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晓雪穿越以来,这是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她伸了个懒腰,甚至闭眼打了个滚,才不舍得睁开眼。
澄清的大眼眨了眨,又眨了眨……
这是哪?
尧晓雪大脑混沌,她机械的从地上爬起来,环了一周,这才发现她置身一处四面敞风的凉亭上,珠箔半卷,香气腾腾,她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开满荷花的荷花池,而另一边则架着一面巨大的纱面屏风,屏风外依稀能看见晃动的高髻侍女,巨型屏风像一面墙将她与她们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她记得昨晚偷了王太祝的通行令牌,然后翻了某家的墙偷窥了谁家的公子美男……
尧晓雪一看日头,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昨日偷窥的男人隔着一道屏风,侧卧于塌,左右都有两名侍女,一名似乎在替他梳着长发,一名立在他脚边烹茶。入室的侍女络绎不绝,有些提着篮子跪坐在烹茶的侍女边,有些置着香料,有些捧着银盆候着,甚至有一排奏着丝竹的女子……真是好一派贵族奢靡的气象。
尧晓雪扫了扫背后的荷花池,难不成她要游到对岸?
她念想刚动,四名少女无声上前,措手不及的撤了挡在她面前的巨型屏风。
尧晓雪赫然曝光,整个人人还保持着脚跨栏杆,准备下水的姿势。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下水!”
清幽的男声响起,荷花池似配合般的发出一声异响,静谧的池水翻滚如潮,平底突起了长风,那被荷花花瓣填满的池面,霎时银光泛滥,尧晓雪低头一看,一条挂在栅栏外的脚下满是半露刀尖的利器。
尧晓雪没种的吓得滑到在地。
不要啊,她只是偷窥了下美男而已~
“哎呀,大老爷原谅,小的昨日喝醉了酒,不小心错踏了宅子……”
自知逃不了的尧晓雪,深吸了一口气,大步不停的绕到男人对面,想也不想,看也不看,猛地对银星玥磕了响头。
跪天跪地跪先人,敢情就当是死人好了。
尧晓雪腹黑暗想,嘴上却恭敬道:
“……还请大老爷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小的一定感恩戴德,将大老爷当门神供着,每日三炷香祈祷大老爷长命百岁,升官发财,多子多孙,美娟如云……”
实在诌不出更多的四字成语,尧晓雪呜呼哀哉一声,将脑袋埋进怀里不说了。
波澜不惊的眼眸划过一丝流光,银星玥嚼着笑,看着地上的尧晓雪,侧卧不动。
本天等不到回音的尧晓雪悄悄动了动发麻的双腿,飞眼向前。没想到好死不死正好撞上人家投来的视线,尧晓雪猛地低下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咦?眼熟!是的,眼熟!
尧晓雪悄悄上抬眼,刚才还坐在榻上的男人突然不见了。
人呢?
一个巨大的白影落在她的眼前,黑透若玉石的眼眸对上了她的眼,顷刻香气逼人,盛着日光的俊美容颜放大在面前,尧晓雪只觉得一阵晕眩,下意识的避开眼,倾身向后。
“没想到事隔天池阁不久,居然在这里相见了。”男子半蹲于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话语轻柔,却让她赫然一惊,猛然抬头。
“亲,天堂里的人都长得像你这么帅吗?还是这还是长白山青铜门神墓,你是粽子?”
……
“不对,不对,粽子不可能保持这么鲜嫩。”
……
“祭神酬天大典,有人居然能闯进天耀国的天池阁,难不成天耀国的大神殿谁都可以进吗?”
尧晓雪慢慢眯起眼,想起在天牢的一切,想起被“表哥”调戏的一切,想起被面瘫男甩到地上,屁股贴地的炽热感觉……尧晓雪一把推开他的手,叉腰从地上站起,怒吼道,恨不得抓住人家脖子死摇:“原来是你!你丫的,我招你惹你了,不是男神偏偏装什么神仙,一来就害我进天牢!”
