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淡淡的月光洒下,照在男子的蓝色布衣上,有着满身的银光。
天玑迷迷糊糊地结了账,又要了一壶酒,这才出了烟波楼。他跌跌撞撞地行走在大街上,路旁的行人纷纷侧目,却没有一个人敢靠上前去。冷漠的男子浑身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有浓烈的酒味散发出来。
迷糊中,他好不容易回到了星辰居,敲响了大门,终于倒在了门外,手中的酒壶摔到地上,倒出满地的酒。
管家李伯听到响声,出来开了门,却看见天玑倒在门外,微微一愣,立刻安排家丁把他扶到屋里,安置在榻上。
塞云本来正在等他吃晚饭,得到报告,微微地皱起眉头,饭也不吃地几步飞掠到他房里。
她还是第一次到他的房间。
厢房里,男子已经倒在床上睡过去,一身布衣显出他结实的身材。他的脸色因为喝酒之故,微微的泛红。熟睡中的男子脸庞上的线条显得柔和了些,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温和。
塞云挥退了旁边的丫环下人,只留下自己在他房内。
男子的房间显得极其简朴,除了一张床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一个柜子,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塞云的冷月剑被他挂在墙上,在烛光下,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她从不过多地过问他们的生活,但此时看到他的房间,却觉得少了一些生机。他的房间,就好似他的人一样,冷清而没有温度。
她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子,刚想收回手,却听到了他细小的声音。
他在呓语,声音极小,但塞云却听得分明。
"少主!"
塞云微微地一愣,以为他在发烧,靠近前去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却并没有发烫。
她的柔软小手触摸到他的额头,他只觉凉丝丝的触感传来,伸手便抓住了塞云的小手。
她想要收回手去,却不料他抓得更紧了。
"少主!"
她深蹙起秀眉,抬起另一手就想点他的穴位,好让他真真正正地睡一觉。但转念一想,天玑常说要保护她,这不过就是条件反射的行为而已。
她的唇角有着微微的笑意,这男子看似冷漠,但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火热。
她的另一小手回握住男子的大手,说道:"本少主在这里,你就安心地睡吧!"
塞云的话非但没有起到稳定的作用,更使男子忽地睁开了双眼。
处于迷蒙状态的天玑看到塞云回握住他的手,只觉得似梦又似幻。
醉酒中的他,声音暗哑而又有磁性,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塞云,唇角微微上扬。
"少主!真是你?"冷漠的男子不相信似的闭上双眼又睁开。
"本少主还没死,好好的!"塞云皱起眉头,嗔怪着说道。
"属下要一辈子守护着少主!"男子冷漠的双眸中覆上几缕柔情,深深地看进塞云的双眸中说道。
"本少主都知道了!现在不要再多说,先睡一觉,醒了再说!"塞云不想动武,只好相劝道。
男子微微地皱起眉头,心里有着一股闷气无处可泄。
他呢喃了一句:"你不会懂的!"
塞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说着奇怪的话,又是微微地皱眉。
男子不再说话,却紧紧地抓住塞云的手,满足地闭上双眼。
她看着男子有力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对于天玑,甚至是七星阁的人,她早已是把他们当做家人一样看待,而不仅仅是下属。他们愿意用生命来保护她,她自然也愿意用生命来交换。
对于她来说,她的生命在虞蕊的身体上得到了延续,七星阁本应属于虞蕊,她自然也要保他们周全。
如此,借虞蕊的身体之事,也算有个交待。
而这一切,她是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另一个层面上。
她紧握住男子的手,独自自言自语道:"本少主也会守护着你们的!"
男子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翌日一早,天玑醒来,只觉得头晕晕沉沉的,对于前一日所发生之事,只觉得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只有他和少主在一起的梦。
想起梦中的一切,他的脸庞微微地发烫。
他刚换下换洗的衣裳,便听门外响起敲门声。
"天玑公子!"
"谁?"他冷冷地问道。
"奴婢是小桃,公子让我给您送来洗脸水!"
他吱呀一声打开门,便看到门外的小桃果真捧着一盆热水,边上的雪白毛巾搁置在盆沿上。
小桃不待天玑同意,便把热水及毛巾搁置在桌子上,立在一旁。
"公子说,您梳洗完毕便到前厅用早膳,她特意给您做了解酒药膳。"
天玑正要洗脸,听到小桃如此说,猛然间抬起头来,冰冷的神色间闪过一抹异样,反问道:"解酒药膳?"
