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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君谦在她床边守了一天,这已经是他第三千两百二十一次唤她了。

懊恼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简直是疯了,才会放心把罗浮自个儿放出去。

“哥,是你么?”罗浮脸上多了几滴滚烫的泪,若不是自己流的,那就一定是君谦的了。

见罗浮醒来,君谦激动的热泪盈眶,感激到口齿不清:“醒了就好,没事就好,就好,没事......”

罗浮扫了他周身一眼,藏青色的布衣因为潮湿而紧贴肌肤,上面星星点点的残留着灰褐色泥土。面目苍白眼圈暗黑,像是一宿未眠。看来,他找了自己很久。一定急坏了。

罗浮瞅着他那样子觉得心疼:“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况且罗浮这不是回来了么。”

君谦勉力的撕唇,笑靥里溢满苦涩。是啊,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如此这般的好。可是罗浮,哥哥再不能忍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你可知道。

无奈的长叹,他语气低沉。

“爹和娘呢?”罗浮病怏怏的问。

“他们在外面给你熬药,我这就去喊。”君谦抹了一把呈糊状的脸,红彤彤的俊眸像是熟透的番茄。

就在他转身欲走的刹那,罗浮拉了拉他的衣袖,疑惑的挤眉:“是你背我回来的么?”

君谦一怔,愣了几愣,眼睫轻颤眸光闪顿而黯淡。最后点了点头,从鼻孔中吹出一口气,轻而又轻:“恩。”

真的么?罗浮差点问出口的话被勒令收了回去。她不可以质疑君谦,至少,不能当着他的面......

君谦缓过神来,望着笑意涟涟充满感激之意的罗浮,一时说不出话来,急急忙忙抽身走开了去。

虽然未曾询问,但不代表不会质疑。君谦何故要说谎,那位白衣少年又是何人,为何初次与他相遇便有种道不明的亲切感。究竟是谁送她回来的,难不成君谦和那少年相识?顿觉几分头疼,罗浮挪了挪身子。

咦,昨儿个不是还周身疼痛动弹不得么,现在怎么没啥感觉了呢。手自然的抚上双颊,没能触及到任何伤口。手臂上的肌肤完好无损,腿似乎也无大碍。

见鬼了。罗浮吓了一跳,再仔细回忆一番。难道是那白衣少年替自己疗的伤?用的哪门子邪术啊。

不过话说回来,萍水相逢,他竟然背着自己走了几十里路,估计也累得够呛吧。罗浮想想又觉好笑。

只是,没能看清他的面貌,有点可惜,罗浮沮丧的躺了下去。忆起那个英挺的背影,罗浮认定那小子应该长得很帅。

若是自己的感觉神经没出差错,那小子的身体以及衣着始终干彻,像是滴水不沾,即使大雨滂沱也不会淋湿他分毫。这一现象,又该如何解释?

眉间隆起,堆成了小山丘。罗浮摇了摇头,懒得再想。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蛮横而傲慢的锦哩,罗浮叹了口气:“不知道锦哩可过了他爹那一关,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所以,应该不至于死的太难看吧。”

其实打罗浮走后,锦沭也恰好回了家。听见书房有动静,忙不迭的赶了过去。

锦哩见隐瞒不得,只好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坦白从宽嘛,老头子一直是那种不讲章法的人。

还未道完,锦沭已然暴怒,执起鞭子便要来抽。锦哩闪躲不及,情急之下,将手中书籍猛的扔了过去,想来是否可以挡得一阵,哪怕少挨一鞭也是好的。

不出他所料,锦沭心疼的拿手来接,这些书可是他倾尽千金方才得来之物,哪能眼睁睁看它毁于这不争气的儿子之手。

书上确有笔墨,但圈点的地方却似乎也算不得很多,应该还有补救的可能。但......

锦沭一时来了精神,像是发现了宝藏似的,黑眸锃亮,炯炯有神。无心再理东躲西藏的锦哩,任他逃窜出房间。顾自坐了下来,全神贯注的翻看那些被涂鸦过的书目。

《伊犁瓦尔史国策》一书,被圈了三行文字,沥青色墨迹。

百年殆祸操戈,启、玥、碐、烈戍、谷月五国分邦而立。

靖纥元年,天下大统,建朝分藩。

十六年,盛世豪雄无数,江山数代延迭。

罗浮用赤色朱砂圈出“盛”、“延”二字,且在书页空白处另附“乱”、“更”二字替之。于是这句话改成:“十六年,乱世豪雄无数,江山数代更迭。”

锦沭双目大开,颇为震惊。盛改为乱,延改为更,看似只是替换了两个字眼,但实质却已点破当今天下局势。兴,乃表面之虚。危,才是内里之实。

此外,罗浮在《五国图志》中,重点圈出了启、烈戍两邦,并注释其要扼之地。

翻阅最为认真的,属《谷月奇葩》一书,里面详述了一百年来谷月国的兴衰荣辱,历代枭雄,秩事奇闻,以及地理环境。

最后,罗浮总结出一句话:凡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定律。

故此,钦月王朝,危矣!

锦沭眉角上翘,眼线轻颤。然嘴畔笑靥盛绽,如蓓蕾初放。最后长声慨叹:真乃奇女子是也!

于是唤来家仆,在其耳边小声吩咐,然后只见家仆连声道贺:“恭喜老爷,贺喜少爷”之后便笑着退了出去。

手扶乌须,锦沭神采焕发,仿似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此时,锦哩颤巍巍的迈进书房,神色悲悯,怯生生的瞥了锦沭几眼,一字一顿的问:“爹唤儿子来......"话没道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爹,儿子知错了。今儿个就别打了吧,看在死去娘的份上......”

锦沭忙不迭的扶他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爹不打你,今天不打,往后也不再打。”

“爹,你,鬼附身啦?”锦哩心里长毛,惊惧的慌。爹爹今天太反常了,一定又在试探我,搞不好会死无全尸也说不定。

“只要你听爹的话,做爹的乖儿子,爹保证不再揍你。如何?”锦沭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唇角斜斜勾起,透着抹算计。

锦哩双眉乱舞一口哭腔,差点站立不稳:“爹,您有话直说。这样子,怪怕人的。”

“好。不愧是爹的好儿子!”锦沭这辈子第一次夸锦哩,而且笑得花枝乱颤,乾坤颠倒,莫名其妙。

敛去笑意,转而一脸肃杀气息。锦沭的双眸游荡着一缕钦佩之色,下弯的唇线略含憧憬,像是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浮木。他用坚定异常的语气对锦哩道:“我要你娶妻。”

娶妻?锦哩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茫茫然的问道:“哪家姑娘啊?”

“玉大武的女儿,玉罗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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