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钱家兄妹说铺子有事要出去一下,云氏又派了几个护院跟着。这边钱家兄妹刚出府,张家兄妹便把午睡的张承祖叫了起来,拉到书房,说是有重大事情回禀。张承祖一向宠爱他们,也不生气,问道:“是何大事?你们几个慌成这样?”
当下兄妹几个便说了钱家兄妹打探的那些事,张承祖听罢,道:“我说钱家让两个孩子来我张府作甚,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锦清问道:“什么事情?父亲不妨与我们几个说了,也好商议个对策么。”
张承祖知她素来鬼点子多,说不定还真能想出个好法子。便道:“明年十月份是太后六十大寿,皇帝为表孝心,让江苏织造府选知道巧匠给太后织一件万寿字的锦衣,钱老爷夏天的时候给我从信中提过一次,我给回绝了,说和苏州织造的关系平平,让他找说进话的人帮他,没想到还不死心,又派两个孩子来打探。”
锦成问:“太后老人家做寿袍,钱府着什么急?”
锦清笑道:“哥哥难道不知道钱家是做生意的么?这钱老爷顶想把这生意接过来的,其一,给皇家做事,做好了好处自然很多,其二,钱家这次成功了,名声会大震,无论对于生意还是家族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钱家才四处打探。”
锦添问道:“那钱家直接去织造府使银子不就得了?”
锦清笑道:“那苏州织造应该不会随便收别人银子,此事关他的前途命运,他有几个脑袋让皇帝砍?一万个寿字,全绣在衣服上,而且还得美观大方,搏太后喜欢,真的很难。”
张承祖笑道:“不错,为父只说了事情,清儿就想到这些,不错不错。清儿有什么主意么?”
锦清道:“商家讲的是富贵险中求,而咱们做官的求的是安稳。这事咱们是不能参与的,清儿有法子将兄妹两个请走,只是得等上半个月。”
锦禾问道:“为何还要等上半个月?”
锦清道:“磨上半个月,把钱家的耐心磨一磨,听说,这个月底苏州织造就要确定织锦的商家,今天初四,这半个月里,钱家一定是焦躁不安,而那兄妹两若是焦躁起来,就会露出本来面目。我们到时便设计将其请走。”
张承祖问道:“何法?”锦清小声的将计策讲给张承祖及四个兄妹,众人听罢,道:“好计策!”
转眼,钱家两兄妹已在张府住了小半个月,眼看着父亲交代的事一天天的没着落,心里自是焦急万分,而张家几兄妹则每日躲进静园里,不出来。而静园又被楚锐设了五行八卦阵,兄妹两个进园子就转向,去了几次都找不到路,后来就索性不去了。
这天午后,钱婉静无事在张府花园溜达,见锦禾在亭子里弹琴,而亭子的方凳上还坐着一个着墨色衣服的少年,那少年竞与锦禾坐在同一张长登上。钱婉静站的那个方向,只能看见那少年的背影,当下,便走近亭子,站在那少年身后两米之外,冷笑道:“张府还真是好家教,二小姐在自家花园里与男子搂抱,真是不知羞耻!”
只见那少年转过身来道:“表姐说谁不知羞耻?妹妹在花园教我弹琴,怎么就成与男子搂抱了?”
钱婉静顿时呆住了,原来这墨色衣服少年是锦清。钱婉静顿时恼羞成怒,道:“妹妹穿男子的衣服,是在玩假凤虚凰的游戏么?”
锦清道:“我穿男子的衣服又怎么了?可有违我大周国律法?再说,我在自家院子里穿,又可妨碍到外人?难道妨碍到表姐你了么?倒是表姐,竞颠倒黑白,污蔑我家禾儿,若此事传了出去,禾儿还怎么做人啊?”
接着,锦禾委屈的脸上开始有泪掉了下来,然后是小声抽泣,再然后是大哭。这时候,不知张家兄弟怎么也来了,问了缘由后,便吵着让钱婉静道歉,正吵着,钱致远也来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呢,就被锦成推了个趔趄。周围扫撒的老妈子赶紧去了上房叫了张承祖与云氏过来。
两人来到一看,锦禾哭的眼都肿了,锦清在那里安慰着她,兄弟三人摆出一副要揍人的样子看着钱家兄妹。张承祖听了锦清与钱婉静的说辞后,大怒道:“锦清、锦禾罚抄女戒一百遍,禁足三月,锦成、锦荣、锦添禁足三月,罚抄金刚经一百遍,云氏身为当家主母,把孩子教成这般,罚去祠堂诵经,禁足三个月。禁足期间,不许任何人见他们。”说罢,甩甩袖子,回了。
那兄妹二人也觉得脸上难堪,晚膳的时候,张承祖说有应酬叫他两个随便,两人在饭桌上受尽了下人的白眼,薛嬷嬷有违职业道德,将钱家兄妹的饭做的夹生,兄妹两个当晚你拉了一夜的肚子,让下人找大夫来,结果,等了一夜那大夫也没找来。第二天一早,兄妹两人连早膳也不敢用,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房给张承祖请辞。张承祖又假意客套一番,留兄妹二人接着住,吓得兄妹二人那还有什么风度,夺门而逃。
当晚,张府终于吃了一顿开心饭,云氏道:“真不知是不是欠了你们爷几个的,如今我也与你们狼败为奸了。”张承祖道:“还是清儿的主意妙。”锦清接道:“主要是大家演得像,这样,让我们互相吹捧吧”说罢,众人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