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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气候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正是早春,也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生机盎然,鸟语花香,蝴蝶翩跹,美不胜收。火粟近日来,更是如同这早春复苏般,平静无波。
女子名叫无媚,不过定然换作是谁第一反应就是此女子的容貌气质简直和名字是天差地别,当然火粟也不例外。
所谓坏事传千里,在这深宫之中,效果更是加倍。皇后娘娘初次侍寝就被重责二十大板的消息不胫而走,冷嘲热讽,那是必不可少的。面对众人的嘲讽,火粟更是淡然的一塌糊涂,每每两个小宫女替火粟奉茶时,眼中都会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敬佩,实在是佩服这位皇后娘娘的耐性。
华灯初上,夜风微拂。
火粟动作优雅的点燃烛台之上的蜡烛,缓步朝着不远处的琴台走去。火粟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几天下来,她竟然对古琴升起了很大的兴趣,在加上火粟天赋过人,学习速度更是超于常人几倍。每当悦耳动听的琴声从自己手下弹出,心中都会情不自禁的安静下来。
“你有完没完?”一声极不合景的无奈女声从房梁之上响起,紧接着一袭黑裙的女子从房梁上纵身跃下,落至火粟面前。
火粟并未说话,明眸微抬,只是淡淡的一眼。无媚不懂七分也懂六分了,叹息着摇了摇头,在桌边坐了下来,自斟自饮。
待到一曲完毕,火粟才缓缓起身,坐到无媚的对面,拿过酒杯,一口饮尽,举止之间透出一股潇洒之意。
“这些天,可有什么变化?”火粟拿过酒壶,自斟自饮,漫不经心的问道。
“有啊,你的琴艺越来越好了。”无媚右手撑着脑袋,左手举着杯子把玩,百无聊赖的答道。
火粟皱了皱眉,视线不自觉的落到无媚身上,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无媚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称得上秀色可餐这句话的,再加上无媚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媚气……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感觉到火粟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无媚急忙打断了火粟的思绪。
火粟轻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没大事了,不过你下手也真够重的。”说着便捂住胸口一副万分痛苦的样子咳了咳,火粟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无媚也只是撑着脑袋看着火粟发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就说吧。”火粟云淡风轻的道。
“北……御翎这么对你,你这反应是不是也太过淡然了?”无媚一脸不解的道。
“他怎么对我了?”火粟把目光移到无媚身上,反问道。
“他……”无媚正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却被火粟打断“无媚,我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既然我有能力保你,那不代表我没能力让你重回以前。”火粟目光如炬,落在无媚身上,竟是连她也有些支撑不住。
没等无媚开口,火粟早已躺好了,背对着无媚的身影透出旁人永远看不透的神秘诡异。
无媚则是看着火粟的背影愣在原地,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沉思,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惹……想到这,无媚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反正自己也不过奉命行事而已,想到这,无媚这才轻呼一口气,旋身跃上房顶。
此时的火粟却是一双冷眸凝视着华帐,无媚她不知能不能信得过,而她,更是没有去想过信任任何人,想着,火粟放在被中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
今天是个大日子,对于凤仪宫的两个小宫女和小太监来说的确是个大日子。因为他们尊敬敬仰的皇帝陛下今天要亲临凤仪宫用午膳。
火粟却依旧还是斜倚在凤座之上,明眸微闭,薄唇轻抿,青丝如墨,静如冰莲,不染尘世丝毫俗尘。
小太监看的有些痴迷,手中的鸡毛掸子停在半空中,心中却也暗自不甘,皇后娘娘这般绝世风华竟然成了其他人的笑柄。说不定今天就是皇后的翻身之日,想到这,急忙回过神,继续卖力的打扫正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火粟唇边不着痕迹的漾起一抹笑意,如果她没记错,中国有句俗话就是不急皇上急太监吧?想到这,火粟唇边笑意更浓。
“不知皇后娘娘何事竟笑得这么高兴?”
