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将这帮人差去了“闹斛”,自个留守公主府,若不是月铄管的严,不许罗浮随便外出,否然她早就插着翅膀飞出去了。
好在月铄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分不开身来管她们,就连比拼对决一事也来不及挂在心上,所以罗浮更加有了安全充裕的时间放手让底下人去替自己办事。“青一色帮”的人十几日不见踪影,月翊那鬼丫头来找罗浮挑事的时候也问起过,罗浮总拿借口敷衍,说是交代他们去寻好吃好玩的东西去了,没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月翊心思不深,再加上罗浮一直处于“半疯癫”状态,做出这档子的事也属正常,故此就这么信了去。
最近这段日子,小虾米总苦着个脸提不起劲来,罗浮暗地里好笑。为了筹足开店的银两,她可是下了血本啊。再一次将菱梦璃送来的“红翡翠滴珠耳环”和“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给便宜的当了。其实罗浮已经手下留情了,那块说是祖传的“玲珑白鸾玉佩”她没来得及转手,这不是还搁在身边的么。
说来也奇了,菱梦璃干嘛老送宝贝过来,就那么害怕自己把他的事给忘了么,有必要时刻提醒着么?
后天就是检兵的日子,届时月铄会亲自查阅两军的训练情况。罗浮一点也不操心,反正也没想要赢,再说赢了又如何,只会与月翊树敌令她不痛快然后想方设法找自己麻烦,罗浮最怕麻烦了。
日子得过且过,重要的是清静最好。
想着当下就得召回青帮兄弟了,罗浮好生舍不得啊,多干一天多得一天的工钱啊。书信言不由衷,说是让他们快些回来同月翊的部下打上一架,完了事后再快些滚回“闹斛”挣钱去。但有一前提,动身之前得先雇一位可靠人士在那里看铺子,总之就是不许避客关门。
待到几位仁兄千里飞骑马不停蹄赶奔着回来的时候,罗浮正在同小虾米打趣:“我说小虾米,你这名字实在拗口的很,干脆换一个吧,我将你也编入‘青一色’帮,取名青蕊如何?”
小虾米甚是为难,低头回道:“好是好,可这是小侯爷给取的,奴婢不敢随便换来着。”
“大胆,谁是你主子,你到底听谁的?”说心里话,自收了小虾米后,罗浮待她确实不薄。就算不能完全信任,但是倒也还过的去吧。毕竟她讨厌的是菱梦璃,而远非小虾米本人。
“青蕊遵命便是。谢主子赐名。”十三岁的小虾米清雅秀丽,长的好看,人也机灵。
“恩,这样才乖!”罗浮嘴一扁,魅兮兮的痴笑起来,娇气十足。亲近如小虾米,有时也弄不清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总之像是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透。
正值此时,门外奔来一小厮,对罗浮道:“公主让奴才前来通知郡主一声,检阅之事要后延几日。宫里来旨,说是自明天起,让两位小郡主进宫给世子和小亲王作伴读。另外,都虞侯弋翩鸿前来拜访。”
那厮走后,罗浮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往凳子上一坐,对着青蕊气道:“真是天上掉下个猪八戒,见鬼了。没事让我去陪读作甚,你去回了他们,就说我脑子不好看见书头就疼,恕不能侍奉。”
“恐怕是不去也得去吧。”说话的人断然不会是青蕊,罗浮朝门外看去,原来是那坏脾气大叔火炎是也。
弋翩鸿含笑着走来,人还没进屋眼睛就一直定在罗浮身上。潮水般涌起的心浪,激起层层望眼欲穿般的思念。分开已有数月,苦于找不到借口所以一直不能相见,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任他如何也压不住胸腔里那一涌而至的欢喜兴奋的情感,就这般表现的淋漓尽致一览无余。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看他拿我怎样!”任性的劲儿特别浓,罗浮插着柳腰闹着脾气。可能装傻装的太久了些,她竟越来越似小孩子了。道完,一转头就要往里屋走,打算拒客于大门之外。
“哪里逃!”火炎踱步上前,一把拽起罗浮的后衣领子,如老鹰抓小鸡那般轻飘飘将她提起悬于半空,奸笑一声道,“我家公子专程前来看你,你怎还是这般小气到无礼?”
