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颜无双又是多次冲破穴道,能定住她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继第一次爆发之后又有了第二次爆发的趋势。偶尔一声难耐的呻吟听得屋内的三个男人一阵脸红心跳,他们仨可是正儿八经的初哥来的,也幸好都是意志坚定之辈,要不然哪能经得起如此若有若无的诱惑。
所幸在正午的时候,一身狼狈的独孤璃月终于是出现在了忘忧谷,他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墨色长袍上全是凌乱的裂口,脸上挂着一条显而易见的血痕,右手更是软软的垂在身侧,想来是断了。
独孤璃月的状况让焦急等待的四人悚然一惊,不敢想象到底是要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独孤璃月至厮狼狈。
而独孤璃月没有打理一下自己,顾不得去看颜无双一眼,也没有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甚至没有与清风等人说上一句话便带着药材钻进了药室。他明知道自己只剩一只手的状态会拖累制药的速度,可是他没法将重担交任在四人手中,虽然他们的水平可比外面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强多了,但是这次所制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过偏了些,与其浪费时间让他们去摸索,还不如他自己尽力而为,只不过鉴于手臂有碍,带了明月清风帮忙打下手罢了。
当淡红色的药丸成型后,独孤璃月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时已是距药发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了。
服下解药的颜无双精疲力竭却心满意足的昏了过去,独孤璃月用仅剩的一只手轻柔的为颜无双拉上锦被。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颜无双安详的睡颜,怜惜的想到抚摸那张倍显憔悴的面容,然而伸出的手却顿在身前再难移动分毫,手掌握了又松好几次,最后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起身离去。
只是走之前不忘吩咐逝水给颜无双的腿上上药,告诉一直徘徊在门外哭红了眼的宛萱去照顾她的小姐。
就在前一日的下午,刚清醒过来并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宛萱神色担忧的去找她的小姐,只看了那么一眼就被逝水流年毫不留情的拦在了外面,毕竟对于那时的颜无双来说,任何一个人的靠近都不是什么好事。这一拦便拦到了现在,一点情面也没有留,让得一向老成镇定的宛萱焦急得哭红了眼,若不是后来清风回来以后软磨硬泡并哄回房间等待,她现在可就不是红了眼睛这么简单了,估计躺在床上的人也该有她一个了。
而另一边,白欣呆在屋子里继续拧着手中看不清原样的锦帕,脸上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焦虑。自那夜神色木然的回到房间以后,一天多的时间她没有出门一步,侍女端上来的饭菜被她掀的掀砸的砸,第一次顾不上伪装自己的形象对两个丫头大打出手,几次发脾气打得两个丫鬟委屈不已。
想起独孤璃月临走看她的那森然一眼,白欣突然有些后悔,倒不是幡然醒悟不该那么心狠手辣,而是意识到她做的这件事留下了太多破绽。那时她只一心认为等独孤璃月撞破了颜无双和白华的那一幕后,会对颜无双失去兴趣,也就不会为了一个残花败柳来找她这个未婚妻的麻烦。而现在她突然醒悟,她小看了颜无双对独孤璃月的重要性,也低估了颜无双本人的心智与毅力。
“独孤公子。”听到被她赶到门外的两个丫鬟恭敬的声音,白欣顿时一惊,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完全没想到独孤璃月哪儿也不去就直接到她这里来了,这要是平时她一定开心得恨不得飞起来,可是今日,她却觉得心中忐忑,慌张得手心冒汗,仓皇起身竟绊倒了脚下的梳妆凳。
独孤璃月自颜无双那里离开以后就直接来了白欣的房间,他不敢再在那里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太多,会忍不住,愈加的心灰意冷。理也没理两个脸上带伤的丫鬟,径直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独孤璃月的脸此刻显得格外沉寂,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他现在依旧是刚刚回来是的狼狈模样,明明看起来应该很势弱的形象,却压抑得白欣心脏骤停。
“璃……璃月哥哥……”
独孤璃月却不说话,他微眯着眸子,神色冷漠,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白欣靠近,四周散发着阴郁的气场。随着独孤璃月的逼近,白欣不安的神色越加明显,苍白着脸不受控制的一退再退。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独孤璃月,以前他虽然也时常冷着脸,可是表现出来却隐隐是一种游戏天下的不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阴冷的,毁天灭地的暴怒。
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白欣才微微鼓起了一点勇气,抬起头,用一双受尽委屈却爱慕深深的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独孤璃月,想博取,那么一丝丝的怜惜。
“做菜烫伤了手?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你是知道我不可能花心思在你身上,受伤也好,去死也罢,会让你自己去药室拿药的是吧?!你也知道我父亲留下来的那些看守药室的鬼影会对你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才是我父亲钦定的谷主夫人,而我的药室里,什么药都会有,所以身上没有带什么乱七八糟东西来的你可以在那里轻而易举的拿到你想要的媚药是吧!”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找遍了整个药室却只找到半瓶醉合欢?你以为那角落里唯一一瓶媚药的失踪不会引起我的注意,那瓶子上的灰尘是不是这样告诉你的?你明明知道你所做的这件事情漏洞百出,却还是那样开心的去做了?!”
