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阴雨连绵,整座都城一片昏暗。
将军府门前,黑衣少年静静的跪在那,一双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将军府,里面承载的情感浓厚的让人心惊!
将军府门前的侍卫见怪不怪,只要不乱闯,上边下令不用理会少年。
瓢泼大雨打在少年身上,少年一动不动,衣衫早已湿透,冷硬的脸庞惨白无比,狼狈至极!
白日,黑夜,细雨,大雨……
闲一一点点坚持着,他祈祷,祈祷小姐会心软,小姐会原谅他!
闲一暗暗握紧双手,咬牙努力不让自己昏倒,一旦失去意识,他敢肯定夫人会派人把他送走!
他不要!他不要离开小姐!
闲一只觉心中空荡荡的,剜心的痛,痛彻骨髓!
他恨!恨自己为何会想着离开小姐!择主而栖,实现抱负?简直是一场笑话!
他痛!痛小姐为何不挽留他!
还是说?小姐……
也察觉到他有离去之心……
这样想着,闲一不自觉的呻吟出声,抑制不住的痛楚从喉咙间溢出,小姐,小姐!小姐……
心头一热,一口鲜血喷出,少年单薄的身影倒在地上。
闲一昏倒前唯一想法就是,若可以重新来过,他宁愿一生都是无心无情的死士,那样,他就能永远守在小姐身边了吧……
不久,将军府缓缓驶出一辆马车,带上闲一后,渐渐离去……
幻言阁
幻言倚在窗前静静的看着雨幕中的将军府,烟雾缭绕,水汽袅袅,雨中的将军府分外古典雅致。
雨水一滴滴落在屋檐上,相碰时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幻言半眯着眸子,懒懒的听着,姿态说不出的悠闲安逸。
屋内的檀香冉冉升起,空中飘浮着淡淡清香,闻者,有一种安神养气的舒畅感。
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幻言才渐渐回神,看着房门,淡淡道:“进来。”
春水推门而进,施一施礼,轻柔道:“小小姐,闲一昏迷,已经按夫人的吩咐,送走了。”
“昏迷……”幻言茫然的看着春水,不解的问:“春水,为什么……闲一想走,我让他走,那闲一为何这些天……”
幻言真的不明白,闲一饱读万卷书,智商高,武力高,想少年成名一展宏图也是正常!那为何这些天会跪在将军府前?
“小小姐……”春水看着小小姐迷茫的样子,心里泛疼,暗暗大骂闲一,要走就走,为何死皮赖脸的不离开!
幻言见春水担忧的样子,缓缓勾起一抹笑,摇摇头,道:“我没事,春水,你把信件给闲一了吗?”
春水点点头。
幻言坐在软榻上,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糯糯的声音让人软到了心坎里:“春水,我想喝红枣糯米粥。”
春水闻言面上一喜,连忙道:“小小姐,春水这就去给你端来!小小姐先等着。”说完,就欢欢喜喜的向厨房奔去,不怪春水高兴,要知道,整个将军府都为小小姐吃饭发愁呢!
幻言看着春水快速消失的背影,心里一片柔软,目光瞥过长长的书桌,眼神微动,她给闲一的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闲一,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力。
很敷衍的话语呢!
幻言低眸轻笑,闲一,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力,恐怕到时,我已不在了吧……
咳咳!
幻言低低的咳着,眼里咳出了泪花,却迟迟没有落下!
如今身体不再无时无刻的疼痛,只是,这残破的身子到底能撑到何时,她也不清楚!
闲一,待到那时,你可会到我坟前撒上一杯清酒?
皇宫
“将军府那里怎么样了……”严祈一边批阅奏章,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只是那眼里的好奇出卖了他!
“还能怎么样?那小子连续跪了三天三夜昏了过去,将军夫人派人送走了。”萧然吊儿郎当坐在屋里的椅子上,眉毛一挑,调笑般的说道,眼里却飞快闪过一丝敬意。
“言儿有什么反应?”严祈停下手里的动作,背靠在龙椅上,疲惫的揉揉太阳穴,轻声询问。
“还能怎么样!”萧然懊恼的抓抓头发,表情无比烦躁:“说起这个就生气,那小家伙心太狠了,我们这三年为她付出了多少汗水,又是找药又是找人,小丫头还是对我们不远不近!在小家伙心中,闲夫人最重要,闲武次之,而我们和那个小子,谁知道是不是排在天边?”
严祈闻言轻笑,睿智的眼看着砚台上的朱笔,垂眸淡淡道:“小人儿要的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感情。”
萧然闻言惊讶的喊道:“冤枉!难道我们付出的心血还不是纯粹的?”
严祈沉默,他们的身份,注定跟小人儿只是淡泊之交,当然,这是小人儿的一厢情愿!他想对她好,她还能拦着不成?
萧然看着好友的神色,想到那个狠心的小丫头,轻哼一声,若不是因她年纪小,他一定会好好教训她!恩,就要教训她!罚她多吃半碗粥好了,萧然喜滋滋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