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随着一声厉喝,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踏空而来,只听“啪啪”两声,颜无双身边的几人就已被逼出几步之外,眼见有人相救,早已力竭的欧阳陌应声倒地。
颜无双看着身旁手持赤色长鞭的男子,清冷的眼中划过浅浅的暖意,是的,这个身着白色锦袍的俊美男子正是颜无双多日未见的暗卫莫离!
此刻的莫离没有了黑衣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笑得温润优雅,可偏偏让人觉得邪肆张狂,“什么时候,堂堂幽冥宫已经沦落到虏人为生了?!”他的眼睛一敛一睁之间,有隐约的戾气呼啸而出,莫离衣袖一扫,软鞭已挂回腰间,手中银剑横指,要杀人,用剑会更方便!
只是弹指之间,已有半数黑衣人倒在了莫离剑下,颜无双是第一次见到莫离动武,他的剑优雅、犀利、轻灵,有种血腥的美感,他似乎有些生气,每一剑都带着凛冽的怒气,一张俊逸的脸在一片凌乱的血腥里有种邪气凛然的恍惚感。
当最后仅剩的三个黑衣人狼狈而逃之后,颜无双才冷静的提醒莫离救治那个仍躺在众多尸体之中的欧阳陌,一身大小不一的伤口,虽不及之前那伤口般骇人,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对欧阳陌而言都将是一个难熬的历程。
由此,莫离也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队伍里了,说实话,之前莫离出现的时候,颜无双瞬间地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这一次却是莫离设下的局,来一回拔刀相救作为留下的理由,但终究证明这只是一场及时的营救。
事实上颜无双很好奇,那个所谓的幽冥宫到底是因了什么纠葛而想要带走她,但她不问为什么,从刚才莫离难得的愤怒就知道以前大概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那么即便问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该知道的,莫离不会瞒她。
欧阳陌的伤还没有处理完,去摘情果的墨言就已经回来了,虽然心理素质很好,但看着一地狼藉的尸体和血迹终究还是慌了神,差点就没把那一篮珍贵的情果给撒了一地。一切似乎很顺利,无论是才赶回来的墨言还是刚醒过来的欧阳陌都很自然地接受了颜无双邀请白衣侠士莫离留下来的做法,不管他们是否有疑虑或是怀疑,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当然,从莫离和欧阳陌后续的谈话中,颜无双得知了一些关于幽冥教的事,据说江湖上都称其为魔教,但毋庸置疑的这并不是说他们有多恶毒,只是因为幽冥宫宫主只按自己喜好做事,不受外人控制,而且虽然说幽冥宫在江湖上已算是赫赫有名,但却无人得见幽冥宫主真颜,他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面罩银色鬼面,人们总是喜欢把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印上鬼魔的印记,以此显示自己的崇高圣洁,这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有了莫离的加入,旅程似乎变得生动起来,颜无双一直知道莫离的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但他绝对是个寡言的人,可看着现在这样神采飞扬的他,颜无双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莫离温润、优雅、妙语连珠、长袖善舞,有内敛的尊贵和傲然,却独独没有那种生活在阴影里的阴暗和苍白,颜无双一直明白,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总有一天是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下的耀眼存在,而不是这样憋屈的为一个女人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暗卫!
任是谁都看得出来颜无双的不同,褪去了一身缭绕的清寒,嘴角总是会不经意地扬起细微的弧度,眼角眉梢总是细细的缀着最真实的情感,没有一望无际的疏离和冷漠,多看一眼便让人疑心会溺死在深不见底的温润腻意里。
因为发自内心的信任,所以愿意把最真实的自己放在他的面前,就像在颜无殇和颜昊面前一样肆意而无需防备,不是没有看见一路以来欧阳陌看着自己的眼里不加掩饰的柔情,也不是没有看见欧阳陌看向莫离时越来越深越来越暗沉的戒备,只是颜无双并不想去在意,因为一直有人对她倾心守护,她也就无需坚强无需伪装,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去抓住自己认同的幸福,而不用小心翼翼的去顾及别人的感受和心情。
哦,话说当颜无双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的情果时,还是有那么一瞬的恍惚,除了形状不太一样外,这不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樱桃嘛!所谓触景生情,难免会忆起那些遥远的过往,那些曾经疼痛的记忆,现在已经可以微笑着纪念,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解药,终究都是薄情的人,无论曾是多么炙热而浓烈的依恋和深情,只要受了伤,什么都可以舍弃得干净而彻底。
只是奇怪的是无论是莫离还是欧阳陌,甚至连墨言都只尝了两粒情果便不愿再吃,他们的表情实在是有些讳忌莫深,怎么看都觉得诡异,不是说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吗,怎么都厌弃到这种地步了?
最后是莫离的话解了颜无双的疑惑:“无双,情果,对男子有催情的作用。”好吧,不得不承认这是种奇怪的果子,催情居然还能分男女,真是了不起!不过这情果名字的来源恐怕最主要的还是有这个功效吧,而不是像欧阳陌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它的心形外观。
这一日,由于忽如其来的暴雨,他们不得不就近找了一个小镇歇息,这是他们第一次住青云以外的客栈,因为这里实在太小以至于青云的分店根本就没有开到这里,所以无论是客房还是膳食都无法与青云相比,显得有些粗糙起来。
这一路下来,不管是欧阳陌还是莫离都显得特别小心,颜无双只能想到是因为上次幽冥宫之事,毕竟幽冥宫不可能这样就善罢甘休,哪怕是在欧阳陌管下的青云客栈都是小心翼翼,对于食物和房间都十分谨慎,更遑论这一次是借宿在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