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火花直飞冲天,在湛蓝的天空上绽开一朵美妙的花火。
光芒下,有一女仰头浅笑。
天耀国记事天元三十八年,天耀国城都午门一场普通犯人斩首,引出“东帝神显,圣言降世”的神迹。在场观者数万人,事后无一不对神迹现世三缄其口,于是这场神秘的“东帝神现”事件被后世更是传得神乎其技。
当日,临近中午,天耀国城民像往常一样,归家的归家,外出消遣的消遣,路经午门口,谁都没有在意即将处斩的两名罪犯。
时间距宁炎、风尘逸两人处斩还有半个时辰。
天耀国进出城外的南门城口,一群从城外进城的百姓们随着七、八个拖着木板推车进城的男人们走进通关口,前方排队等待进城的队伍不自觉让开。
赤脚,背着采药的箩筐,与寻常上山采药无异的男人们,意外造成了不小的骚动。
天耀国当值的兵长探头看了看,压住好奇,等着男人们将通关令牌交给他,确定身份没有问题后,他才绕到木板前,撩开遮挡的男人外衣,这一看,立刻让他双眼瞪大,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张口结舌的唤来低等小兵,低等小兵见状也是连滚带爬的爬到他身边,兵长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他又连滚带爬的朝天耀国王宫奔了过去。
直到报信的小兵再也看不见身影了,兵长才缓缓的转会了神。
惊恐的视线中,搁在木板上的巨石不断冒着如血的红液,被污渍掩盖的石头表面刻有“天罚”两字……
观者无不哗然!
而就在守城士兵一路快马加鞭奔向天耀国王宫的同时……
一盏白色的孔明灯不知从哪飘来摇摇曳曳的飘荡在天耀国万里长空之上。
因街边两个小乞丐无心说出城口出现“血石”之事,惹得城中百姓竞相热议之时,谁都没注意顶头飘过的白色孔明灯,还有那一道疾驰而过仿若流星破开天际的银光。
在一切“未经意”间,在天际摇曳的孔明灯突然直直坠下云头,落地于东帝神帝宝阁的顶部,刹那便如冷水倒在油锅里,“哗”的一声,漫天大火顿时染红了天耀国整片天空。
意外出现的血石,无故走水的东帝神殿宝阁,接踵而来的怪事,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城中百姓朝东帝神殿望去,不约而同联想起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有关“东帝神魄遗失”之事。
传闻天耀国发生异象那晚,并非官方所说荒神山供奉祭祀在即,而是东帝神魄择主,有人受东帝神识感召,前往东帝神殿,赶到的天耀国王室和神巫族恐其威胁地位,欲要赶尽杀绝,东帝上神震怒,神显降世,以示警戒。接着又有小道消息流出,说是天耀国王后为杀东帝神魄择主之人,将东帝神魄择主的两人伪装成普通死囚押至午门口处斩。消息不胫而走,正义的满风楼歌女为恐上神震怒,降下天罚,祸害所有百姓,悄悄将真相填进曲里,却被天耀国王后所知,遭来杀生之祸。
难道真像流言所说——违背上神旨意,将会遭受天罚吗?
惊恐一时如洪水般泛滥。
晴天万里的天耀国城都,罩在一片无声的阴霾之下。
三三两两的百姓开始涌进街角朝午门口挺进,随着恐慌的扩大,加入的人数越来越多,不出多时,前行的队伍几乎掩盖了整座城的人们……
满风楼,尧晓雪一身白衣白袍,趴在凤满楼风景最佳窗户边发着呆。
窗外,她所坐的位置正对天耀国东市的街道,街上请冷冷,没几个商贩,连路人都不见几个。
尧晓雪打了个哈欠,眼角一掀,暗巷闪过的人影落入眼底,她扯嘴,暗暗打了一个手势,从位置上站起来,叫来小二结账。
“非花不是花,非花是淫娃……”尧晓雪哼着小调,翩翩出了满风楼。
同一时间,得到消息的穆萧率领的数百人禁卫军气势雄雄的拨开人群,挺进午门口监斩台。
银晃晃的铠甲如潮水般在处斩台四周漫开,穆萧一身黑衣便袍,单手持剑缓步踏进监斩台,视线冷冷朝四周一扫,吵杂的百姓随即噤了声。
绑在柱子上的两人,被人用冷水浇醒。
宁炎、风尘逸虚弱的睁开眼……灼热的日头,刺眼的刀尖,探究不避的视线,晃得他们一阵头昏眼花。
穆萧面无表情的从他两身上扫过,仰头看了眼高升的日头,倾身,动作干脆的从桌上拿了一块木质小牌,朝地上一甩。
艳红一个“斩”字,赫然落在了宁炎、风尘逸脚边。
身材魁梧的侩子手,仰头灌了一口酒,用力在屠刀上喷了一口。
几千人如同木偶般齐齐看向同一方向,想着同一个问题。
真的要将他俩处斩吗?
他们不怕死吗?
他们死了,天神会不会将罪于他们?
人群里有人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抗议。
这句抗议声还未被所有人听见,便被迎头飞来的一把飞剑割断了喉咙。
尖叫声速起。
而在事态扩大之前,士兵已将人像拖猪般的拖出了午门口。
血液延绵,铺了一地。
鸦雀无声中,两名侩子手用黑布蒙上了面孔,持刀走到宁炎、风尘逸两人身侧,高举着手中的屠刀对头顶的太阳扬了扬,仿若某种临行的仪式,结束后才双眼一转,眼神阴翳的射向待死的宁炎、风尘逸两人。
长刀大力砍下……
一片屏气止吸中,黑压压的人海,突然暴起一声婴儿的啼哭……
压着婴儿的哭声,又似乎有人坐在云头俯身而唱……
“非花不是花,非花是残花,非花不是花,非花是淫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