"是!"小桃微微低下头回道。
男子脑中忽地闪过什么,连忙低下头去,一双冰冷的眸子闪过丝丝不自然。他三两下地洗过脸,也不理会还在他房内的小桃,闪身便出了门,施起轻功往着星辰居外而去。
小桃只来得及问一句:"天玑公子去哪里?公子在等着您呢!"
远远地传来男子冷冷的声音:"工厂!"
塞云在前厅里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皱起眉头,也不再吃早膳,闪身便进了书房。
这时,忽听星辰居一公里外传来一阵打斗之声,有兵器相接的声音传来。想起刚刚出去的天玑,塞云来不及细细思索,便施起云雾步法飞掠出了书房。
星辰居所在之处,并不接近闹市区,因此,依着塞云的内力,她完全可以听到方圆五里内的较大声响。此时,她依着声音来源处寻去,却见在城南的一片小树林里,夜卫与汲血楼的人打了起来。在一群黑衣蒙面人里,可以显眼地看到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紫色身影。
天玑正与夜卫们一起,力敌汲血楼人。
她眉眼中露出一抹凌厉的光芒,却并不急着出手,而是立在一棵高大的權木树干上,冷眼看着打斗的现场。
此时,已有好几个汲血楼人倒在地上,命丧当场。而夜卫也并未好到哪里去,双方人数相当,又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归柏云在场,不管哪一方都占不到好处。
归柏云的内伤显然已经恢复,不但如此,似乎更深厚了些,天玑与十三及另一名武功不错的夜卫对他一人,却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
在清晨薄薄的雾气中,却充斥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忽然,空中凌空出现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向着打斗现场疾驰而来,来人正是夜歌。
塞云看到,更是不想出手,只想看看双方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她的内息隐藏得极好,众人又处于打斗之中,因此并未发现她的到来。
夜歌霸气凛然的脸庞上充满了杀气,对于上次塞云中毒之事耿耿于怀,因此一下手便是狠招。只见他人未落到地面,却已经向着身着黑衣的汲血楼人凌空拍出一掌,中掌的汲血楼人噗地吐出一口腥红的血液,应声倒在地上。
几招下来,他便处理了好几个汲血楼人,众夜卫看到殿下都已经出马,更是士气高涨,奋力杀敌。
正与天玑及十三对打中的归柏云看到不妙,口中一阵哨响,便见汲血楼人闪电般地撒出一把粉未,同时放弃与夜卫们的打斗,急流勇退至一百米处。天玑与十三也未能幸免,中了归柏云的毒粉。
暗处的塞云暗叫一声不妙,急忙摒住呼吸,如奔雷闪电般地飞掠到天玑身边,啪啪几下点了他身上的几大要穴,阻止了毒素的漫延。再对夜歌及众夜卫们施以同样的手法,同时掏出怀中备着的药丸,一人服下一颗。
不远处的汲血楼人只看得见一个鬼魂似的影子穿棱在夜卫们之间,快得只以为是晃花了眼。只有归柏云看得真切,男子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嫉恨。
塞云的解药,乃是玄机给她解毒之时,特意留给她以备一时之需,想不到仅仅事隔一月有余,便会用上。
由于塞云解救及时,同时又得到解药服用,天玑及众夜卫很快便无甚大碍。空气中尚余的毒粉,也因暖风吹过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塞云站到天玑身边,低声问道:"可有何不适?"
冰冷的男子双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汲血楼人,摇了摇头。
塞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同时对紫衣男子存在的误解更深了。
她目如寒潭,向归柏云射去一抹寒芒,冷冷地道:"汲血楼果真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没把本公子毒死,很不甘心么?"
紫衣男子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深邃的双眸却闪过一抹痛楚,而后深深地看着她,并没有答话。
夜歌只觉紫衣男子异常熟悉,但久未见面,归柏云已是比三年前长高了许多,并且武功大有长进。除了一袭紫衣,戴着白色面具的归柏云已看不出三年前的影子。由于夜歌并未与他交锋,先前又与其他汲血楼人大战,因此并未看出他的武功套路来。
夜歌走到塞云身边,沉声唤道:"云儿,你怎么来了?"
近处的天玑眉目间闪过一丝异样,却随即恢复了原样,似乎并未听到夜歌的话语。
塞云却板着脸孔,瞬间给了他一记利芒,冷冷地回道:"本公子爱来便来,殿下莫非连这个也要管么?"她特意加重了本公子三字,以告诫夜歌不要随意对她称呼。
夜卫之中,除了十三,其他人并未知道塞云乃女子之身。而此事做为秘密,十三已被夜歌告诫不得告之他人。因此夜卫们看到夜歌对塞云如此亲昵,愈加相信自己的殿下有着龙阳之好。然而,众人当下却不敢有任何不敬之色。
夜歌此时方觉刚刚的称呼不合时宜,但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已不可能,只得宠溺地看着她,双眉微微地上扬。
她的话说得并不大声,但不远处的归柏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男子双眸上的痛楚更甚了。
他们果真已是一对!他心里如此想道。
塞云注意到了归柏云眸中闪过的痛楚,心里一紧,脱口而出道:"楼主不言语,莫非成了哑巴,还是惧怕于本公子?本公子两次在楼主手下死里逃生,可谓命硬之人,看来想要本公子死,并不容易!"