“在我面前扮淑女很好玩么?你白欣的心狠手辣你以为我不知道?!白府上那么多被划花了脸蛋的侍女,那么多终身只能当太监的清秀小厮,那些个被陷害致死的你爹的侍妾,还有那些因为几句话不和而被你弄得身败名裂的千金小姐,你是不是把我的不在乎当成了对你的纵容?!”
“我可以对你这些恶毒的行为视而不见,因为我独孤璃月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我的未婚妻,你做再多再坏也不关我的事,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你那无耻的手段用在无双身上,你以为颜无双是你白欣能够动得起的,嗯?!”
“璃月哥哥,我……唔……”只是脖子上的手掐断了她的话,独孤璃月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眼中投射而出的森冷杀意却将白欣吓得魂不附体。
感受着胸腔中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她终于从初始的呆愣中回过神来,双手不停拍打着独孤璃月扼着她脖子的手,口中不停传出类似抽泣的呜咽声。然而纵然此时的独孤璃月受了伤,而且还是左手,依旧不是白欣所能撼动的。
挣扎未果,白欣的眼泪开始像不要钱一样不断往外涌,一张憋得通红的脸蛋上写满了恐惧,这一刻,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看着独孤璃月自始至终冰冷不见一丝涟漪的眼,意识渐渐模糊的白欣绝望了,她在会死的心理暗示下,她甚至已经放弃了挣扎。
白欣此时的脑袋里全是怨恨,只有怨恨。可是却是在怨恨颜无双,怨恨她的存在,怨恨她夺走了自己心爱的璃月哥哥,如果没有她的话,璃月哥哥像现在这样保护的人就是她了,璃月哥哥会为了有人伤害她而生气,会满含怒气的为她报仇,会……
没等她想完更多,身上剧烈的疼痛唤回了她的意识,她被独孤璃月嫌弃似的甩到一边,狠狠的撞在侧面不远处的墙壁上,半个身子都被撞麻木了。可是她却没顾得上去感受那巨大的疼痛,而是捂着脖子为了还活着而喜极而泣,所以也没注意到她的璃月哥哥在此逼近的身影。
“我想,作为白氏的大小姐白欣你,这一身上不得台面的花拳绣腿,也没什么用的吧。”独孤璃月身上所有多余的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如既往的漠然和深邃,仿佛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他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似乎还带着一丝令白欣沉迷的温柔,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与之大相庭径,粗鲁的扯下白欣脖子上的手,面无表情的废了白欣那不算太高的武功。
“啊……”
白欣嘶哑的叫声却让独孤璃月脸上挂上了笑容,不对付女人?多么可笑的言论!他甚至连男人都不屑对付,可是这不代表她没有脾气,这该死的白欣刚好踩上了他的逆鳞,残忍也好,变态也罢,他独孤璃月不在乎!