我小气,我无礼?罗浮愤愤的踢了踢腿。自从她病呆了之后,过去三年里,四下无人时火炎就常常这么欺负她。罗浮只能暗叫倒霉,谁让自己过去跟他结仇来着。
罗浮委委屈屈的挤眼睛,硬是给逼了几滴泪出来,声音柔弱的像只小动物:“火炎,你现在见我傻了,好欺负了,可是?”
“呀,知道这么问我,证明还不算很傻么。都说月铄公主家的大小姐,温婉娇弱、通情达理,我看也不尽然嘛。”一直以来,他对罗浮称病一事将信将疑,但不论真假,能欺负就行,谅她也不敢反击。
“翩鸿,你快看哪,你养的这老家伙找我一个小屁孩子作出气筒,羞是不羞啊。”眨眼功夫罗浮便哭的唾沫横飞,声大如雷甚是吓人。敢欺负我,哭给大家看!
弋翩鸿鸿眉一拧,俊眸横挺,斥道:“还不快快住手,伤了罗浮我要你板子上身。”
火炎无辄,公子护着罗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瞄了一眼哭的可怜兮兮的罗浮,气得一连闷哼了好几声。
“郡主郡主,卖的极好,卖的极好啊。”青佩突然闯了进来,一脸风尘尚未清洗,亟不可待的向罗浮汇报。他功夫好,骑术也好,自然是第一个回来的人,现在正打算讨好罗浮借此邀功呢。
“什么,老母鸡孵了很多小母鸡,小母鸡长大后又成了老母鸡,老母鸡然后又下了很多蛋蛋,最后拿去市集上这些蛋蛋都卖的极好,是这个意思么?”没等青佩说完,罗浮赶紧抢着回话,没头没脑胡说乱造一通,想着搅昏了大家的脑袋再说。
青佩立时闭嘴,郡主说过要保密,有外人在此,自然不可多言。于是赶紧附和说:“对,对。主子说的极是。”停顿片刻,接着又道,“属下刚一回府便接到公主的一道旨令,说是若郡主赢不了这场比斗,就会撤了我们几个的职,不用再跟着主子了。”
不跟着我,那怎么成!罗浮心疼铺子没人帮忙打理,银子也没人替她赚,如此的话,前些日子的辛苦不就白费了么。月铄肯定也和月翊一样,以为这些日子罗浮不学无术拿她的将士当猴子戏耍,恐其会玩物丧志,不如早些收归自己手中才是上策。
输赢是不重要,可没银子赚怎么行?罗浮心里一急,跑过去拉着弋翩鸿的手,讨好的求着:“人人都说你足智多谋,快点帮罗浮出出主意。我从未训过兵士,也不懂如何打架,手下几名又个个不如月翊的人。比试的日子眼见着就迫在眉睫了,要怎么才能后发制人一举得胜呢?”
若无闲人在场,罗浮肯定还要在这话后面添上一句。如何能既不让人发现她的才智、不遭人嫉恨,又可以反败为胜呢?
见罗浮轻轻眨了下眼,翩鸿立时明白过来,清笑着答道:“这游戏的规则本就不算公平,若是能改一改,也许还可以赢上一场。”
“只能赢一场?”青蕊忍不住问道。
罗浮噤声不语,佯作听不懂的样子,皱紧了眉。
弋翩鸿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道:“当输的时候就输,不能赢的时候就让着对方去赢,而且要让她赢得轻而易举。罗浮啊,别太担心哈,好吃好玩就是了,翩鸿只想看到你开心,管他输了或是赢。”
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点头,但罗浮却听懂了他的意思。翩鸿是说,只能智取不能力敌,欲擒故纵才是上上之法。
心中虽喜,额间却堆满烦恼,罗浮哭丧着个脸一筹莫展的对众人说:“我知道赢不过人家,但是好歹也要得个平手啊,否则岂不丢脸死了。”
“哎!”青佩和青蕊相对而望,连连叹息。主子想不出办法,下人们又是能力缺乏。一句话,别抱任何希望还是早早放弃得了。
一旁,罗浮却在暗暗的叫喜,邪恶的扯了扯唇,心道,月翊你欺负我许多次,这回轮到我收拾你了。咱骑驴看戏走着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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