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79;&65279;&65279;&65279;人流纷繁,路边大树枯叶落下,略显凄凉。树下围观摆摊卖艺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到精彩处,便会鼓掌叫好。
火粟用尽脑子,只是想出了民风淳朴四个字。
不似天子脚下的繁荣昌盛,又不似海边小镇宁静舒适,便是这一份江南小镇的温婉动人,让火粟暂忘记了身份,融入这份祥和中。
走了一段,只觉得腿脚酸了,就近找了个茶楼坐了下来,要了一壶极品铁观音,便摇着纸扇静静地等,耳边几人的交谈却入了耳。
“听说这珍食阁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就是被官府封的那家?可不是,现在封条虽然是封了,不过谁敢去?”
“我说那珍食阁老板也着实可怜,好好的养个女儿,如花似玉,结果被县太爷那家不争气的儿子瞧上了,这不……”
话未说完,身边人碰了碰讲话之人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斥责到“不想活了,万一被县太爷知道了。”
“……”
火粟小口浅抿着杯中的茶水,味微涩。明眸异动,火粟从怀中掏出银子放在桌上,缓步走出了茶楼。
寻了一会,便到了冷冷清清的珍食阁门前。
清清冷冷凄凄惨惨,或许便是这家曾经如日中天的酒楼最好的写照。虚掩的大门,秋风萧瑟而过,梁上灯笼摇摇欲坠。与当年死了花妈妈的万香楼,竟像是如出一辙。
火粟理了理火红锦袍,收拢纸扇,这才推开虚掩的大门而入。
灰尘在空中肆意弥漫,古朴精致的桌椅略显陈旧,青花古董上蒙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偌大的酒楼内空无一人。
想来酒楼老板或许都已经放弃了吧。
火粟轻笑着摇了摇头,径自顺着楼梯拐上了楼。如今破败的桌椅屏风,若是擦去一层灰尘,也还是看得出这座茶楼曾有的风光的。
楼下大门似乎是被人推开,沉闷的响声流进火粟耳中。
火粟这才用扇子掸了惮衣裳上若有若无的尘土,缓步踱下了楼。
大堂中正立一人,神情凄楚的看了看四周的摆设,眼中似有一丝留恋,这才恋恋不舍的开始从账台下找着什么,找好了又放进包袱。
火粟便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男人眼前,无喜无悲的看着男人的动作。
男人抬起头便吓了一跳,转而又一脸疑惑,问道“你是谁?”
火粟答道“在下本来只是想进来吃个饭,却不料……”火粟欲言又止,暗自观察着男人的神色。
男人挥了挥手,似乎并未听进火粟的话,只是想到了现在茶楼的落败,心情不由得更加低落“公子还是回吧。”
火粟不温不火的坐了下来,也不顾灰尘。坐下后四周打量一眼,明亮的眸子中染上一缕高深莫测的笑容。
指尖轻击桌面,节奏稳重,火粟不紧不慢的开口“若是现在有人能救这酒楼呢?”
男人身体一滞,眼中似是有了些希望看向火粟。
过了片刻,眸光又黯了下来,看了看火粟,全当火粟不存在,继续收拾着手上的东西。
依旧是从容自若的清脆声音,道“你只是害怕作威作福的县太爷会在找你的麻烦?我说的可对?”
男人眼中这才有了些光彩,看向火粟,轻叹一口气在火粟对面坐了下来,惋惜的神色中带着不甘,道“也就只会在我们这小镇上作威作福。”
火粟耐着性子听着,面具下红唇微扬,眸中却依旧是平静无波。
男人似乎是发泄完了,不在说话,打量火粟良久,半信半疑道“公子真的有办法?”
火粟侧首一笑,明亮眸子水氲潋滟,道“在下并非此地人。”清脆动听的嗓音,宛如天籁。顿了片刻,火粟又道“那我就买下这座酒楼可好?”
男人微滞,良久才回过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着实想不通这座酒楼如今到底还有何价值。又回过头想想,既然有人愿意去买,卖给他又何尝不好?这才急忙拱手道“多谢公子!”
火粟眼眸微沉,随即道“可是在下还未说在下的要求,掌柜便这般答应了?”
掌柜笑了,眼角处皱纹堆在了一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道“公子绝不是那种浪荡的宵小之徒,这点小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火粟闻言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原来这人居然以为他会要他的女儿?思及此,眼中笑意愈发浓烈。
纸扇轻摇,火粟从容道“在下的要求便是希望掌柜和令千金能与在下一起打理这间酒楼。”
掌柜闻言,略显为难的道“小女是还未出阁的清白女子,若是在外面这般抛头露面,恐有不便。”
火粟轻笑,站起身拍了拍衣裳,凝视着掌柜,道“这点掌柜大可放心,若是令千金日后嫁不出去,红逸愿承担所有责任。”说罢,扬长而去。
徒留掌柜坐在原地发愣。
……
若说白裴的生意都是自己一手拼出来的,那火粟倒不如说是用钱砸出来的。
这不,白裴刚进家门便看见火粟端坐在正厅内,手中捧着茶杯,看着碧绿茶水面浮着的几片茶叶,看出了神。
白裴轻手轻脚的走近,试图吓吓火粟。
谁知道仅还有半步的时候,火粟却开了口,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调,道“你回来了。”
这么一来,倒是显些吓了白裴一跳。
白裴撇了撇嘴,挨着火粟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看了看火粟,揶揄道“我看你啊,在这么下去都要成神了。”
“谢谢夸奖。”火粟放下茶杯,凝视着白裴从容而答。
“今天等我肯定是你有事吧?”白裴给自己倒一杯茶,品着茶漫不经心的道。
火粟轻嗯一声,也不去看白裴的神色,踌躇片刻,才道“我想找你借些银子。”
“那你想借多少?”白裴脸上笑容愈发明媚,看着火粟问道。
火粟挑了挑细长的眉角,脸上也染上一丝笑意,道“明天你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裴脸上笑容泛滥成灾,似乎是得了蜜糖的孩子般,无法言喻的欣喜。
至少这个把任何人都拒于千里之外的火粟,对他,至少还是少了一丝隐瞒。
翌日。
两人梳整妥当,又吃顿早饭,临近午时才慢悠悠的踱出门。街道上人流攒动,河岸边的枯叶依旧片片的落下。
而落败的珍食阁却大门敞开,路过的人都会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一眼,随即不屑的撇了撇嘴又会转身离开。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款款而入。
掌柜见状急忙迎了上去,身后坐着的女子也会跟着迎上。
到了两人面前,仪态万千的行了礼,语气温婉,道“二位工子有礼了,小女子莹春,昨日听家父所言,莹春代家父向二位公子说声谢谢。”
火粟对眼前女子视若无睹,白裴见状只好无奈的扶起莹春,笑道“姑娘就不必多礼了。”
莹春盈盈一笑,水眸含笑。又偷偷斜着眼睛打量了火粟两眼,触及火粟投来的目光,又急忙垂下头,脸色绯红。
火粟拉着白裴四处走了一圈,白裴便任由火粟拉着,忍不住打趣道“真没见过花银子买这么一幢毫无用处的酒楼。”
火粟敛眉不语。
白裴便继续道“这酒楼地势虽好,却早已破旧不堪,若是重新整修,换一套桌椅在招些人,没有几百两银子自然是不行的。若是拿不出什么招牌菜,这酒楼结局或许与现在无异。依我看,倒不如拿来修建青楼好了,到了晚上,生意必然是……”
接收到火粟投来寒光微闪的目光,白裴急忙讪讪的住了嘴。