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婼跟随着耶律德光的大军向阿保机灵柩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俩人还亲密无坚,可是一同述律平率领的人汇合后,婉婼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
一想到将同他的新婚妻子同行,她就无法释怀。虽然她的心里早有准备。
耶律德光很晚才来到她的帐中,现在她没有住在他的寝帐内,自己单独住了一个,每晚他都会过来陪她。
看到他挑帘进来,她假装睡着,因为翠玉告诉她,看见他进了他妻子住的帐篷。
婉婼听后心里酸溜溜的,她无法向他说出自己的不快,只有耍起小性。
他在她的身边躺下,撩起被角,将她搂住。她一下子挣脱了出来,不让他碰自己。他再次将她箍了起来,任她怎样挣扎,都无济与事,她狠狠的咬了上去,他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小爪子在他身上到处乱挠,指甲里满是血迹。
他有点心烦意乱,“闹够没有?”他吼道。
她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他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整夜未回。
见不到他更心烦。
第二天一早,她就和翠玉一起骑马出去。
傍晚回来后,感到营地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侍卫将她们的马接了过来,“公主,先回自己的帐内吧,请不要乱走动。”
玩了一整天心情总算舒畅一点,草草吃了点饭,婉婼想去找耶律德光,不想被侍卫扶住了,“公主,元帅吩咐,不要出去。”
“你们元帅早就答应了我,可以自由活动,怎么刚回来就又这样。”婉婼气愤的说。
“公主,现在局势有变,请您体谅小人吧,如果没有元帅的命令,打死小人也不敢呀,这是为您好。”侍卫为难的说。
“出事了吗?”婉婼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述律皇后今天大开杀戒了。”侍卫不愿多说,替她把帘子给拉上了。
婉婼倒吸一口冷气,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元帅回来,告诉他我要见他。”婉婼对侍卫说。
“请放心吧公主,小心一定传达到。”
婉婼心想,也许述律平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天,只等耶律德光得胜返回后再实施。
因为阿保机手下的老臣们有很多是支持耶律倍的,不知耶律倍现在赶到这里没有。路上耶律德光告诉她,已通知了耶律倍阿保机驾崩的消息,他说要赶回皇都为父奔丧。
阿保机的死打乱了述律平废太子的步骤,由于众多重臣的反对,她当时没有宣布让耶律德光继承皇位,她要让这帮子人心悦诚服,由他们亲自说出由耶律德光称帝,只有他才配才帝。
随后诸族叛乱延迟了她的行动,耶律德光凯旋归来后,有了二儿子做后盾,她的屠刀便举了起来。
耶律德光已将军队部署完毕,她召集起阿保机的旧臣,基本上都是支持耶律倍的臣子,手握重权。
述律平问他们“你们想念先帝吗?”
臣子们回答“受先帝的恩惠,怎么能不想念他呀。”
述律平严肃的说“既然你们这么想念先帝,就去找他吧。”
所有的臣子们都没有料到,她会打蛇随杆,但事到如今,他们悔恨晚矣。
述律平望着这些曾经跟随阿保机出生入死的臣子们,颇有砧板上鱼肉的感觉,容分说,将他们统统砍了脑袋,为先帝殉葬。
婉婼听到营地内哭声一片,她焦急不安的在帐内走着,不知述律平今天杀了多少大臣,这个老妖婆,心狠手辣,手段强硬,心术老到,为了权力和地位,杀人不眨眼,从不会心慈手软,挡在她身前的人,会被她毫不犹豫的踢开,铲平,直到碾成粉尘。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婉婼知道是耶律德光回来了,站在门口迎着。
他走进来后,婉婼不安的问“外面怎么了?”
“月儿,局势有变,你近段时间最好不要随意出门。”
“德谨,为什么要杀大臣?”她质问。
“月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反对你就皇帝,就要以生命为代价吗?”
“如果他们得势,支持我的人就要被处死,月儿,政治就是要流血的。”
“耶律倍现在在哪里?”
“你关心他胜过关心我,他凭什么让你这样牵肠挂肚?”他恼怒的说,一进门,不问他的生死,全是关心别人的话。不知她想过没有,如果他没有重兵在握的话,今天被杀死的将是他耶律德光。
他气愤的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已是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没有回头的路可走。
回来之后,母后就同他密议此事,让他做好防范,布好重兵,威慑这帮不知好歹的家伙。
各部族叛乱时,他们整天叫嚷着迎皇太子回来继承皇位,为稳定局势,述律平没有过多与他们争辩,要等到皇上安葬之后再做计议。
耶律德光回到自己的寝帐,他无法释怀,明明是自己的女人,为她舍弃了很多,总是想着别人,处处于自己做对,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爱着自己。
他拿出剑来,一下子将虎凳劈成两半,侍卫们听到动静,一拥而入,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出去。”他有气无力的说。大家退了出来。
杀戮才刚刚开始,听着外面震天的哭声,耶律德光的心不能平静,他狂燥不安的走着。
侍卫端上晚饭,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做碗参汤,给公主端过去。”他吩咐道。
耶律陪昨晚刚到大营,今天母后就给他了个下马威,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想想小时候他和哥哥一起玩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图欲喜欢读书,他喜欢练武。
俩人一起骑马偷偷出去掏鸟窝,打猎,回来后每人被父王狠狠的揍了一顿屁股。
俱往矣,这样的日子以后永远也不会有了,最苦生在帝王家,兄弟就意识着生死。这种数命谁也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