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独孤冷狱愕然,布满伤痕的脸微微紧绷。
“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你和义父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这就是她为何要折磨他的目的,只有折磨他她心中的怒火才能平息。紧握着双拳,咬紧牙根,缓缓的走向他。“为什么你对敌人都这么仁慈,唯独对我却是这么的残忍!”闭上双目,再睁开,眼底涌起泪花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潋舞,你听我说…”
“算了,什么都不要说了。”痛苦的摆摆手,转回身走回床边。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仍在床上,冷声道:“这是解药,拿去!”
“你…”玄凌天错愕的瞪大双眼,她这是打算放过他,抑或是…报复他的另一种手段?
看出他眼中的迟疑,冷笑一声,目光不屑的撇着他。“怎么,你害怕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卑鄙,我说了这是解药信不信由你!”
“为什么要救我?”手中紧握着药丸,生怕她又夺回去。她不是一心想要了他的命吗?
“因为我根本不屑你的命!独孤冷狱救了我,留下你这条狗命以后我与你们互不相欠!”冷视他一眼,话一说完转身离去,临走时未再看一眼独孤冷狱。
独孤冷狱痛苦的跌坐在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却不敢追去。他…也有懦弱的时候吗?想着,不觉苦笑。
独孤战天紧随其后,在她走出王府大门前将她拦下。“潋舞,你要去哪里?”
失魂落魄的摇摇头,轻轻的低喃着:“不知道,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容身的地方。”只要离开这里,远离他们,哪里都可以是她的家。
独孤战天双臂环住她,目光哀求的望着她,痛苦的开口:“潋舞,不要走,跟我回宫吧!让我好好照顾你和孩子,我会将他视如己出,将来我会给他一个名分,即便是把江山交给他都行。”为了她,任何事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不,皇宫…不适合我。”她不喜欢那样一个钩心斗角的地方,现在他可以为她做一切的事,待到她朱颜老去的那一天呢?一代新人换旧人,又会出现无数年轻貌美的女人来替代她,到那时她该以何自居?这是她永远无法接受他的原因,也是她永远无法说服自己的原因。
“潋舞,求求你不要走!”将她紧紧的搂进怀中,俊挺的身子颤抖着,一滴湿润滴落在她肩上。
挣扎着退出他的怀抱,歉然的双眸带着一丝心疼,她已经做了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缓缓的启口:“放我走吧!让我的离开结束我们之间的纠缠,重新过回以前的生活吧!”转身不带留恋的离开。
独孤战天痛苦的嘶吼,死寂般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潋舞,绝擎他...他死了!”
远去的背影微微一僵,步伐顿了顿,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挥挥手。“回去吧!”泪水似断了线了的珍珠,一滴滴的滴落在心间。
“你就真的毫不在乎,真的这么残忍?”独孤战天冲着她背影狂喊,她渐渐走远的身影不再有一丝犹豫,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独孤战天悲恸的颤抖着身子,双拳不住的捶打着地面。一双纤细的女性柔荑轻抚着他的肩,温柔的脸闪动着柔和的光辉。
独孤战天抬眸,见到来人,将她拉入怀中,低泣着:“她走了...”她走了...”
抚摸着他的头,女子柔声安抚,“不要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温润的嗓音带着一股诡异的魔力,奇异的渐渐平复着他受伤的心。
三年后
“娘...娘...”一个胖嘟嘟的小身子不稳的跑着,小嘴儿中不停的唤着娘亲。
门口站着一位美妇人,笑着张开双臂迎接着那小小的人儿。
“娘...”胖嘟嘟的小人扑进美妇人怀中,小嘴儿亲着娘亲的脸颊,逗得她直发笑。
“云儿乖。”抚摸着儿子的头,慈爱的双目泛着母性的柔和。抱起他的身子,朝屋内走去。
“掌柜的,西城张大婶的旧疾又犯了,小柱子说请您过去看一下。看他着急的样子,怕是这次严重的很。”一名女子蹙着眉头边走边说,手中捧着簸箕,里面是晒干的草药。
将药放在院内的药架上,用手指轻搅着,腾出一些时间不忘对她说:“前天大牛他娘闪了腰,送去的膏药全贴完了,说是管用的很,待会儿会过来再拿一些。”女子嘴不得闲的碎碎念着。
女子不自觉的掩嘴轻笑,自打开了这间药铺,收了她做学徒那天起,她的耳根就没有清闲过。
记得在她生云儿时,难产差点死掉,是她的果决与镇定救了她们母子。从那天起她就把她当自己的亲人,她直来直去的性子亦从没把她当成掌柜,反而更像姐妹。
“水仙,云儿就交给你了。我去张大婶家走一趟,晚饭你们两个先吃不用等我了。”看了看天色,赶去西城再回来怕是天都黑了。将云儿放在她身边,径直进屋取来药箱背在身上。“云儿乖,娘要出门了。乖乖听姨娘的话,娘回来给你带糖葫芦。”空出手来捏捏儿子的脸蛋,这孩子真是可爱的紧。
“早去早回,记得带些布料回来,天气渐渐冷了,我给你们母子添置几件新衣裳。”一只手忙碌着,一只手抓着云儿的小手腕。这就她,总是无条件的帮助她,即使再辛苦都从未有过怨言。
“好,那我走了。”挎着药箱走出门,心里掂量着买多少布,也该替水仙多添置几件衣裳了。姑娘家总是爱美的,她怎天忙碌着连打扮的时间都没有,将来可怎么嫁的出去。
出了大门直走左拐,就是通往西城的城门。过了城门就是绿水镇郊,放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稻田。急匆匆的赶着路,想尽早赶路好快些回家。焦急的步伐在经过一棵树下时停住,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倒地急喘着。出于医者的本能,她转步朝他走去。
“这位大哥,你哪里不舒服?”抬起他的手腕,替他把着脉。还好,只是急着赶路气虚劳累。轻抚着他的后背,替他顺着气,渐渐的他的脸色慢慢恢复。
“姑娘谢谢你,我还有事,改日定会登门拜谢。”男子感激的直作揖,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这位大哥,你现在还不能赶路,我看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
“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家主人等着救命,我必须赶紧进城去请大夫。”说着又要拔腿离去。
她拦下他,疑惑的问:“你家主人病了吗?”
“是啊,旧疾犯了,折磨的人都不成样子了。姑娘,请你不要再拦着在下了,我真的不能多做停留。”
她扬起一抹笑,让开道路。“这位大哥,我也是名大夫,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他?”如果连她都治不了,恐怕这绿水镇再没人能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