“你看,你白家那么有钱,反正你做事都已经那么肆无忌惮了,那你这手脚,也不如不要了吧。”话语越加温柔,甚至多了些奇怪的蛊惑人心,他笑得如同圣洁的天使,手却如同恶魔一般眼也不眨的废了白欣的手脚。
“你不是很喜欢媚药这种东西么,那我就送你几瓶醉合欢怎么样。”他起身,不再去看瘫倒在地上痛得张不开嘴的白欣,口中继续吐出残忍的话语。
“流年,”逝水和流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他半个暗卫,通常在没有事物要处理的时候,这二人都是跟在他身后的暗影里的。
“把白小姐给我送到百花楼去,顺便给她找几瓶质量好点的醉合欢尝尝,记得让百花娘子为她多找几个‘英雄豪杰’,好好招待着,可千万别饿着我们的白大小姐!三天,让她给我好好去享受三天,三天后把她给白强那个老匹夫送去,让他管好他的宝贝女儿。”
百花楼,顾名思义,是个青楼,虽然它名字是土了点,但它可是当之无愧的江湖第一青楼。百花楼没有一家分店,只有一座庄园级别大小的百花楼坐落于洛川西北方向,它是专门为武林人士而兴起的一家青楼,虽说青楼的地位十分低下,可是百花楼却不然,它的武力以及号召力甚至能比得上一个中型的武林门派,由此可见一斑。
说到底,很多武林人士都只是武夫,没什么文化,而好的青楼本是那些自认是风流骚客的人们的常驻之所,或者是那些富人炫富之地,可是对于草莽出身钱不多文化也没有的这群武林人士而言,在里面能找到的痛快实在没有几分。
百花楼当然也有传统的各种青楼伎俩,但是对江湖中人却是格外宽泛,不只是有所谓的比文比雅,还有比武比趣,百花楼所出到底擂台可是花样百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们办不到的,而这些擂台的结果就是,任何人都可能夺冠!
也许百花楼没有那么多绝色女子做花魁,但这里的女子堪称百变娇娃,而且每一个都有武功傍身,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教训一些不长眼的家伙还是手到擒来的,这大概与百花娘子自小的教导有关吧,而这样的女子一般不都是鼻子朝天,一般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的么,可是在这里,她们却会如同普通的青楼女子一样千娇百媚,怎能不让人惦念。
而且老鸨百花娘子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名的一流高手,她的规矩就是在百花楼里你很自由,但不能肆无忌惮,不允许任何人在百花楼打架斗殴下毒等等事情,她们将保护每一个百花楼的客人不受侵害。
反正一切的一切都让百花楼在洛川有了一个特别的地位,、根本无人能够撼动,而将白欣丢到那里去,是最好的选择,至少百花娘子会卖独孤璃月一个面子好生招待白欣,因为曾经百花娘子欠了独孤傲一条命,虽然白欣的背景强了点,但以百花娘子的性格和百花楼的存在,不会多惧怕白家就对了。
“百……百花楼?!”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去百花楼!”
“璃月哥哥,我不要喝醉合欢,我不要我不要!”
“璃月哥哥,爹爹会杀了你的……璃月哥哥,求你了,我不要去百花楼,不要啊……”
“呜呜……不,我不去……”
独孤璃月安静的看着流年扛麻袋般的带走了哭得声嘶力竭的白欣,神色安然,他没有一怒之下杀人,就已经是给了白强天大的面子,也许他这样做对白欣来说太过残忍,可是留了她一命,白强就不可能真敢和他翻脸,因为作为与忘忧谷关系最要好的世家,白家比谁都明白和忘忧谷死磕得不到任何好处,更何况,那个人,是他!
