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时国不将国,家不是家,天灾人祸不断,五谷颗粒不收,因果轮回,还望各位好自为之!”
站在万里长空之下的女子这一句说的是何等霸气。借由东帝上神的名义,史无前例的令一场民变进行的理直气壮。
当宫非花收到消息,带着大部队天耀国王城兵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疯狂的百姓,冲撞着禁卫军,像是着了魔般的齐嚷着“放开他们……”
穆萧所带的几百禁卫军,在几乎整城百姓的连手攻击下,溃不成军,第一次如此难看的失态于自家百姓面前。
而他们的首领,却迟迟未有举动。
宫非花妖冶的丹凤眼眯了起来,顺着穆萧的视线,她看到了一女翩然立于监斩台之上,她一身白衣,手撑在长剑上,嚼笑俯视着脚下骚动的人群,那双乌黑的眼里带着几分悲悯,几分讥讽,几分……
杀意!
宫非花心头一颤,那道含笑的视线意外穿过层层人头,射向隐在暗处的她。
“啪”一顶香风软轿落在了午门口的百米之外,伴随着行军停驻的一声低喝。
骚动的人们安静了下来。
四周的空气仿若凝固起来。
不论是穆萧所带的禁卫军还是在场的百姓,不约而同望向一处。
视线里,从午门口延绵的小巷尽头,一鼎孤零零的奢华软轿后,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的天耀国士兵。
他们全副武装,身着黑色重型铠甲,来者竟是一副对付外敌入侵的装扮。
天耀国四大将军齐齐出现在场。
暴动的百姓颤了颤,终于看见软轿上的天耀国国徽。
天耀国王后到了?
相比百姓的惶恐,尧晓雪眼神倒是一亮,一把巴掌大的小弓悄然翻在她手心之上。她冲穆萧眨了眨眼:“面瘫男,看看你后妈今儿有没有带她的宠物小蛇出来!”尧晓雪勾嘴一勾,架箭、拉弓、放弦,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若闪电,眨眼间,一道银色光芒划破天际,直直朝宫非花软轿射去。
“淫花,近日我兄弟承蒙你的照顾,这是在下送你的见面礼,还望笑纳!”鸦雀无声的午门口,一只飞箭破弦而出,发出金属摩擦空气的微音……
监斩台上的女人嘴角斜勾,笑意妍妍的望着长箭飞去的尽头,乌黑的眼眸里难得浮现一道厉色来。
“保护殿下!”
不知是谁嚷了一句,立在轿后的士兵们不畏生死的争先冲到轿前。
荡在尧晓雪嘴边的笑意越发的诡异起来。
飞箭穿过黑压压的人头,意外偏了方向,“咻”的一声射进了轿顶。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皆以为尧晓雪射出的箭头失准之时……
插进轿顶的飞箭突然爆出一道星点花火,星点花火明灭不定,闪出几下,又灭了,有将士上前要把它扒下,谁知飞箭爆出一声巨响,绽开的烟花,顿时将上前的将士炸飞了老远。
众人惊恐,怔怔看着那一只巴掌大的小箭不断绽开万紫千红的火花,怔怔看着火花窜进轿内,也将轿子映得万紫千红。
跪拜的百姓不自觉抬起头。
随行的将士干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火花四溅,宫非花的软轿竟在万人之前,烧的残破不堪,竟在如此多的护卫眼皮之下,烧的连轿帘都快不见。
强撑镇定的宫非花,终于失态的发出一声冲天尖叫。
将士齐齐冲上前。
便见平日素来高贵明艳的天耀国国母,头发蓬乱,面色惨白,无比狼狈的被人从着火的轿中拖出来。
穆萧抱胸回望,冰冷的视线头一次主动的落在宫非花的身上。
就在一切目光全集中在天耀国王后身上之时,处斩台上,刀架在脖子上的宁炎无声暴起,几个出手间,已将台上看押的男人们解决。
尧晓雪隔空与宁炎递个眼神,宁炎一手拽起风辰逸,脚步蹬风,势不可挡的破开杀上来的天耀国禁卫军,飞身冲向尧晓雪。
台下百姓警铃大响,自知如今的场面与之前的小打小闹截然不同,也顾不得天耀王后在场,争相抱头鼠窜。
而台上的宁炎架着风尘逸,一边还要抵抗涌上来的士兵,看起来很是吃力。
尧晓雪双眼紧了紧,手指一转,搭在手指上的短弓随即架起,她快速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飞箭,飞箭的箭头挂有一块黑色小包,尧晓雪手指连发,将改良的烟花弹不停歇的射向杀向宁炎、风尘逸的士兵们。
“砰砰砰”触地的黑色小包若雷声轰响,在四处炸开冲天烟花,火花四溅,不是炸伤了冲上来的士兵,就是士兵被火花烧着了衣服。
一时之间人数众多的天耀国禁卫军竟无法接近宁炎、风尘逸两人的身边。
“居然能想到将烟花改良成对敌利器!”
凤离出声赞道,失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银星玥淡淡扫他一眼,撑头继续观望着。
午门口,被众人簇拥的宫非花脸色铁青,一手扯下悬在头上欲掉不掉的珠花。
“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等本宫亲自出马吗!”宫非花话中的“你”字自然指的是半天没动静的穆萧。
穆萧神色一动,懵然回神,人还未有举动,负在身后的长剑已轰然出鞘。
“当心!”
宁炎失声道。
谁都没料到突然有所举动的穆萧奔去的方向,不是处斩台上准备逃跑的两名死囚,而是……一直立于云端下端笑若神祇的尧晓雪。
“嘿,面瘫男,麻烦等会温柔点……”
尧晓雪娇媚一笑,抛了小弓,毫不避让的拔剑而上。
“看来你真是抱着赴死之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