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辰、夏木轩、夏木逸三人都已经在凉亭等候了。锦清见那林子辰与大哥年纪相仿,生得倒也白皙,只是显得有些倨傲。而夏家兄弟两个是双生子,平日里也去过张府的,自是认得锦清,便于林子辰道:“表哥,这是张府的锦清妹妹。”锦清微微福了福,便站在一旁。夏木轩道:“锦清妹妹是来观棋的,还是找羽灵妹妹玩的?”锦清道:“锦清是来给哥哥们助威的。”林子辰却是轻蔑地笑了一声,表情带着不屑。锦清知道这林子辰的祖父是内阁重臣,嫡亲的姑姑又是宫中位居四妃之一的德妃,好的家世加上自己本身的优秀,这个少年的确有倨傲的本钱,可是,他偏偏惹了我们的小锦清,注定是要栽跟头的。
锦清当下不以为然,嘴角淡淡勾起,用手拉了拉锦成的衣服,锦成会意道:“今日我们兄弟几个一对一的对弈,如何?我们兄弟三人对你们兄弟三人。”林子辰道:“就依锦成兄所说。”说罢,几个下人就备好三副棋具。锦成又道:“既然是下三局就以三局两胜为赢,林兄以为如何?”林子辰道:“好。”锦成笑道:“林兄,昨日我们是加了赌注的,口说无凭,不如我们立下字据,再签字画押,以做凭据,如何?”林子辰淡淡一笑,道:“好啊,笔墨纸砚伺候。”
待小厮拿来笔墨,林子辰道:“既然是锦成兄提出的,这字据就由你来写吧。”锦成也不推辞,写到:“今张府锦成、锦荣、锦添、三兄弟与林子辰、夏木轩、夏木逸、三兄弟比拼棋力,三局两胜为赢,赌注为本人身上的翡翠祥云平安结。”写完后,张家三兄弟各自画了押,夏府两兄弟和林子辰看过后也各自画了押。
林子辰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吧。”说罢,便挑一位子为了下来。
接着,锦添坐在了他的对面,锦成和锦荣则坐到了夏家两兄弟的对面。
林子辰惊道:“不是锦成兄与我对弈么?为何锦添兄坐我对面?”锦添道:“昨日林大哥不是已经领略过我大哥的棋力了?昨日大哥已经输了,林大哥为何还要大哥与你再比?有小弟来和林大哥对弈不好么?还是林大哥以为我不配坐在你的对面?”林子辰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锦添笑道:“林大哥何故说话吞吞吐吐?小弟与林大哥对弈有什么不妥吗?再说,刚刚那赌约上也没说小弟不能与林大哥对弈不是?林大哥,开始吧。”林子辰道:“那请吧。”
锦清在一边听到三哥的话,又看了林子辰的表情,不禁暗呼:“三哥,好口才,给你加分!”
大约有一个时辰,棋局便结束了。和锦清预计的一样,锦成、锦荣胜了夏家兄弟,而锦添输给了林子辰。
锦成笑道:“林兄果然棋力非凡,近日又赢了。不过我们事先定好的赌约里提过,三局两胜为赢。所以,今日是我们三兄弟险胜,两位夏兄承让了。而这翡翠祥云平安结,就不能再送给林兄了。”
林子辰讥笑道:“锦成兄今日这赢法,未必光彩吧。”
锦成怒道:“林兄此话何意?我等又如何赢得不够光彩了?”
林子辰道:“张兄从一开始就以阴谋算计我等,又怎么称得上是光彩?”
锦成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下,就听见锦清道:“今日赌约上只赌输赢,有赌光彩了么?谁赢得光彩与否并不在赌约里边,再说,有道是兵不厌诈,如林公子没有轻敌之心,又怎会让哥哥们钻了那赌约的空子?说到赌约,也只能怪你自己心思不够缜密,又与别人何干?而且,只要是不违反我大周律例,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们兄妹从不在乎过程是卑鄙无耻还是光明磊落。”
林子辰一时被憋得脸红,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说话怎么如此?”
锦清道:“如此什么?林公子如若不服可约了改日再比,不过,就不比棋力了。”
林子辰问道:“那比什么?”
锦清挑了挑嘴角,道:“自然是我哥哥们擅长的而林公子不擅长的。”
林子辰怒道:“你这丫头,说话怎么如此无赖?”
锦清道:“无赖?难道赌我哥哥们擅长的,林公子你不擅长的就是无赖行为么?如果无赖行为可以这样理解的话,那么也是林公子你先无赖的,因为林公子先拿自己最擅长的棋与我哥哥们比过了。不巧的是,林公子的无赖行径被哥哥们联手打败了。”
林子辰听罢锦清的话,脸一时红一时黑,像调色板一样。而桂嬷嬷发觉林子辰脸色太过难看,而自家小姐又占完了便宜,忙道:“林公子,我家小姐年纪还小,有些顽劣,还请林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这时,锦成道:“那个林兄、夏兄,我等也在府里叨扰半日,就此告退了。舍妹平日里被父母惯坏了,说话最是直接老实,还望林兄原谅些。”说罢,便拉着锦清回了。而林子辰听了锦成的最后几句话后,脸色更加难看,又顺便给夏府省了两顿饭,夏老爷知道后一边在心里骂张家几兄妹,一边又想着法子哄了林大少爷高兴……
兄妹几人回家后,午膳已经摆好了,云氏见几人高兴,就知道赢了,锦禾在一边问道:“母亲说姐姐出了主意助哥哥们应棋局了,可是赢了?”碰巧张承祖近期衙门无事,也早早的回了家,听锦禾问,便道:“还用问,看他们的脸就知道赢了。”
因为锦禾生下来就跟着云氏,这几人对她就如一个娘的一样,从来也没想过把她看成庶女。
锦荣笑道:“二妹的风寒好了?早知道今日就叫上你和我们一同前去了。”
锦添道:“真是服了二哥,在外面一句话也不说,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儒雅形象,偏生在家里,就属他话多。”
锦清道:“二哥这种类型的叫伪君子。”
锦荣也不生气,嬉皮笑脸道:“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你们懂什么?”一句话,说的锦禾差点笑岔了气。
随后,在饭桌上,锦荣充分发挥其口才,将在夏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张承祖和云氏听了很无奈,只能频频摇头。当听到锦清与林子辰的对话时,张承祖和云氏相视一眼,并各自叹了一口气,一个心道:“惹谁不好,非要惹到这只野山猴,今日别说是林子辰,就算是皇上,清儿这话也会照说不误吧。”另一个心想,“当时生的时候很是乖巧,怎么现在越变越不像是我生的了?难道是我这个当娘的教育失败?”
只有锦禾,听的兴致盎然,还不停的说道:姐姐真厉害、大哥真厉害、三哥真厉害、当然,小公主也不会忘了说,二哥说得真好,像禾儿亲眼所见。而得了夸奖的某些人,更是沾沾自喜,特别是锦清同学,心道:“姐当然厉害了,姐可是高智商全面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