她的话语冰冷而没有温度,双眸中更是透着凌厉的光芒。
归柏云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能说什么?第一次,她中了他所下的五花散;第二次,却又中了汲血罗刹派人所下的冰火两重天;两次都差点使她丢掉性命。面对铁的事实,他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
此时,没有什么比沉默更适合于他。
他想,或许,此次他真是错了。
当他得知汲血罗刹对她下了冰火两重天,并同时与她展开生死搏斗之时,他是愤怒而又着急的!手下的人一次次地向他报告她的情况,但他仍然不放心。他知道,包括汲血罗刹在内的所有汲血楼人,对他是忠心耿耿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瞒着他对塞云下手。但他不再相信属下的报告,执意要亲眼看过她平安无事。因此才会急行千里回到蓝城,却在星辰居的附近遇上了夜卫。
他想,夜歌对她是真的上心了,否则,怎会把身边的亲卫派出来守着一个星辰居。以她的武功,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守卫。
而此时的他,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即使他想要这样做,只怕派出的汲血楼人也会被她全部杀掉。
他的眉眼忽地微微眯起,含着几分笑意。虽然没有到达星辰居,还死了十几名汲血楼人,但至少,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他看到了她,并且,她是安然无恙的。
但此时的夜歌却满脸危险之色,知道塞云中了一次毒,已是令他心里紧张万分,竟不知她何时又在汲血楼人手下死里逃生。
他竟不知,几月前传出的虞蕊中了汲血楼的五花散,便是身边的塞云。
此时,塞云没有轻易上前去与归柏云等人交战,一则考虑到汲血楼人善用暗招,不知他们身上还藏有什么毒。二则,若出什么意外,恐怕星辰居的下人们也免不了遭殃。
双方对峙,夜卫及汲血楼人均严阵以待,以防对方突然出招。
良久,归柏云深深地看了一眼塞云,深邃的眸子中闪过纠结,而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向着塞云举起,说道:"此为汲血楼内所用之毒的解药!"说罢,他缓缓把瓷瓶放置在地上。
初升的太阳映在他的紫衣上,显得明晃晃的。
他满怀复杂地看了一眼夜歌,轻挥手,众汲血楼人便乘着晨雾消失于小树林中。
夜歌只以为归柏云用了诱敌之策,并未追赶,仍然立于原地,满脸严肃之色。
塞云却认真地倾听了一番,确认汲血楼人确实已是远去,这才慢慢地走过去。
天玑不放心地唤道:"少主!小心!"
夜歌亦是紧紧地盯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塞云微微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向前走。或许是因着归柏云的目光,她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莫名地相信他此时不会害她。
白底青花的小瓷瓶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白光。
她刚想把小瓷瓶拾起,另一手却快她一步地触到瓷瓶。冷漠的男子把瓷瓶握在手里,一双眸子却看向塞云。
"属下先替少主保管片刻!"
塞云微翘起唇角,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天玑的行为。
尽管她莫名地相信归柏云此时没有害她之心,但既然天玑定要一试究竟,她便让他放下这心。
夜歌急步走到她身后,却看到天玑手中握着小瓷瓶,他充满霸气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塞云轻瞥了一眼夜歌,道:"殿下还是请回吧,您属下的伤可耽误不得!"
"云儿!"夜歌冷着脸,不满她竟要赶着他离去。
塞云冷眼看了他一眼,厉声道:"殿下纠缠着本公子不放,莫非有龙阳之好么?"
"云儿,你明明知道本殿下……"
"本公子对殿下没有兴趣,更不好男色!请殿下往后离本公子远一些,免得遭人笑话!"塞云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却使夜卫们都听得分明。当下便有夜卫控制不住,扑噗一声笑出声来。
夜歌向着夜卫所在之处冷冷地扫视一眼,刚才发笑之人连忙收住笑。
她的一番话,使得冷漠的男子唇角亦是微微地上扬。
塞云却不理会呆在当场的夜歌,向着天玑射去一抹利芒,冷声道:"你的酒可醒了?"