颜无双这一睡,又是漫长的两天。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并不好,阴沉沉的似乎随时会来一场愁煞人的秋雨一般,压抑得令人有几分难受。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宛萱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带着点点让人不易察觉的冷清。颜无双意味不明的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小心的起身,尽量不让疲软无力的身子弄出什么响动,想来宛萱是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她不少时间才会累成这样,她不想吵醒她。只是起床找水喝的她倒茶时,瓷器间不经意的轻响还是吵醒了睡得不深的宛萱。
宛萱迷迷糊糊地的睁开眼,看着眼前女子提着茶壶微微定住的滑稽模样开心得差点跳起来,倒不是嘲笑,而是开心颜无双终于醒过来了,一把夺过颜无双手中的茶壶准备帮她倒茶,然而随即又顿住:“小姐,这茶水早凉了,你现在身子还弱着,可别又着凉了,宛萱这就去换壶热的回来。”
“没事儿,我就只喝一小杯,我实在渴得厉害,等你换了水回来我估计都渴死了,再说现在不刚刚才到秋天么,我哪有那么娇贵,喝口凉茶就病了!”颜无双拉着宛萱的手臂轻轻笑道,刚逃过一劫的她说话也带着轻松。
“他,怎么样了?”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感觉有些浑噩的脑子清醒了不少,颜无双状若无意的问到。
“呃……”宛萱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颜无双问的是谁:“独孤谷主好像受了不轻的伤,前日离开后就没来过,应该是还在疗伤吧。”
“不轻……么?”含在嘴里的呢喃,颜无双敛眉,安静的喝着杯中的茶水,看不出心中所想。
没过一会儿,冷着一张俏脸的逝水轻声进了屋子,说起来逝水才是真正的冰山美人,而且还是个百分百的面瘫,看来她的名字还真是应景,逝水死水,一潭不起涟漪的死水。
看着颜无双已经清醒,眼中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欣慰,总算是醒了,再不醒受苦的就是他们几人了,主子屋子里那冷气,吓得那三个男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颜姑娘,你该换药了。”虽然换药这种小事宛萱也可以做,但是她这个精通的人来做总是要好一些的,况且她现在是被主子打发来照顾眼前的女子,可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再出了。
“颜姑娘,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就让宛萱叫我,我先下去了。”换完了药,逝水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于颜无双嘱咐道。然后也没等颜无双回答便无声出了屋子,她还得去主子书房一趟。
时至中午。
“宛萱,你去找一下逝水,让她转告独孤,说我想见他。”颜无双缩在美人靠里,手里捧着一本书,那是之前独孤璃月找来给她排遣时间的。她状若认真的看着,心思,却明显不在上面。
看着宛萱开门出去,颜无双随意的将手中的书丢进怀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醒来,若是平时,他早就来看她了,或者他一定不会离开,而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可是今日,却是连面也没有露,看来那句话,的确是伤到他了。
书房里,逝水低着头,不去看那张看不清情绪的如玉脸庞,空气里的压抑令得她手指微跳。他们四人虽然心底里都不怎么喜欢颜无双,因为她总是让他们的主子伤身伤神伤心,但有时候他们还是感激她的,只要有她在的时候,主子就像是被拉下神坛的神,会笑,会皱眉,也会调笑,而不是动不动就吓得几人心肝乱颤的玉修罗。
在遇到颜无双之前,他们的这位主子通常只有你两种表情,要么面无表情,多看你一眼便会觉得被看穿了灵魂一般的战栗,如果再是情绪不对的时候,一眼便能让人觉得寒气四溅,万剑袭来。要么就是勾唇浅笑,这笑不似颜无殇的笑那般邪魅惑人,而是入骨的邪肆,只需看他一眼,就会本能的觉得危险,寒毛直立,绝然是不敢靠近,只想转身逃跑,有多远跑多远。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在逝水脑子里出现这些内容的时候,独孤璃月毫无起伏的声音传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知道了,无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逝水却没有再问,悄然带上门离开,现在的主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隐隐比那时还要吓人,那眼神冷得,直让人觉得寒冰入体。他已经在这书房里呆了两天,身上的伤上完药过后就进了书房,抱着棋盘一盘棋一个人下了两天,看样子现在也还没下完。