若是火粟稍微警惕一些,便能发觉身边悄无声息的多出的人。而此时的火粟是等到邪意妖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回过神来。
火粟猛地惊醒,一睁眼,北御翎的妖孽小脸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同时没回过神的还有小太监,他根本没有看见皇上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丝毫感觉都没有啊,只是一阵凉风刮过,在抬眼时,皇上就已经站在皇后身边了。
此时的北御翎弯着身子,整张脸几乎快贴到火粟脸上。妖冶眸子里充斥着诡异的笑意,四目相对,在空中对撞的一刹那,还是火粟先收回了视线。不动声色的斜眸,却并没有看见北御翎身后应该跟着的宫人。
思绪一转,感觉到某只妖孽几乎快贴到自己身上的上半身,秀眉轻蹙,眼底不自觉的划过一抹厌恶。抬眸望着北御翎,火粟明眸之中光华流转,朱唇轻启“若是臣妾作为后宫之首都不知礼仪那怕是要给别人笑话吧?”
北御翎扬了扬眉,眼角处红梅印记更显妖娆“皇后说的是。”说罢,这才直起腰,这时正殿之中才多出了些气喘吁吁的宫人,天知道这位皇帝的速度究竟是有多快?
北御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狠厉之气无声无息蔓延至整个大殿“如此气喘可有宫中人该有的规矩,传出去恐怕是要误了这宫中的礼数。”
几个宫人眼中划过一抹惊恐,急忙跪了下去,将头贴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北御翎打断“坏了礼数不要紧,若是让皇后娘娘受到惊吓,你们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北御翎的语气之中在提及皇后的时候竟然突兀的多出一丝宠溺。
火粟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并未开口。
匍匐在地上的几个宫人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不敢开口。
“皇……皇上,奴才……是……是……余妃娘娘……遣来的……”其中一个宫人终于是承受不住北御翎的压力,又想保自己的小命,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闻言,北御翎皱了皱眉,转身对着火粟面露难色“本来本王也只不过是想帮皇后惩治几个没用的废人罢了,不过这余妃可是丞相的女儿,恐怕不好办啊。”
火粟挑了挑眉。她不得不说,北御翎这个人是妖到骨子里了,举手投足,骨子里的妖冶浑然天成。
敛眉,收回思绪,火粟换上一脸浅笑,声音轻柔“那便算了吧。”心底却满是冷笑,余妃?最好不要惹到她。
北御翎将火粟的一举一动不着痕迹的看在眼里,唇边无声的划过一抹浅笑。
北御翎在的时候,午膳是极其丰盛的,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北御翎不在的时候,火粟则是随意的要些简单的菜饭就好了,毕竟在现代,成天大鱼大肉对身体反而没有任何好处,比起山珍海味的奢侈,火粟更注重的还是养生。
火粟乖乖的坐在北御翎身边,微垂着头,不言不语。
北御翎眉头轻皱,柔声关心道“这些菜莫不是不合皇后的口味?”
火粟微楞,随即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银筷,随意的夹了些菜在碗里拨弄。
北御翎见状,也不在阻止。两个人无声的各自吃着自己的,气氛极其诡异,身后的宫人,额角更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今天来,本王有一事想问问皇后的意见?”北御翎在动作悠然的吃完碗里最后一粒饭粒,放下筷子,柔声对着火粟说道。
“皇上请讲。”明眸微敛,火粟垂首道。
“过几天南国使臣就要来了。”
“恩。”
“皇后是不是该出面见见娘家人?”
“恩。”
“那就把这些宫人都留在凤仪宫中吧。”
“恩。”
“皇后毫无异议?”
“恩。”
饶是以北御翎的性子也不忍挑了挑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言不语的走出了凤仪宫,背对着火粟的妖冶脸庞上,唇边漾起的隐含深意的笑容却没被任何发现。
这个女人就如同一株还未盛开却隐含剧毒的妖娆花朵,若是触到她不该触的地方,那她定然会带着剧毒绽放。想到这,北御翎妖孽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他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她绽放的样子了。
火粟则是斜倚在门边看着北御翎逐渐远去的背影,藏在袖间的手紧了紧,眸中划过一抹凌厉。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好惹,若是不慎触到他的底线,他会不会迫不及待的杀了自己?
她从不图南宫熙的任何东西,如此用心,也不过是为了虚有的承诺罢了。
思及此,火粟脸上带着浅笑,转身朝着寝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