这世上居然有人敢对招世人供奉,几乎等于神存在的辰夕国太子这么说话。
侍女们全然一副被吓到的表情,直直朝尧晓雪望来。
“干嘛!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尧晓雪火气很大,胸部一挺,直接骂出声。
银星玥很淡定的飘回座塌,长袖一扫,顺势将一干目瞪口呆的人扫了下去。
“你要去偷东帝之魄?”
银星玥喝着银碗里的茶,漫不经心飘出一句。
镇定下来的尧晓雪终于意识到自己处境,面色一转,立刻挂起伪装,堆笑对银星玥否认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去偷天耀国镇国之宝。”
“无妨,反正不是我国之宝。”银星玥放下银碗,对尧晓雪扯嘴一笑,一只空手递到她面前。
尧晓雪被美男绽开笑容迷住七荤八素,直觉伸出手与他握了握。就看银星玥愣了一下,抽出手,对扫了扫他脚边的烹茶铜锅。
尧晓雪这才反应过来,拿着他的银碗,替他盛了一碗,但他似乎对她指派上了瘾,不停的使唤她拿水,端银盆,拿抹布……
无声做完一些列事情,为银星玥梳着头发的尧晓雪呆怔了。
她在干什么?他又在干什么?
男人似乎很享受,单手撑着脑袋,闭眼养着神。刀削俊脸,高挺英鼻,睫毛密如蝶翅,一头长发更黑如绸缎,虽看美男很爽……
她可是21世纪新型女性!在学校都是学长学弟围着跑,胖子兵哥端着手里宠着供着,哪像现在……
尧晓雪愤愤甩了手中的玉梳,从地上站起来。
哪像现在她完全是一副伺候主人的奴才样!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尧晓雪伸长了脖子,难得意气干云的吼道。
“真没耐心!”
银星玥喷道,闭着眼,银袍一动,一块玉牌从他袖口抖出,落在了尧晓雪脚下。
这不是……
尧晓雪摸了摸怀中的暗扣,双眼定了一秒,看了看地上的玉牌,又看了看闭眼的银星玥。难不成他知道她昨夜偷了王太祝的令牌?
不能认,绝对不能认!被这人抓到把柄,还不知道以后会变成怎样!
于是,尧晓雪一时没敢把玉牌拾起来。
“怎么?”银星玥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端端坐好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尧晓雪的挣扎。他托着下巴,流转的漆黑眼睛闪过一丝玩意,“不是你的吗?那我收回好了!”手一伸,尧晓雪立刻扑了上去。
“是我的……”
尧晓雪死死压住令牌,拼命往胸前塞。
“有很多办法,不许人动手,也能从那里将东西拿出来。”
银星玥识破尧晓雪的小心思,不在乎的慢声道,“要不我试试?”凤眼斜飞,甚至带了几分笑意。
尧晓雪从地上站起,装样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对银星玥道:“日子不早了,改日再来拜访,拜拜!”
“仅凭一块玉牌,你认为就能盗得了东帝之魄吗?”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腹黑鬼。
尧晓雪不理银星玥,大步不停的望向走。
“除了进出令牌,要得到东帝之魄还需要天耀国王族之血解封。”
银星玥漫不经心的话从背后传来,尧晓雪果真停了步子,她不接的回头望向老神在在的银星玥先生:“亲~”她堆起笑:“你是不是想灭了天耀国,自己做王?”
银星玥没料到尧晓雪没有问她最关心的东帝之魄,反倒没由来冒出这么一句话,银星玥顿了一下,没说话,却让尧晓雪露出一副待着的模样。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辰夕国的太子殿下想对天耀国下手的!”尧晓雪招了招手:“希望你能成功,听说天耀国王后喜欢貌美男子,一到晚上就派人出去张罗美男进宫伺候,我看你可以……”尧晓雪上下扫了一下:“……你可以牺牲一下,一夜春宵换来前途的大光明!合算合算!”尧晓雪笑的狡猾,说完,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出了银星玥的视线,翻墙出了府宅。
银星玥不禁哑然失笑,翻了翻衣袖,喃喃道:“本想送你出大门,你偏偏要翻墙,浪费我一片苦心……”
墙后传来一声尖叫。
珠箔下,一男人笑得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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