独孤璃月放下手中的白子,伸手拿起一枚黑子,看着棋盘却是久久没有落下。“啪!”一声脆响,独孤璃月指间的棋子就已经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长身而立,两步迈出,已是出现在书房门口。眼波流转间,一丝无奈掠过,他刚刚,竟然在如同小孩子一样,闹别扭?!他在这书房坐了两日,想以下棋来平复自己的心境,好不容易因为她醒来而归宁的情绪,却又因为她的一句话而乱得没边,连他都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
独孤璃月到的时候,颜无双正站在窗前,冰冷的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角和墨色长发,此刻窗外缠绵的雨幕化作一副淡淡的忧伤背景,让颜无双的背影看起来越加的单薄,寂寥。
“啪!”打开的窗户已是被关上,颜无双亦是被带离了好几步。
“我只是想透透气。”
“透气也不是现在,穿这么少,会着凉的!”说着还状似无意的往颜无双的身上瞟了一眼,颜无双微微一愣,亦是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心中不觉有几分莞尔。刚刚宛萱离开时死活要服侍她更衣,她顿时大感头痛,这亵衣亵裤把人包得这么严实,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当然,她肯定不会随意让人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但是独孤璃月的话,就没有关系啦。再说,独孤璃月又不是那令人汗颜的某书生,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小状态而有什么异样。果然,独孤璃月只是不太爽她穿得太少,似乎完全没有看出这衣服有什么不妥一样。
“可是……”
“不行。”独孤璃月沉声开口,不容置疑的打断了颜无双口边的话,不动声色的将眼中情感深藏。他其实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自己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对于他来说,深爱,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被当做一个替身一样的存在,甚至连替身的比不上,是他高傲的心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我曾对他说过,我已经没了心,但我会为了他学着去在乎,去爱,把心里所有的位置都空出来给他住。”颜无双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如同窗外的雨幕,弥漫着一种浅淡的哀伤。
“可是他太好,好到我自私的再也不愿放手,好到我宁愿从不曾和他相遇。明明我什么也给不了他,连一丝微小的回应都做不到,却要那么理所当然的享受他全心全意的爱恋,有时候我甚至会害怕,怕他有一天会厌倦了这样是生活,这样的我而转身离去,没有了他守在身边,我一定会很不习惯。”
“劝他回忘忧谷,是不想更自私的困住他,我希望他是手握权柄的谷主独孤璃月,而不是隐在阴影里的迷惘暗卫莫离,不愿以爱为名困住他,只愿他能做回真正的自己,肆意张扬。”
“璃月,”自颜无双开始叙述以后,独孤璃月的眼神越加深沉,而这一声呢喃般的低唤,令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他瞳孔紧缩,然后一亮,险些闪了颜无双回头去看他的眼。
“或许你一直不能想通我形同陌路的态度,再见面,你已经忘了我,不可否认,那一刻我是悲伤的,超乎自己想象的悲伤,可是更多的,却是祝福,与庆幸。”仿佛没有看到独孤璃月眼中缠绕的黑色气息,颜无双低垂着眉眼,语气淡漠,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迷离。
“在他还是莫离的时候,他的爱让我不顾一切只想将他留住,因为我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人能够像他一样爱我,全心全意。可是,当你已经是独孤璃月的时候,那些曾经被压制在心底默默叹息的愧疚和心疼终于苏醒,独孤璃月应该是漠视天下的无情王者,不为任何人所束缚,没了我,你也许会姬妾三千,坐拥美人,是这武林,甚至这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暗黑君王,而不是,为了我,换一身伤。”
“我知道,我知道那句话很伤人,可是,可是我……”不想,不愿,也不能,这些话含在嘴里,吐不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无双想怎样都没关系,这一生,莫离也好,独孤璃月也罢,我从不曾变过。无论何时,只要你想,我独孤璃月都宠着,纵着!”独孤璃月倏地将颜无双搂紧怀里,如玉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颜无双柔顺的发丝,一双漂亮的眸子如同冰雪初融的月亮湖,闪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