就是本少主的父亲,曾经是否对我母女很不好?为何你等见到他,均是不共戴天的样子?"塞云双眸紧盯住天枢,冷冷地道。

天枢心里一惊,与虞相冲突之事,已是过去几天,本以为就此过去也就算了,毕竟不想让少主知道他父亲的罪行。但如今少主又再次问起,只得定了定神,犹豫片刻,抬起头来,狭长的双眸闪动了一下,道:"少主,虞相并无对您与三小姐不好。属下只是觉得,他既在朝为官,必清楚韩家灭族之事与朝庭脱不了关系,可他身为宰相,手中重权在握,若要为韩家讨个说法,未尝不可。而他却似三小姐不是他的大夫人一样,韩家灭族如此大事,他竟连屁都未敢放一个。"

天枢唯恐塞云听到后伤心,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她,见她似是未曾动怒,不觉长长地舒了口气。旁边的天玑冷着面孔,正要说话,却见天枢给了他一个眼神,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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