天玑正以为塞云已是忘了早膳之事,不想她竟如此放在心上,当下男子低着脑袋说道:"属下知错!"
"还不给本公子回去?"
"是!"
塞云向着夜歌微微抱拳,道:"请殿下珍重!本公子告辞!"说罢,往着星辰居飞掠而去。天玑则紧紧地随在她的身后,转眼间,两人便消失于小树林里。
当天还有着明媚的阳光,第二天竟下起了倾盆大雨,并且一下就没有停歇。
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雨,蓝城郊外的河道,早已比初春之时涨了两三个水位。好不容易雨终于下得小了些,滴滴答答地从屋檐落下,好似一个个美好而又动听的音符,谱写着蓝城久远的历史。
夜歌临窗而立,看着这久下不止的雨滴,微微皱起眉头。而在此时,却凭空从远方飘来一条人影,踏着雨露,向着梅林方向疾驰而来。在这样的雨天里,朦胧的人影,竟使人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人影很快落在梅林里,一身武士服装早已被淋得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出男子魁梧的身材。雨滴顺着他的毛发、睫毛落下,滴在脸上,男子却来不及擦一擦。
"参见殿下!"他扫视了两眼院子,终于在窗前半膝下跪道。听男子的声音,正是夜卫十三。
夜歌看了他一眼,霸气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冷冷地问道:"何事?"
"我们在星辰居外的人不知何时被人给点了昏睡穴,属下前往察看之时,他们已经昏睡三四个时辰!"十三微低着头回道。
"一群饭桶!"夜歌猛然击向窗棂,"啪"的一声,窗棂应声而碎,"如此说来,你们竟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还连带着被点了穴都不知道。本殿下要你们有何用?还不如养一条狗!"
十三的头压得更低了,沉声回道:"属下知错!请殿下恕罪!"
夜歌微微叹了一口气,凌厉的双眸闪过一丝无奈:"关于她的消息,可有探到?"
"所有夜卫均是迷糊中被点了昏睡穴,都不曾见过官姑娘,想必,以官姑娘的武功,不至于发生意外!"十三犹犹豫豫地低声说道。自知道官塞云是女子以来,他在夜歌面前对塞云的称呼,已经由公子变为了姑娘。
夜歌冒出精光的双眸中多了几分杀气,脸庞上乌云密布。他骤然从窗口跃出,双手同时凌空拍向十三肩头,十三一时不备,猛然间中了夜歌一掌,只听"咔嚓"的声音响起,十三的双手肩骨已经折断,撑到地上的手臂顿时没了支撑,整个人似一个肉球一般滚到地上,沾了满身的泥水,显得狼狈不堪。
此时,夜歌只是用了五分功力,若用全力,只怕十三的肩骨便要化成碎片,到时,即使神医玄机公子,也难以给他续上。
"本殿下派你们去,就是要确保不出任何的意外!她就是少了一根头发,本殿下都要唯你们是问!"雨中的男子一身精致的墨绿色长袍立在雨中,雨水把他如墨的长发泼湿,拧成一团地搭在他的肩上,长风吹来,长袍迎风飞舞,多了几分张狂的味道。
十三忍住痛地爬起来,垂下两条无力的手臂,再次跪在雨中,却不发一言。
夜歌发觉自己过份了些,微微收敛了怒气,沉声问道:"汲血楼近日可有接近星辰居?"
十三的脸色有些苍白,肩头的剧痛使得男子紧咬牙根,却顽强地不哼一声,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自那日与汲血楼战了一场,其他时日不曾发现汲血楼的人接近!今日若是汲血楼人,想必夜卫们早已没有性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众夜卫穴道的人,属下认为除是官姑娘,不会再有别人。"
夜歌在心里微叹了口气,暗道,但愿真是她,否则,星辰居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看了一眼跪在雨中的十三,深蹙起剑眉,忽然两步向十三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臂,只闻一声骨头相接的声音传来,十三脸色一沉,瞬间一条手臂便被接了回来。另一手如法炮制,很快的,他的两手便似不曾受伤一般,安然无恙了。
十三心里暗暗叫苦,似乎只要是涉及官姑娘,殿下便似变了个人似的,难以靠近。但此时,殿下没有杀他,还给他把手臂接上,说明他仍然顾虑着夜卫们的情感。
"今日且饶你不死,若她出现什么意外,本殿下决不放过你!"夜歌厉声说道。
"谢殿下!"
雨下得更小了,蒙蒙细雨飘荡在空中,似轻纱一般,遮盖住倘大的蓝城。天地间是灰蒙蒙的一片,厚厚的云层似铅一般,沉重地压着大地。
真正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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